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重置
江明一个踉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脑海中仿佛被大锤狠狠敲击了一通，胀痛的脑仁让他不禁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江明，怎么了？”旁边有人凑过来问道。
“没事，就是忽然有点头晕。”江明下意识回答，然后一惊，自己身边还有别人，那个怪物？
万鑫被江明下意识后退地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你，发病了？”
“你才发病了！不对，”江明又是下意识回答，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万鑫，你没事？”
万鑫满心疑惑，“我能有什么事？我感觉你才有事。”
“不对，不对，我明明看到你被那个怪物……”江明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声带完好，刚才说话也没有丝毫阻碍，然而之前的感觉不像是假的，身上疼痛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去。
难道是做梦？
江明伸手猛掐自己大腿。
“操！嘶~”
疼，md，真疼！
万鑫：江明，这病挺严重啊！
不是梦，应该也不是幻觉，江明伸手拍了拍万鑫的肩膀，不是很结实，但很实在。
是真的！
“你真的没有问题吗？”万鑫感觉江明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没睡好，连精神都受到了影响。
江明摆摆手，“我能有什么问题！”
之前的记忆闪过脑海，江明四下看看，发现还是在之前和万鑫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刚才和怪物战斗的一切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万鑫没有事情，一切都没发生。
那么，不是幻觉，是预知未来吗？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吧。
江明带着表情诡异不知道想着什么的万鑫同学重新上路，来到了之前被袭击的地方，不，是忽然出现的记忆中被袭击的地方。
“停下！”江明伸手拦下想要继续走的万鑫，瞪大眼睛，打量四周。
二人没有走大路，附近当然也没有路灯。
夜色昏暗，没有阻碍夜视能力不俗的江明，但他来回扫视了数遍，没有任何发现。
周围没人，或者说没有生物在附近，江明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一步，直到走出这片区域。
没有受到任何袭击！
万鑫看着江明小心翼翼，仿佛在提防时刻从黑暗中窜出来的怪物一般，他一拍手，懂了。
随后，他学着江明的样子，左右打量，脚步缓慢，然后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扑倒在地，又灵活地翻滚，匍匐前进。
江明被万鑫骤然间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跑回来，右手已经摸上了胸口。
“有情况？”
江明顺着万鑫的视线，打量左右，还是什么都没有！
“靠，你干什么呢？吓我一跳。”江明放松下来，没好气地朝着趴在地上的万鑫虚踢一脚。
“哈？不是你先玩的吗？”说着，万鑫还用双手摆出手枪的样子，对着江明biubiu两下。
江明：靠，你以为我是在假装附近有敌人的幼稚游戏？我是觉得附近真的有敌人！
万鑫：懂，我懂！来，一起！
一路无事，江明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但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敌人，没有怪物，没有袭击，甚至巡逻队也没见到几支，一切就和昨天一样，安然无恙回到宿舍。
躺在床上的江明满心不解，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发生那么多都不是真的？
万鑫没事，也没有怪物，甚至时间也回到了发生袭击之前，仿佛一切就是江明做的一场梦一般，但这场梦又是如此的真实。
虽然身上还有些幻痛，但那只是之前那段过分强烈的记忆带来的残响，江明摸了摸身体，之前被骨刃切割的位置，都没有任何伤口。
“嘶~”
一不小心碰到胸口的江明面色一变，他一扯衣领，往里看去，一个冒着肉芽的血洞再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恢复。
这是……之前被那条触手刺穿的伤口？
它还在？
那些都是真的？
一股寒意从江明的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但，为什么只有这道伤口还留着？
