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游园
“怎么，感动？”李申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像是在逗趣，又像是认真地在问。肖可可羞得不行，赶忙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吗？”李申笑出声来，饶有兴致地答：“把衣服给你系上呀，我还能干嘛。”李申又笑了声，继续刚才的问题：“问你呢，感不感动？”
肖可可腹诽，这人脸皮还真厚。但面上，她讪讪地一点头，配合着他说：“嗯，感动。”
李申看穿她的敷衍，自尊心瞬间充斥了内心，他鼻孔一出气，抿着嘴不再说话。见眼前的人突然没了动静，肖可可下意识地抬头，她这才认真地看了看李申。
本就肤白俊美的一个人，脱去外衫，里面白色的t恤映衬的人俊逸阳光，这帅气的长相确实很难不让女孩心动。肖可可悄然地舒了口气，自我劝诫：“冷静，一定要冷静！”
李申不仅长得好看，身形还很灵活。爬上摘月亭时，他只是一跃，丝毫不费力气。肖可可和张杨在下面看着，视线完全被他的身姿所吸引，一刻不曾挪开。
“上来吧，你踩住第一个洞，然后把手给我就行了。”李申一上去，便回头对肖可可伸出双手。
又对张杨道：“你给她看着点，别让其他人过来。”
张杨仰头看向李申，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了，放心吧。”
李申双手一握，轻轻松松便把肖可可拉上了摘月亭。
肖可可一上来，上面的人便同时看到肖可可腰间系着的外衫。又见他俩人上身都是白色t恤。一时间唏嘘声一片，羞得肖可可脸颊绯红。
赵鹏飞像是发现了巨大的秘密一般，冲着李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颜：“喂。。。什么情况。衣服都给人家穿上了。”
李申不答他的话，只重重回他一拳，用眼神向他交流：这么多人呢，管好你的嘴。赵鹏飞会意一笑，不再反驳，却对着张涛和李凯他们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三人对李申的心思心照不宣。
在场的人中，只有杨琳琳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平时身边就不缺异性朋友，所以对于李申这种绅士行为她觉得再正常不过。
后山的景色确实是出奇的秀丽，搭配上这两个女孩窈窕的身姿和出众的相貌。引得亭子里的其他人挪不开视线。他们在看美景，却也是在看美人。人与景融为一体。但人却赋予了景更多的意义。
张涛和李凯一直是闷头苦学的那种好学生。但那一刻，眼前的美好竟撩拨地他们内心荡漾，有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张杨还一个人在下面，等了他们好一会，也不见那些人要下去。她有些不耐烦了，对上面人大喊：“喂，你们下不下来，再不下来，我也要上去了，你们拉我一把！”
两名男生合力将张杨拉上亭子。几个人相聚在亭子里，欢笑声不断。
后来亭子里，上上下下的又来了几批人，但只有他们7人是一直坐在美人靠上的。他们天马行空地聊着未来，坐得久了，仿佛人也是画中的一笔，衬得那波翠绿更加灵动。滔滔不绝中肚子已是叫个不停，这才觉出饿来。
他们下了山，从公园的快餐店里吃了点东西，之后开始往落霞湖方向走去。
三个女孩一路上嘻嘻哈哈，笑声甜美爽利。男孩们偶尔加入一下她们的话题，那一刻他们远离了高考的压力，只是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说话间，他们便走到码头。站在码头上，女孩们正在和商家请教要租一艘怎样的小船适合他们游玩。等待中的李申往湖上一瞥，湖面上波光粼粼，一个个小水黾在湖面上泛起的圈圈涟漪竟让他觉得眼前的美景在动，他郁闷，原来他还是晕水呀。
李申心思一沉，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若是给大家坦白自己晕水，那一定十分扫兴，可若不说，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大家发现。李申皱了眉正在想该怎么给大家开口呢。一旁的赵鹏飞凑上前问他：“喂，你怎么了？”
