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纵火
“这些是什么?”
楼初瑶跟着沈策来到林摩营帐后方几里位置,他掀开木架上挂着的麻布,拿出里面五六个坛子。
平日饮酒用的酒坛,楼初瑶伸手在坛子口边缘抹了一些,嗅了嗅,味道不对,并非酒渍的味道。
“是火油。”沈策从地上捡一根木棍,掏出怀中的火折子,稍微一吹,火光乍然亮起。
火光亮起的瞬间,沈策高挺的鼻梁顿时渡上一层金色的光,火光摇曳,时明时暗,沈策的五官轮廓被柔和得勾勒出来。
男人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更加明亮,透着深邃,嘴角的弧度在火光映照中藏一抹冷。
“纵火没有火油怎么行。”沈策手中木棍沾了点火油,火折子一靠近,暗淡的空间顿时又亮了几分。
木棍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被点燃。
楼初瑶眼中仿佛已经看见林摩在火海中挣扎的模样。
她垂眸,掩去星眸中的欲望,蹲下身。
“阿策哪里弄到的。”
方圆百里之内,估计不会有这种东西卖。
北齐未来暴君的势力,早就掌控了临沧王麾下一半的军力,果真如此。
火油这种东西,在战场上几乎不可避免用到,这种重要军用物资,存放的位置都会十分隐秘,沈策竟然能拿到,说明沈玦军营的要害也已经被沈策拿捏。
临沧王沈玦,以为将皇帝的儿子放在身边打压能打北齐皇帝的脸面,殊不知引狼入室,恰好给沈玦打入军中的机会。
聪明一世的临沧王,败在自己的侄子手里,都是自找的。
“不重要。”
沈策抱起一个坛子,站起身,双手捧着递给楼初瑶。
是了,沈策如何会将此等机密告知她呢。
楼初瑶并未追问,接下一坛火油,已经迫不及待浇到林摩头上。
若是能直接浇沈玦头上更好不过。
她瞳孔漆黑,带着浓烈的恨意。
剩下的几坛都是沈策拿着,他包了两坛,剩下几坛用麻绳拴着,挂在胳膊。
楼初瑶余光里看着他面色如常的模样,仿佛感受不到火油的重量。
她掂量掂量自己手上的东西,她都怀疑沈策只是为了让她有参与感。
夜色寂静,无人在意这一处的喧哗。
口鼻中传来火油刺激的气味,所有的火油都已经洒在林摩的营帐,沈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那些士兵竟然毫无察觉。
她问:“他们怎么回事。”
“兴许是睡过头了。”沈策轻描淡写。
几个士兵歪歪扭扭靠着营帐,眼睛紧闭着,看起来却是像是睡着的模样。
这几个面孔楼初瑶并不陌生,都是林摩身边经常跟着的那几个,帮着林摩羞辱小离的那些人。
火折子在楼初瑶手中,她目光渐冷,沈策不知何时站她身后,一只宽大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他环着她的腰,另一手替她打开火折子。
引诱似的:“吹一口。”
楼初瑶吸一口气,学着沈策之前的模样,吹一口气,火光立马如同饿了魔鬼从长筒中爬出来,张牙舞爪,迫切想要吃到食物似的。
沈策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爬上来丝丝缕缕的疯狂,伸出的手像魔爪,抓着楼初瑶的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火折子上。
“公主,只要把这个扔出去,很快就结束了。”
楼初瑶任由他附在自己耳畔怂恿,即便他不说什么,她也是要做的,只是她动手需要一个靠山,做这件事必须和沈策绑到一起。
沈策握着她的手,缓缓抬起,朝着浇满火油的营帐扔过去。
火折子的光子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流星划过天际。
碰上火油,瞬间升起漫天的火光。
两道身影再次隐入黑暗,沈策大手揽着楼初瑶的腰肢,盈盈一握,果真是沧月美人,叫人爱不释手。
“公主殿下,我们是一样的人了。”
沈策抵着她,不再是从前那般胆小懦弱的模样,眼底闪烁着占有的欲望,上位者迫人的气势沉沉压着她。
眼底的情绪极尽疯狂,恶劣,是地狱来的魔鬼,是要拉她一起下地狱。
楼初瑶冷笑一声:“殿下终于不装了?”
并未推开沈策。
男人在她耳畔低低地笑,搂着她的模样十分满足,“公主果然早就看穿了,不愧本皇子的初初。”
她看穿他的做戏,他看穿她的看穿。
楼初瑶第一次深切感受到沈策这个人的聪明程度,当真是深不可测。
她从没真正看穿过沈策,要不是重来一世,知晓前世的种种,她也看不穿。
楼初瑶能预想到跟沈策牵扯在一起可能比与虎谋皮更要步步惊心,但是她不在意。
只要能护住自己在乎的人,报了前世的仇,她可以不计一切代价。
“只能怪殿下藏得不好。”楼初瑶淡淡道。
沈策抚弄她鬓角的发,玩得不亦乐乎。
“所以初初便从一开始就勾引我。”沈策意味深长。
公主也不叫了。
占有欲作祟。
楼初瑶转身,抓住他作乱的手,放下。
抚上男人的胸膛,眼睛直勾勾望着那双黑眸,勾一抹轻挑的笑:“那是看重殿下,殿下应当不会不会让本公主失望吧。”
她的手比他更不安分,楼初瑶知道男人最爱什么样的女子,何种姿态最是勾人心她便作何种姿态。
拉扯着男人的衣领,纤细的手指戳他心口的位置,“殿下如今的实力,比临沧王,还是差点吧。”
她故意激他,男人之间的好胜心最是容易拿捏,尤其是皇家子弟。
争权夺利,谁都看不上对方。
沈策听她夸沈玦,猛然掐住她脖子,眼中笑意阑珊。
“公主好像很仰慕皇叔?”
只要他稍稍用力,楼初瑶的命极有可能折在他手里。
沈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脖颈,细腻的肌肤如玉光滑,温暖的触感,只要碰了便想要拥有更多。
他眼中情绪变得极其复杂。
“那当然,临沧王沈玦,不是如今最接近北齐皇位的人吗?”楼初瑶笑容妖冶,不怕沈策要她的命,还毫无顾忌地说着北齐最隐秘的事。
北齐皇帝尚且身体康健,谁敢说另外的人接近皇位。
而且还是如今北齐皇帝的弟弟临沧王。
这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