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怎么好的初印象
直到上课前十分钟，那伙人也没回教室。复读这种事，对于成绩好的而言，其实没什么压力，他们等的不过是一次高考的机会而已。
这会那个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男孩正洒脱自在地坐在看台上俯视着他们玩球。想起昨晚的事，他唇角一勾。
大概是女孩不记得了，三四年前的暑假里，他们曾经因为同一只猫而有过接触，只是那次留给她的初印象着实不好。这几年男孩变化很大，尤其是身高变化后，人也显得消瘦下来。
当时，他家的小猫第一次上树，爬上去却下不来了。那棵石榴树又粗又高，对于小生命而言算是极限。
树下的小孩们尖叫着，越是这样，小家伙越是怕得不敢动。后来就见一位穿着白裙的女孩过来帮忙。
小猫掉下来时，女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只小生命上，连同身边的孩子都没发现，与其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个硕大的石榴。
他发现时好像也不怎么来得及了，慌忙之中，伸手接石榴的身体碰了白衣女孩一下，好像还是屁股碰上屁股的那种。当时女孩对他也说了一句：“你要不要脸啊？”男孩没多解释，看着女孩羞愤的目光，他只一把将那小猫从女孩手里拿过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回想，当时还真幼稚。不要脸，谁不要脸啊？只是退回到三四年前，都还青涩的年龄段，有些话确实会刻意逃避开。
只是这点小事过去这么久了，要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如今站在讲台上介绍自己，他尘封多年的这点委屈也早就忘干净了。
但昨晚，应该把她吓得不轻吧？男孩心中一悦，这下算是扯平了，他心情也跟着爽朗起来。
正式上课，肖可可还有点兴奋。
一个50多岁，身材矮胖的老头踩着铃响就进了教室。
不知道为什么肖可可见到那老师的第一眼就和“炮弹”这个词联系上了。虽然她知道这很不礼貌，可人的脑子里，有时候就是会有些光怪陆离的想法，难以控制。
老师在介绍自己叫“张心通”这个名字时不自觉地代入了父母时代的一些历史，有人就接梗了。
“美好的爱情和平步青云的仕途，这不都是千百年来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吗？”话音一落，后排就十分配合地一阵大笑，还伴随着拍桌的声响。
肖可可回头看，心想这“哄”起的真有意思，却不知道“金句”出自哪位之口。
课堂的氛围一度变得轻松，张老师笑着点点头，抬手对学生们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静音。
复读班的同学开玩笑还是挺有分寸的，但不管怎么说，这学习氛围肖可可喜欢。
这一天下来，她知道了自己的对床是一枚学霸。
重点是人家原本学舞蹈，因为受了伤才转回文化课来，她可是班上的英语最高分啊，这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了。
刚要好好夸赞一番呢，没想到张依然很谦虚：“就今天语文课上，接老师话的那位，是咱们班的第一名。那人数学成绩可是满分！”说到这里，张依然眼中竟有一丝亮光闪出，随后又黯淡了下来，“可惜他有点偏科，英语成绩差点！”
“。。。。。。”张依然的话，让肖可可原本的夸赞卡在喉间。
熟悉了这两天，她已经和宿舍的姐妹都说得上话了，并且还认识了对面宿舍的胖同学——张杨。她朴实真挚，是肖可可复读生活里最好的朋友。
这日中午，在学校食堂。
肖可可和张杨刚打了饭坐下，赵鹏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屁股就坐到了张杨的对面，他语气熟络：“来这个班，怎么不给我说话？”
肖可可抬眼看他俩，心想是熟人！
张杨给肖可可解释：“这是我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赵鹏飞一嗤鼻子：“哼，还不错呢！”这语气，是把张杨当哥们。
张杨小眼一眯：“不是忙吗，整天上课，哪有时间说话？”
赵鹏飞低哼一声，转头朝远处的人打招呼：“哎。。。这呢！”那人循声而看，随后一张帅气的脸朝这边来。
肖可可对不熟的人没什么兴趣，她低头吃饭，可帅气的身影走到近前时，也会不由得抬头看上一眼。
男孩身材高大，微微卷起的头发半遮着眉眼。他棱角分明、脸庞白皙，乌黑深邃的眼眸，透出迷人的光泽。
此时这男孩正嘴角微扬地看着她，笑容下掩藏着让人难以察觉的疏离和敷衍。
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以至于这一眼竟看得肖可可有点出神。