他看出李申表情有恙，却不知道他晕水的事。
“我。。。我晕水。”
“。。。。。。”
赵鹏飞一时无语，只张开嘴，一副惊讶之状。他粗略地回想了一下，确实，认识李申这么多年，两人还真没一起去过与水相关的地儿。
“那怎么办，我给她们说一下。”赵鹏飞刚要开口，就让李申一把拉住。“算了别说了。现在说就等于让她们直接放弃游湖。”李申看了一眼赵鹏飞继续说道：“一会到船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风景上，不一定能发现我晕水这事。我不想扫了大家的兴，等被她们发现时再说吧。”
赵鹏飞点头轻叹道：“行，那我照顾你。”
李申笑笑，凑到赵鹏飞耳畔低语：“不用了，好好照顾小辣椒吧。”看他还有心思逗趣，赵鹏飞拿眼斜睨这晕水的人，冷言道：“该！还是晕得轻，多在水上待待就好了。”
李申点头，顺着他话说：“感觉你说的对呀。”
杨琳琳她们租好船，肖可可冲后面的人一招手：“上船吧！”大家穿好救生衣，一个一个地上了船。
李申走在最后，一只脚刚踏上甲板，就因船体晃动，再加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碧波荡漾、波光粼粼，他脚下一顿，眼前的人和景都在转动。赵鹏飞回头顾看李申，见他神色紧张，赵鹏飞赶紧伸了手过去：“来，扶着我！”
李申摆摆手：“谢了，我要自己克服”。他先闭上眼，强制自己去适应船身的摇晃，等症状稍缓才抬腿迈步，然后一直走到最前排，背对着大家坐下。
肖可可只觉得李申可能是因为不会水的缘故而有些害怕，压根没往晕水方面想。
船划动后，随着景色的变换，肖可可和杨琳琳不时地惊叹这里景色秀美，简直如蓬莱仙境。而坐在最前面的李申则一反常态的孤立和寡言，这引起肖可可的注意。
船划到湖中央时，一阵微风掠过，湖面水波粼粼，闪出五颜六色的霞光。本是赏心悦目的美景，李申却觉得天旋地转。他忍耐了这么久，这一会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他索性将胳膊搭在甲板上趴在了臂弯里。
李申虽是晕得厉害，可脑子不失清醒，他暗自痛恨自己的晕动症，下定决心非要克服了它不可。
一向高大挺拔的男孩，这会像是变了个人。肖可可一眼看出问题，走上前去，俯身问道：“你。。。不舒服？”那声音极其轻柔，好似有疗愈之效。
李申抬起头看向她，心想人家都过来问了，若说没什么事，好像也太假。他稍作停顿回答：“呃，一点点。”
“一点点？”她显然不信，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嗯。。。”李申强颜欢笑，但脸色无法骗人。身侧的肖可可就这么看着，等他说出实情。下一刻李申破防，苦涩道：“我晕水。”
“。。。。。。”肖可可一时怔住。她自小水性还不错，若说不会游泳怕水的她能理解，晕船的也听过，但是晕水的她是第一次听说。
“是不是很丢脸。”李申避开她惊异的目光苦笑。
“哦，没有没有。”肖可可一下回过神来。“那我们怎么做能缓解一下你的症状呢？”
李申想了想：“或许坐下陪我说说话，让我分散注意力能管用。”
“好。”肖可可爽快的答应，而后十分干脆地坐在一旁：“弯了这一会腰，还真累了。”
李申垂眸看她，见自己的外衫还系在对方腰上，唇角扯了扯，像是放心了。随后李申单手扶额，将双眼合上。
“晕动症闭上眼，能好些。我闭会眼，你别介意。”
“当然不会！”肖可可看了一眼李申，他帅气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只因他闭着眼，她的视线才敢多停了一会。
“知道你不是昕原人，却没问过你为什么来昕原上学？”李申闭着眼，眉头微蹙着问她。
肖可可一笑，回正头看前方：“我外婆在昕原，加上昕原的升学率又高，这里自然是复读的首选了。”李申点头：“这几年昕原确实升学率不低。”
“听说你是咱班高考第一名？”肖可可突然八卦起来：“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复读呀？”
李申苦涩一笑：“谁给你说我成绩好的，距离我的目标学校，我成绩还差了6分。”