江明小心摸了摸伤口，没有血液渗出，如果不触摸，根本没有疼痛的感觉，而且这道伤口相比于之前被洞穿时的样子，已经缩小了很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辗转一夜，那道伤口在接近天亮的时候，几乎完全复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昭示着它曾经存在过。
江明没有跟随同学去训练，而是转头去了营地医院，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所待的地方。
“哈？小同学，这里没有精神科！你不要感觉自己心理有点毛病就要去看医生，你得自我调节，懂吗？自我调节，人的精神和肉体潜力无穷，只要你学会挖掘他们，你就可以得到……”
江明抬手打断这位门诊医生的絮絮叨叨，“那我做个体检可以不？我之前这里有个伤口，感觉有点疼。”
扯开衣服，露出只有一圈白痕的胸口。
医生看了看，“你这伤疤很久了吧，做手术留下的？最近感觉到疼？”
“不，浑身都疼！”
“你是不是想逃避军训所以才来这里找麻烦？”
“我认真的！”
“好好好，去抽个血，再给你拍个片子！等你回来，要是没事，你就等着瞧吧！”
医生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依然给江明开了条子，让他自己去检查。
等一边问人一边找地方完成检查之后，回到门诊医生这边等报告出来，江明发现这边又来了一个人，还是个熟人。
就是之前江明在这边住院的时候，那位快要拥有强者发型的主治医生。
“哟，你有病人？那我先走了！”主治医生笑呵呵地说道。
“不是，他就是来捣乱的！”门诊医生
江明见势不对，赶紧解释，“不是，我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问题，不然谁愿意来医院啊。”
“那你来看什么？”主治医生觉得江明的话有几分道理，就随口问了一句。
“其实我想看精神科来着，”江明实话实说，但还没说完，就被门诊医生打断。
“你还说自己不是来捣乱的，我这是外伤急诊，你来看什么精神科？”
“别紧张，继续说！”主治医生挥挥手，他这个时候好像认出了江明，毕竟是他今年接手的第一个新生，总归有些印象。
江明无奈，只要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昨天好像看到了很多幻觉，好像看到一个怪物袭击我，然后同学被杀了，最后怪物也要我杀了，还把营地炸了，然后转过头来发现一切好像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可是浑身都疼，又不像是假的，还有这道伤口，我i之前是没有的，所以我想来做个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之类的病症。“
江明一口气说了很多，他也不知道对面两个医生有没有听懂，但该说的他都说了，只希望对方可以给他做个检查。
“江明对吧，”主治医生虽然之前说过江明脑子有坑，但那只是调侃，可现在的情况，他又不敢说江明的脑子完全没问题，只能阐述事实，“我们这边的是没有精神科的，不过有心理诊疗室，是为了舒缓战士压力才设置的，像你这种情况，估计没什么用，这样吧，我给你几张心理检测卷，你做一做，如果没事，这件事你就别想了，纯当做了场噩梦。”
说完，拉着门诊医生就走了。
江明目送他们离开，远远好像听见他们在说话。
“主任，你还会做心理速写呢？”
“会个鸡毛，我就随便一说，让他随便一做，求个心理安慰罢了。你以为真的精神有问题的家伙，会自己来看医生？”
“靠，你说的真tm有道理。”
果不其然，等江明完成一整套心理测试题，非常正常，没有问题。
这不是骗人，卷子是真的，测试也是真的，主治医生虽说不是精神科，但弄一套心理测试卷可不困难，如果有问题，他可能还无法分辨，但没问题，那就很简单可以区分了。
而江明同样是如实回答，最后结果自然也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恭喜你，江明同学，你没有问题，身体和精神都很健康！就是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可能是没休息好。”主治医生笑着拍了拍江明的肩膀。
“小子，你完了！”门诊医生一脸坏笑，“两个学分！我要扣你两个学分！”
“别别别，医生，手下留情！”江明赶紧求饶，不管之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两个学分可不是小数目，这不能扣！
一番语言交锋，门诊医生最后还是放过了江明，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扣新生学分的权力，而是确实没必要，只是口嗨罢了。
既然自己没事，那么之前看到的东西可能就有些问题了。
是其他人的能力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江明准备先去食堂弄点吃的，之前去检查，早餐没吃，现在时间不早，估计可以吃早午饭了，食堂应该有，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军训，反正已经逃了，也不在乎这么点时间。
然而还没到食堂，江明就发现了不少熟面孔也在往食堂跑，都是军训的新生。
