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晕倒
就在肖可可仰倒的一瞬，她仅剩的一点意识告诉她，完了就这么磕在地上了。虽然现在觉不到疼，但后脑勺上少说也要嗑出个大包来，要是严重会不会还留下脑震荡？她还没想完呢，就感觉身后有个温暖又温柔的支撑将她揽住，之后那股温柔将她环入怀中。
在意识迷离恍惚之间，肖可可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喊：“肖可可。。。肖可可。。。。”那声音仿佛被隔绝在另外一个空间，远如天际。
肖可可晕了过去，醒来时躺在急诊科的病床上。
她刚醒就明显感觉到血管里有冰凉的东西涌入。抬头看去，床尾放着一个输液的架子，架子上还挂着两袋“水”。顺着输液管往回看，李申正两手捂在那管子上，疑似加温。
大概李申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怕打吊针的女生吧，在肖可可确定了自己是输液状态后，她鼻子一酸便吓哭了。
肖可可也不想那么丢人，可那恐惧是一种无法自控的本能反应。
哭声令喧吵的急诊室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投向这边。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步并做一步，迅速跑到肖可可床前问：“姑娘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肖可可抽泣着，不知该说是不舒服呢还是害怕呢。
而站在床边的李申也被她哭得手足无措，现在和护士一样，睁大眼睛正等她说出哭的原因呢。
肖可可很难为情，毕竟自己也不是小孩了，真正的理由要如何开口嘛？她抬起那只没输液的手臂掩在面上，抽抽搭搭地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护士是很忙的，见肖可可自己说没事，便点点头：“那行，觉得哪里不舒服，随时可以叫我。”
护士走后，肖可可刚才憋着的情绪，又开始释放出来。只是这次，她极力控制住声音，却控制不住眼泪。
通常情况下，人们对美好的事情或者漂亮的人总会莫名地给予同情或者偏爱。
屋里急诊的病人，在病情稍稍稳定时，也是要找点事情打发打发这治疗时间的。正好见这么个漂亮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任谁也会自然而然地想到是受了什么难以言说的委屈。一时间病房里叹息声不断，目光都齐齐向他们两人投过来。
病人甲：“哎呦，多好的姑娘呀，你看哭的，让谁见了不心疼！”
病人乙：“是呀，这要是爸妈知道了，得心疼坏了！”
她们说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都进了李申耳朵。李申本来因为肖可可的病就着急，这会她哭的又这么楚楚可怜。一时间，李申心中五味杂陈。可那些病友的话，却令李申急中生智，心想逗逗她或许好使。
他双手捧着，放在肖可可脸下，做出一副接泪的动作。“这么多金豆子可别浪费了，我得拿盆接好。”
“讨厌。。。。。。”肖可可用另外一只手打他的“盆”。
李申也不躲，只是眼含笑意的任她打。
肖可可因为幅度过大，牵动了身体，导致针头在血管里晃来晃去。这种感觉对于初次扎针的她尤其明显，肖可可当即停下手，刚好点的情绪又恢复了。
“呜呜。。。。。。”
“哎哎哎，你到底是晕针还是难受呀？我看你刚才打我的劲挺足的。”
肖可可一听李申这么说，更想哭了。“呜呜。。。。。。”
“难受，一定是难受。”她委屈的表情，让李申迅速地替她做出了回答。“我去给你叫护士。”刚准备转身跑呢，肖可可一下喊住他：“你别去！”
“啊。。。。。。”李申顿住脚步。
“我是因为从来没打过吊针，所以心理上才。。。。。。”肖可可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胆怯，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这针头一直在血管里晃荡，特难受。”
肖可可这么说，李申是很能理解的，“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李申声音低沉，一边哄着她一边扯袖子要给肖可可擦眼泪。对面一直“看戏”的大姨见他们连纸都没带，忙说：“来来来小伙子，我这里有抽纸。”
大姨特别热情，说话的功夫，已经拿着抽纸朝向他们，李申忙笑着迎过去，抽了几张纸：“谢谢阿姨，出门太急，没带纸巾。”
“没事没事，拿着用就行！”大姨不但热情，还很爽快。
这一折腾，时间过得也快，针差不多打完了，正赶上护士进屋，就顺便给拔了针，再量体温，此时已经降到了387。护士把回家需要吃的药又叮嘱了一遍，两人便拿着药出院了。
后来回想起这事。肖可可一直庆幸，医生是在自己昏迷时给输的液。因为她醒后，哭这件事就没停下过，直到半个小时后，针从她血管里拔出来，眼泪才慢慢收了。
回去的路上，肖可可因为刚才哭的事难为情，所以没主动给李申说一句话。李申读得懂她的心思，便说些玩笑话逗她开心。到学校门口时，正好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李申心想上着课进教室也不合适，正好两人没顾上吃饭，便说：“第一节课反正也晚了，咱们不如先去吃点东西！”
这一来一回的，肖可可确实饿了，“好，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李申：“说什么呢，哪有让女孩请客的？”
肖可可：“感谢你呀，为了陪我去医院，还搭上两节课。”
李申：“哎呦，多大点事呀，再说了，老师讲的那些东西我也都会。”
肖可可心想你还顺杆爬了，这么不谦虚，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客气一下嘛。李申温柔一笑，像是看穿了肖可可的心思。
其实肖可可不知道李申是逃课出来的，她给老师请了假，但李申可没请假。对于搭上两节课这事，李申现在更头疼的是怎么给班主任解释私自出校的问题。
两人在学校门口找了找吃饭的地儿，最后进了一家快餐店。因为来的晚，里面的饭菜品类已经不多了，他们从仅剩下的几种菜中选了三样。肖可可因为还发烧，李申又点了一份米粥给她。两人这才坐下吃饭。
吃完“午饭”两人回了学校。