6分，只是6分就要再复读一年！肖可可有些不解，自己若是能有李申这样的成绩，即使顶尖的学校上不了，那还有很多其他的985和211大学可以选择呀。肖可可一时对李申的成绩心生羡慕，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你呢？”李申话锋突然一转，问肖可可：“打算考哪里？”
肖可可被问得羞愧不已，缓缓垂下眼眸，怯怯道：“呵，我能考我们当地的姚江科技大学或者南丰大学就行了。”
在确定了肖可可要考南丰当地的大学后，李申看似无意地说了句：“那我努力考海大。”肖可可一时没转过弯，却对李申能考海大这事坚信不疑，她安慰他道：“几分而已，你一定会考上的。”
不知什么时候，李申已经睁开眼睛，他一手托腮，看着肖可可。心想，傻丫头，我说努力考上海大是因为我要去南丰呀。
等了片刻，见李申一直没说话，她好奇地看他，却发现李申在看自己。四目相对肖可可顿感脸颊发烫，说话竟也有些不利落：“你。。。你不晕了？”
经肖可可这一提醒，李申才感觉到，刚才天旋地转的状态竟然在和肖可可的聊天中得到抑制和缓解。李申不觉一笑，低声嘟囔道：“看来你还真是我的良药。”
肖可可没听清，再次探了身子问他：“啊。。。你说什么？”
因距离靠得近，李申不自觉地蜷起手指刮了一下她鼻子。“我说，你是我的良药。或可治好我的晕动症！”
肖可可捂着鼻子，惊讶地竟忘了疼：“真的，你好了？”她不信一个人多年的病症会在顷刻间能好。
李申轻笑，发出浅浅的气息声。“没有完全好，只是比刚才的症状轻了许多。”肖可可提取了李申话中的关键词，对他‘轻了许多’很是满意。
赵鹏飞得知李申好些了，嘱咐划船的同学们慢点，让船身尽量平稳。同行的人，在得知李申有晕动症后，都十分配合，很自觉地照顾他，让船走得慢而稳。
肖可可突然想起什么，问向李申：“一会船靠了岸，你需要买点药吃吗？”李申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头说：“不用了，我觉得你比药还管用。”
“。。。。。。”
肖可可听了一时无语，拿眼斜睨他。李申看她那样觉得她可爱至极，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他看得毫不避讳，弄得肖可可干脆侧过身去，索性看另外一边。李申忍着笑，第一次意识到逗趣女孩子竟然这般有趣，不，是逗趣肖可可这般有趣。竟还有疗愈之效。
船又划了20多分钟，终于靠了岸。
出了公园，大家提议，回程时不坐公交车了。因为李申的情况，打车走能快些，还有座位。于是大家叫了两辆出租车，直奔昕原一中方向。
回到学校门口已是晚饭时间，李申要请大家吃饭：“今天不好意思，没让大家玩尽兴。我请大家吃晚饭，算是补偿一下。”
“好呀好呀。”杨琳琳第一个拍手赞同。
“算了吧，他还没缓过劲来呢。”肖可可觉得让“病患”请客实属不该：“咱们以后再聚，或者等他好了。”
“我已经没事了。回来这一路，我睡了会，现在好多了。”李申是真的想弥补大家。因此坚持自己的态度。
杨琳琳听肖可可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让“病患”请客不太厚道。便红唇一扬改了口：“好了好了，可可说的对，要不就改天吧，反正你也跑不了。”
“就是。”赵鹏飞上前一步。“咱们还一年呢，机会有的是，这顿让你先欠着。”说完，他一只手搭在了李申肩上。
李申见大家如此体谅自己，便不再坚持。
大家在学校门口分开。除了肖可可，其他人都回了学校。肖可可还有东西在小姨家，所以分开后她先回刘玉清那里。
一进门，恰好赶上小姨的第一道菜上桌：“哎，可可回来了，我这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先洗手，准备吃饭。”
肖可可不顾一天的疲乏，上前一步抱住刘玉清撒娇道：“小姨辛苦啦，我可是闻着味回来的呢，知道今天有好吃的。”
“臭丫头嘴这么甜。”刘玉清宠溺地拍了肖可可脑门一下。“好啦别闹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嗯”肖可可巧笑嫣然地点点头，松开小姨往洗手台去。刘玉清看着可可的背影给厨房里的杨新抱怨：“哎，还是闺女好呀！你看这闺女多贴心呀！”杨新只看着刘玉清傻笑，不发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