第九十章 账本
离开之后，宁谭心绪不宁。
回到网咖，她坐在床上翻看谭云的日记，想从里面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沈玉容接到了电话，秦霜打的。
电话足足有半个小时，挂了之后，沈玉容看了一眼宁谭。
像是一些感应，她转过脸：“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大概知道了事情全部。”他坐下来。
“你都查出来了？”宁谭心砰砰的跳。
沈玉容点头。
“秦霜派人找到了过去工厂的工作人员，并且又和傅云深见了一面。”
“富坤实业当年是时乾的公司，他转手给谭恩铭包装成了富坤控股，你的母亲是没有参与，她只是做医疗。”
“前因后果，我现在还需要时间理一理，当务之急我们要拿到犯罪的证据。”
否则，真相即使暴露也无法大白于天下人。
“你要我母亲的遗物？”宁谭猜想他现在的犹豫。
“对，你母亲留有的数据才是当年最有力的证据，而这些只能以诈骗的形式对富坤进行起诉，至于背后的犯罪集团，很难找到根本。”
时间太长了，不光如此，这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复杂。
“谭家，我动不了。”沈玉容搂着她。
“我明白。”
“宁谭，其实你外公给了你机会。”
宁谭垂下眼帘：“我想到了，他或许是老了，想借我的手结束这一切。”
“不止如此，谭家也需要新鲜的血液了，谭宴青最近联系董立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风险评估，他要进行分割股份。”
谭家，决定放弃谭恩铭。
这是态度。
老一辈的立场和做法只能代表现在，而真正的未来，靠的是下一代人。
现在谭家，是谭宴青的主场。
他容不得任何的差错。
一山不能容二虎。
胜负已经见明。
“必要时候，我不想你冒险。”宁谭担心他。
“五点半，我让成共借了两身校服。”
“要进去？”
“晚自习上课七点，我们混进去。”沈玉容带她体验一把回归校园。
下午五点的时候，两个人换了衣服。
顺着人群走进校园。
因为相貌出众，增加了不少回头率，但是沈玉容太凶了，宁谭看到其他人想问他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就想笑。
到了谭云画圈的教室，两个人没有进去。
宁谭对着远方废弃的工厂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过去不是学校，经过时间就算留下东西也早就消失了。”宁谭觉得八成是没有办法找到他留下的消息了。
“他心思很细，绝对会用更加隐晦的方式。”沈玉容猜测。
他又看了一遍第二张图，那是一个地图。
画的非常简略。
“我让成共派人画了镇上的简图，只要我们能从这里看得出来是什么，我们就可以发现谭云的信息。”
宁谭听到他的话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突然一抹红色印入眼睛：“你看，王富的房子。”
红色是因为传达这里还有人住，傍晚了，太阳落山，红色就变得更加明显。
“按照时间来算，谭云画日记的时候，王富已经住在那很多年了，年年刷新红漆。”
“时乾住在王富的不远处。”
所以第二张图就是位置，谭云留下证据的位置。
两个人快速的下楼，楼上的铃声响起，看大门的守卫拦住：“不能出去了。”
宁谭拉了拉沈玉容。
绕道去了后面操场，翻墙。
这里还留着不少学生翻墙的工具。
“你念高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宁谭好奇。
她刚翻过来站住脚。
沈玉容非常轻松的跳了出去。
“谁说的，我可是乖学生。”
那时候，他装的很乖。
“是的，乖学生。”宁谭调戏他。
沈玉容用力的亲了亲她的脸：“别调侃我。”
两个人快走了两步，到红房子跟前已经天黑。
“这个地图能看得懂吗？”宁谭怀疑，因为画的太草率了。
“我和谭云玩过类似的游戏。”沈玉容少见的提起了过去那段友谊。
宁谭知道，他不是不在意这个朋友，只是时间久了，他没法当成一部分来想。
因为她的存在。
有时候，宁谭会想到，假如谭云还在，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会不会因为时间而淡了感情，会不会争吵，会不会有别的人介入。
而那时候，沈玉容在做什么呢？
她的思绪飘走，沈玉容拉住她：“想什么呢？”
他已经看出了位置。
随后找到了地方带着她推门进去。
房间太久没人住了，这里根本没有值钱的，连东西都没人偷。
家徒四壁。
“会在哪？”宁谭看着空的房子。
这里全部都是空的。
桌椅都没有了。
沈玉容敲了敲，这里确实无处可找。
而且如果这么简单，那就不是重要的东西。
宁谭扶着干净的门倚着，有些疲惫。
沈玉容又把那几张图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三张。
第一张是教室望过去，第二张是简单的地图。
第三张一个方桌子，上面画了笔架子。
“是书桌吗？”宁谭觉得很像。
“但是这里根本无法分清书桌会放在哪？而且桌子已经没有了。”宁谭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
这间屋很小，小的过分。
她仔细的敲了敲，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离开的时候，钥匙掉落，她蹲下来捡。
抬头的一瞬间，她看见了什么。
但是屋子里没有灯，不真切。
她喊了一声：“玉容。”
沈玉容见她语气着急，立马走过来：“你看见什么了？”
“你打个灯，站在外面。”
月光顺着他的手灯照在地上，随后反射到了墙上。
墙上出现一大片阴影。
沈玉容立即走过去，踹了踹，力气很大。
墙露出一条缝。
扒开以后，好几个本子堆在一起。
防止腐烂，这里还有大量的防腐剂。
翻开其中一本，全部都是工厂的账目和项目明细。
足足有三本，而剩下的全部都是富坤实业曾经的产业来往。
“这是谭云留下的？”
他是因为这件事才惹恼了谭恩铭？
宁谭颤抖的看着字迹，上面的每一笔都是他亲自写下的。
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滴落在地上。
“这些够了。”沈玉容直直的看着她。
这些足够让富坤接受审查，过去杀人的罪行，以及贩卖药类还有各种灰色产业，谭恩铭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而这些是谭家过去二十年的全部。
所以，这也是谭家在经历一次覆灭以后最快的发家方式。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