如李申所料，班主任就等在教室门口，见他俩一前一后走来，班主任老远就咳嗽了一声。李申心想，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今儿这事是躲不过了。索性他直了直脊背，快走了几步到班主任面前。
李申这一快走，肖可可也快速跟了上来，李申见肖可可也一副等着挨训的样子便扭头对肖可可说：“你先回去吧，我给老师解释。”
肖可可看了一眼李申，又转看向班主任，明显是在等班主任的意见。
肖可可此时脸色确实不好，班主任便也没多说什么，只点头应允：“快回去吧，发烧了要多喝点热水。”见老师还算关心自己，肖可可欠了欠身子：“谢谢老师。”之后看了眼李申便进教室了。
外面只剩下班主任和李申两人，李老师却没开口讲话，而是转身带他去了办公室。李申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班主任要说什么了，他也提前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下如何应对。
两人进了办公室，偌大的地理组现在就一个老师在屋里。李易通简单的给那老师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李申则在距离他一米开外的位置驻足，等着李易通训话。
他似是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桌上的书卷，期间觑李申一眼，却看不出这年轻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说说吧。”李易通终于开了口，声音拉得老长。
李申没着急回答，等了一会才道：“上午第三节课时，肖可可发高烧，烧到41度，带她去医务室和您办公室，却都没人，没办法才去的医院！”
“你倒是说的还挺合理，我这里想批评你两句都还找不着理由。”李易通扯了扯嘴角，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李申不管李易通是何表情，只继续解释：“本不想耽误课跟她去医院的，可找不到其他人陪同，而她当时的情况也没办法自己去医院。她晕了，幸亏晕倒时人已经在医院，否则。。。。。。”
李申没再说下去。但无人陪同的后果却已经表达的明明白白。这个情况显然李易通也没想到，这比起李申逃课、并模仿自己的字迹写出门假条，显然肖可可的病情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才是重要的。
话说到这份，李易通也不好再多说其他。
“你先回去上课吧。”
“好。”李申转头就走，还没走出办公室，李易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等等！”李申又折返了回去：“怎么了李老师？”
“咱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吧？”李易通敛了笑，脸上透着严肃。
“记得！”李申迅速回答。
“记得就好！”听了这话，那老李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表情随即放松：“好，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复习！”
李申出了办公室，看他走后，李易通缓缓仰倒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心想，只要成绩能保证，其他的他也不想多管了。
李申在回十七班的路上，脑子里闪现的都是半个月前自己与班主任立下“军令状”时的画面。
李易通：“李申，知道这次全市月考我为什么单单找你吗？”
李申：“知道。”
李易通轻笑一声：“你小子倒是聪明，那说说吧！”
李申：“这次月考，保证级部进前三！”
“前三？你别忘了，第一次月考你可是级部排名第一的。”班主任显然对他的这个态度很不满意。“自从和这肖可可做了同桌，你的成绩就滑落到级部第四第五的位置，当初你怎么给我说的？你说和学习好的同学坐同桌压力太大，好呀我不给你压力，我让你自己选择同桌，可结果呢？”李易通越说火气越大，一方面他恨铁不成钢，另一方面也存了考不好就给他们调位的想法。
李申：“级部第二！我只能到此了。张依然是我最强劲的对手，她的英语成绩几乎是满分，而我英语是弱项，这不是几天就能赶上来的！”
李易通：“可你数学是强项，你数学成绩也是满分！”
李申：“张依然的数学并不差，只是解题方法死板了一点，但这并不影响她得分。”
两人静默了几秒，李申又说道：“不管我和张依然谁是级部第一，对您来说都是一样的。”李易通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但他的目的不仅于此。犹豫一会，李易通松了口：“那要是进不了级部前二呢？”
李申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您说吧！”
李易通：“那就得换个对你学习有帮助的同桌了。”
李申想了下道：“好，一言为定！”
李易通抬起手掌：“一言为定！”师生两人笑着击掌为誓，击掌后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近。
李易通是爱才的，对于李申他很欣赏，但是自从李申选择了肖可可做同桌后，他就没少暗暗观察他俩。以李易通20多年的教学经验，这里面的小火苗他早就感觉到在燃烧了。
不过李易通呢，也算是开明的，只要不影响学习成绩，他也不想太限制年轻人。
李申这次从办公室出来，连续三天都学到深夜。本来白天的课强度就大，这么个熬法，他的精力明显不像以前那么充沛。
中午从食堂回来，如果肖可可不用他讲题，他会趴在书堆里睡上15分钟。
月考前一天，李申没再熬夜，而是睡了个饱觉，这样在月考中他才能发挥出全力。
经过两天的考试，当最后一场结束，考铃响起时，所有考生都放下笔，规规矩矩地坐等着监考老师来收卷子，只有李申坐在凳子上自信地伸了个懒腰，像是释放这几日的疲倦。
出了考场，李申倚在栏杆上等肖可可。之前约着跨年的几个人也都到的差不多了，就肖可可在最里面的考场，她最后一个过来。
李申：“走跨年去。”
一帮人三三两两地挎着胳膊出了教学楼。杨琳琳突然提议，过年了，咱们穿好看点吧，回宿舍换了衣服再去。
张杨：“哎呀你穿的已经很好看了，别换了。”顿时大家一阵附和：“是呀是呀，你最好看！”杨琳琳自信地一仰头，不管他们说的是否真心，她都全当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