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幼年
“学校的事情，你怎么看？”宁谭回到房间，一边收拾一边询问沈玉容的意见。
沈玉容站在窗户边往镇长看去。
远处巨大工厂没有人，四周几乎都没有人家。
就像是个巨大的封闭园区。
“你还记得时乾给你看的资料吗？”他没转身。
宁谭走过去：“你是说他们利用当年的辐射事件做项目？”
“在医学上，辐射并非全部都是弊端，但使用不当，死亡、爆炸、或者别的影响都是难以逆转。”
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利用这样的方式。
“当初，他们是真心吗？”宁谭有些惆怅。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她不是没考虑过其他可能性。
沈玉容没有回答。
突然门被敲响。
“沈哥。”成共站在外面。
宁谭走过去开门：“共爷？有事吗？”
成共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想起来正事。
“我们找到了当初在厂子里工作的人，但人瞎了，偶尔也会记不得事情。”
“在哪？”宁谭着急。
沈玉容慢慢的站在宁谭的身后，半搂着劝：“别着急，让他仔细说。”
三个人一边下楼，成共一边将话说个全部：“此人名叫王富，马上七十岁了。他是十年前在厂子里看大门的，因为耳朵不好使，根本无人记得他。”
“我派不少兄弟根据镇子上以前的老小区挨个问了问，这才找到了一个。”
“其余的工人大多数不是本地人，他们来了又走，根本留不下东西。”
这是时乾的警惕性。
“厂子一共运营了多少年？”沈玉容问他。
成共想了想：“出现在三安镇的时候应该是08年左右。”
“十三年，六年前谭云的事情发生以后就停掉了。”
“这个厂子一直维持了七年之久。”
宁谭站在网咖门口，她有一点不明白，谭棉那时候已经不在了。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沈玉容带着她上车。
成共带一个小弟骑在面前领路。
也就六分钟就到了地方。
其中三分钟是因为巷子太窄，只能走过去。
这里是被三安镇遗落的地方。
破旧的，应该立马拆除的危房还在这坚持着。
附近不少都是空屋子。
看得出来，过去的人早就把这里遗忘了。
宁谭一边走一边打量附近的地方。
她猛然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停住了，沈玉容看她：“怎么了？”
“谭恩铭过去就住在这里？”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人是渴望美好和安定的生活。
没有谁是一开始就要变成凶神恶煞的魔鬼。
“逼到绝境，才是一个人的选择。”
这是谭恩铭自己做出的抉择。
成共到一处红房子砖瓦堆积起来的小屋前面停下。
“这里。”
沈玉容走过去敲了敲门：“有人吗？”
成共解释：“他听不见，我来。”
直接推开门之后，宁谭刚想说别那么凶。
就见成共让小弟从身后拿出了一袋吃的。
“王伯，我们又来了。”
王富不是完全听不见，他从院子里站起来往前走：“谁啊？”
他见到人之后笑道：“哎呀，是成共来了。”
成共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他看起来柔和多了：“是我呀，我们有事想问您。”
地痞也有人情，宁谭第一次看见。
说起来，老五也是这样。
“进来吧。”王富领着人进到了院子里。
其实整体面积并不小，还带了内院，最里面应该是三间屋子。
除了荒凉和破旧之外，倒还算的上整洁干净。
成共自觉的从房间里搬了椅子。
王富坐下之后看向沈玉容：“你找我？”
沈玉容点头：“王伯你好，我想问你见过他吗？”他把照片递过去。
王富一双手都已经老了，根本看不见原本的皮肤。
接过去之后他看不清，成共想起了什么，直接去屋子里拿了老花镜。
看得出来，成共没少来，对这里还挺熟悉。
“王伯，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事情很着急。”
“有些印象，但我有些不确认。”
沈玉容见他的视线从时乾转到了旁边的谭恩铭：“我倒是见过这个小男孩，长得很俊，那时候在村子上也算是最漂亮的小男孩。”
“那您对那个厂子有什么印象吗？”
厂子？王富想了想：“化工厂，没有什么特殊的，除了偶尔会有不少外地人过来之后，我就是看门。”
“管理很严格，里面的工人不能放假，到了时间就会换一批，住宿吃饭都在里面，除了我，都是外地人。”
“那您当初为什么去看大门？”宁谭问他。
王富告诉她：“瞿花帮我招进去的，但她已经死了。”
“什么瞿？”
王富不知道，他不识字。
“瞿？是瞿慧的瞿？”宁谭猛地反应过来。
沈玉容摸了摸她的手：“不要急。”
到了这个时候，真相就在眼前，着急反而会影响判断。
“好。”宁谭稳了稳情绪。
“时？时什么来着。”王富想起这个名字。
“时乾？”沈玉容提醒。
“对。”王富激动的拍了大腿。
“时乾，这个名字太特殊了，我还能记得。”
“要说啊，也是惨，时乾是个孤儿，他被一个妓女收养了，我们镇子上那时候不少寡妇没有收入都去做这行，时乾倒是很争气啊，不止漂亮，而且努力。”
“我要是没记错，这两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形影不离了，这个小一些的男孩，性格怪癖，他杀了过人，但没人见过，只是听说。”
“杀过人？为什么杀人？”
“那时候他应该是外地人过来吧，穿的用的都很好，我们这里觉得稀奇，但总有一个成年男人看着他，后来那个男人死了。”
“他们当时说是这个小男孩杀的，但没人有证据，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要是没记错，这个人后来住在时乾的家里。”
“胖婶那时候住在他们附近，还常常送饭。”
王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谭一愣。
这里面竟然会有这一层关系。
“那后来呢，他们时候走的？”
“这我不知道，应该是时乾先离开了，后来小男孩就消失了。”
“瞿花和时乾有关系吗？”宁谭问他。
王富告诉她：“瞿花是时乾的同学啊，小姑娘性格可好了。”
瞿花是不是瞿慧？宁谭后悔自己竟然没有拿一张照片过来。
没准可以认出来。
“瞿花有什么特征吗？脸上。”
王富摇头：“记不得了。”
这种太细节的东西他早就忘了，关于时乾的那一部分也是因为中年离得近了解一二，否则早就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