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仙人
峡谷上方的风冷冷的吹着。
顾迎珊默默地凝视着赤霄离去的方向，而那个方向似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戈壁。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这种被一道峡谷分割成了两个世界的景象。
“仙界的供奉啊……这所谓的供奉可以延长人的寿命……”顾迎珊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啊芙忆，我实在是忍不住去想这些事情。”
“我似乎有些想通了。”云芙忆说道。
“你想通什么了？”
云芙忆说：“我虽然没有听说过仙界的供奉，但是联想到能增加人的寿命，那无非也就两种途径……或者是三种途径了吧。只不过第三种途径应该没有人能做得到。”
顾迎珊说道：“你说的就是类似于万魂阵吧？也就是说仙界给妖族的供奉，也是来自于其他人的神之力或者气之力。”
云芙忆眯起眼睛说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了，但是似乎就是这样。”
“所以你是想说，这些神之力和气之力的来源，就是梦魔族和夜叉族，对吧？”顾迎珊摇了摇头说道，“可是琼刃长老说过，每过五百年，仙界才会到梦魔族要一次所谓的‘容器’，而一次大约也是几十个人而已。可是这世间的妖族有那么多人！如果仅靠这么一点点神之力和气之力，来满足这世间的万千妖族的供奉的？”
云芙忆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呀，可能仙界有他们的秘法吧。”
顾迎珊有些不忿得说道：“如果是他们有秘法，明明都可以做到供养千万个人了，但是为什么还要每隔这么多年，就要去梦魔族和夜叉族要人呢？”
云芙忆问道：“姐姐，你的立场是什么？”
顾迎珊一愣说道：“我的立场？我的立场……就是这万千的人们，我们不是要创建芸生派嘛？”
云芙忆问道：“那妖族也算吗？”
“当然算了。”顾迎珊笑道，“说起来芙忆你也是半个妖族呢，怎么能不算呢？”
“嗯。姐姐你见过那些仙人，你觉得仙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顾迎珊想起了她唯一见过的不法仙人，她看了看手中的泣鸟剑说道：“仙人吗？我不知道……就连这把剑也是不法仙人给我的。”
“不法仙人是好人吗？”云芙忆好奇的问道。
顾迎珊摇了摇头：“我冥冥之中感觉到不法仙人……应该是个好人。我曾经也认为，所有的仙人都是好人。可是……我见过的仙人太少了，我有些说不上来。”
云芙忆说道：“我爹爹是个散仙，应该是半个仙人吧。我是觉得，我爹爹是天下最好的人，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顾迎珊呼出一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仙界是无上正义的存在，仙界和妖族势不两立，仙界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可是目前来看这样的说法……根本可能就是错误的。我不是说仙界一定都是坏人，但是仙界在某种程度上来看，也干过不少的坏事，至少对梦魔族和夜叉族……仙界已经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了。”
云芙忆抬起头问道：“姐姐，如果有一天，我们要以仙界为敌，你会害怕吗？”
听到这话，顾迎珊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中的泣鸟剑也在这紧张的情绪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云芙忆看着她的样子说道：“所以姐姐，你还是会害怕，对吗？”
“我……我……不是害怕，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顾迎珊有些出神的看着掉在地上的泣鸟剑，缓缓的弯腰捡了起来。
云芙忆笑道：“好啦，姐姐，我跟你开玩笑的，你不用紧张。姐姐，虽然娈城的人都把你叫做仙子。但是你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的会成为仙人。”
顾迎珊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说道：“芙忆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云芙忆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姐姐我想说的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为了仙人，要帮着仙界做事……如果，我是说如果，仙界要让你去残害我们这些妖族，你会怎么办？”
“不会的！”顾迎珊脱口而出的说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的！”
“我是说如果嘛。”
“我不会做这样的事的。”顾迎珊定了定神，转头看着云芙忆，“你放心，那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剑指向无辜的人！更不会指向我的亲人！”
“亲人？”听到这个词，云芙忆愣了一下。
“对……亲人……”顾迎珊抱起云芙忆的脑袋，将她搂在怀里。
“可是……姐姐，成仙不是你的最大的梦想吗？”
顾迎珊摸了摸云芙忆的脑袋道：“以前或许是，但是我现在也说不准。”她婉儿一笑，“我现在更觉得，成为一个像你爹爹那样的散仙，也许更自由自在也说不定呢。”
云芙忆低下头，略显难过的说道：“可是姐姐，成为散仙是没有办法永远活下去的。只有飞升成为真正的仙人，才能一直保持着灵力，永远的活下去。”
“哈哈，那不也挺好的吗？对我来说，活上百年的时间都已经很长了，更别说散仙的寿命，怎么也要上千年了。而且一个人活的那么久，如果没有人陪伴的话，实在是太无聊了。”
顾迎姗放开云芙忆：“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
“对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帮着这个玉狐族了？”
“当然要帮了。”
“姐姐，你是想要让这些玉狐族去救活娈城的人吗？”
顾迎珊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要教会娈城的那些人，从一个不懂法术的凡人，到能使用仙法的程度，短时间是不可能的。”
“啊，姐姐，那芸生派你不打算办了吗？”
顾迎珊想了想说道：“芸生派也要办。这两件事情不冲突。”
云芙忆有些忧愁的说道：“可是，世间的人对妖族都比较惧怕。那些娈城的人会同意玉狐族去救他们吗？”
“我以前也和他们一样，对妖族有着别样的看法，但是……我现在渐渐认为，妖族和人也是一样的。”顾迎姗顿了顿说道，“妖族里面固然有像蛇妖那样草菅人命的坏人，但是也有像琼刃长老那样的好人。”
云芙忆撅起嘴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那个死老头，他怎么能算好人？”
顾迎珊笑着说道：“乖啦。至少也有像你一样的。”
两个人缓步走到那峭壁上方，俯视下去。玉狐族的人早已是翘首以盼，一眼就能看到玉狐族长玉瑕，重获希望的眼神中带着兴奋和期望的目光。
顾迎珊没有说话，两人飞了过去。玉瑕快步上前，一时间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抱拳喜极而泣的说道：“顾仙子如此大恩大德，我玉狐族，当涌泉相报！”
顾迎珊搀扶起玉瑕：“我只希望你们能完成之前对我的承诺。”
玉瑕浑身颤抖，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子民已经得救了。她连忙说道：“你救了我们玉狐族上下十万人，别说是帮你救人了，即便是拿我这条命，我也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