难道他们也逃了？
江明满头问号地在人群中找到了刘清和，拽住他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不在军训？”
“啊？”刘清和一脸懵逼，然后才想起来江明今早出门后没去集合，才说道，“学校发了通知，这几天军训暂停，好像还嘱咐学生晚上尽量不要外出。”
“为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江明有些疑惑。
“我也不是很清楚，”刘清和摇摇头，“学校论坛上好像有置顶帖，你可以去看一下。”
江明听完就想掏手机，然后才想起来早上走得急，把手机落在宿舍里没带出来。
“你手机借我用下。”江明冲着刘清和伸手。
“我也没带！”刘清和一摊手，“军训不给玩手机，你忘了？”
暂时看不到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江明有些好奇罢了，之后他们去食堂吃了点早午饭，这算是江明来这里之后，第一次这么早吃午饭，平时上午的军训完可不是在这个时间点。
回到宿舍，江明拿出手机上了论坛，刘清和他们又开始招呼其他宿舍的家伙过来打桌游，万鑫只有一套三国杀，其他人只能排着队来体验。
这里没有多少娱乐设施，要不就是和江明一样玩手机，但玩手机哪有和朋友一起吹牛逼有趣？
登入能力者论坛的青鸟大学板块，果然置顶帖是“关于新生军事化训练暂停通知”。
点进去，发现发帖人是个版主，应该是学校的管理人员，不像是学生发的帖。
“由于917部队驻地闯入了一名未知能力者，为确保学生安全，现暂时停止新生的军训活动，另外，通知新生尽量不要外出，如果必须也不要单独行动；该外来能力者极度危险，昨日已经击杀了数名巡逻队能力者，如有发现任何线索，请及时与校方联系。”
通知不长，寥寥百来字，说了等于没说。
江明在通知中只能得到一条有用的信息，简而言之，学校，不是，是军营里进贼了，所以昨天巡逻队才那么多吗？
江明继续往下翻，好几页一看就知道是学生的id在底下简单发言表示知道，毫无营养，水贴也不是这么水的呀。
直到江明翻了好几页后才看到一条稍微有点用的回帖。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外来能力者的能力是什么，不然就算我们见到了，可能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呀，毕竟我们又不认识军营里所有人。”
下面有楼主的回复：
“该能力者的能力名为“the grace of the shub-niggurath”，直译为莎布·尼古拉丝的恩宠，这边给的名字是血肉重组，这是一个操作并改变血肉的肉改系能力者，可以易容成任何人的样子，如果你察觉到你的同伴不对劲，和以往的行事风格不符，请小心，他可能已经被替换了。”
改变血肉？
江明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幻觉！！
那个怪物就是外来能力者？
那之前江明的确是遭遇了那个能力者，但之后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是说，已经发生了，只是万鑫被替换了？然后怪物又治好了自己，让自己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不对，江明记忆中的怪物已经自爆了，营地都毁了，发生那种事情，现在可不会这么平静。
唉，想不通！
江明重新躺到床上，歪过头，看向又做了主公的万鑫同学，他有些肥肉的圆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和前两天打牌的时候一摸一样，这也不像是被人掉包了呀。
难道被替换的人是我自己？
江明被这个无厘头的念头差点逗笑了，脑洞太大就是有一点不好，想得太多，还没有答案。
不再深究的江明渐渐进入梦乡，准备把昨晚没睡好的部分补回来。
谢平安依然在图书区，他依然在那几个书架中间，卡在监控死角位置，伸出手来仔细打量，仿佛手上有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重置的条件是什么？”谢平安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小声说着，声音不大，但周身数米内还是可以听到，只是谢平安周围根本没有人。
“很简单，只要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面积的人员死亡，至少人，或者完全改变至少方圆十公里区域的地形即可。”
无人的周围传来对谢平安问题的回答，还是那个清脆的女声。
“就这么简单？那为什么至今根本没人发现重置的事情？”谢平安有些怀疑。
“那当然啦，既然重置了，你又怎么会记得重置之前发生的事情呢？”
谢平安继续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方法，我已经替你试探过江明了，现在轮到你执行约定了！”
“没问题！”谢平安爽快回答，“你想找谁都可以，只要你能给我媒介！”
“我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