“嗨，你们好！”男孩大方地向两位女生打招呼，话语间流露着真诚但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友善。
肖可可被这声招呼拉回神，他声音好听，容不得多想出于礼貌，她和张杨都站了起来。
虽然在一个班，可是大家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说话。肖可可不认识他们，又不好意思问名字。只听张杨喊了一声“赵鹏飞”，这才对上号，但后面那位，她不知道是谁。
张杨和赵鹏飞比较熟悉，两人的话一直不断。
肖可可插不上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一个人乖乖吃饭。
饭吃到一半，后面来的男生主动朝肖可可搭话，但语气不冷不热的：“我猜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话没头没尾的问地肖可可一愣。她心中暗想，长得帅的男生果然都会撩妹，还撩得这么一本正经，你不做介绍，我上哪儿知道你是谁呀。
没想到张杨倒是替她问了句：“那你是谁？”
“李申，我叫李申！和赵鹏飞算是发小！”肖可可虽然对不上号，但是李申这个名字她从张依然的口中听过。
据说他就是班上的第一名，数学成绩满分的那个人。
肖可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出于礼貌，肖可可觉得自己也应该报一下名号。可没想到，话刚开口，就让人截住了。
“你叫肖可可，我们都知道！”
李申虽然话说得还算平和，可说话的方式，令过于敏感的肖可可十分不悦。
这也使李申刚在肖可可心中形成地完美形象瞬间塌方。
不过肖可可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是什么原因让你们都知道我的？”
赵鹏飞不明就里，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你的入班介绍呀！估计你是让全班第一个认识的人！”赵鹏飞说完，还呵呵笑得自然。
这让肖可可的脸上绷不住了，顷刻间烧起来。她抿了下唇，觉得这两个人话中充满了嘲笑和讥讽。
迫于高考成绩，肖可可说话得气势都比别人矮一截。她无力反驳什么，却坐得很不自在。两个男孩后面又扯了别的，似乎对刚才所说的话全然无意。
肖可可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但张杨看出了肖可可的变化。她拍了一下赵鹏飞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肖可可觉得此时在这里实在是别扭，于是站起来，脸上保持着微笑：“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正要转身走，想到对于大家的误解她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又转回身：“进了一个新的环境，大家又不认识，难道不应该做个介绍吗？”
肖可可的话让李申好看的眉眼中闪出那么一丝动容。可面上，李申还是那副笑，只将肖可可离开时的那点苦涩暗自藏在了瞳孔之中。其实随着这几日的共同学习，他没少暗中留意，起初肖可可在李申心里的印象已经悄然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成绩不好的原因，肖可可在这里总有些莫名地自卑和敏感。
张杨看出她生气了，打算去追，让李申叫住。
“等我一下！”
他跑去买了盒酸奶，放到张杨面前：“带给她吧，她也没怎么吃饭！”李申说着往肖可可的餐盘里看了一眼，“算是我们赔罪的！”
听了这话，张杨才顺着李申的目光看，确实没吃多少！在替肖可可谢过后，张杨拿着那盒酸奶也走了。
赵鹏飞这才回过神来：“什么情况？”
李申一笑，看上去挺不在意：“还不是咱们说的话让人家难看了。”
“是吗？”赵鹏飞丝毫没意识到。
“不是吗？”李申反问，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跟个傻子说话。“咱明知道人家是唯一一个做自我介绍的，还拿出来说事，你又笑那么大声。”
赵鹏飞回过神来，想想是有点不妥。
中午的饭肖可可果然没有吃饱，下了第二节课，肚子就咕噜咕噜地玩命叫。
张杨正好这个课间将李申买的酸奶拿来：“饿了吧，给你！”怕肖可可拒绝，张杨没提李申的名字。肖可可一看有吃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
“你怎么知道我饿？”肖可可给了张杨一个大大的微笑。
张杨蹙眉，“你中午都没怎么吃，下午一定会饿呀。”
“嗯，你还挺懂我！”肖可可撒娇地抱着张杨一只胳膊，温柔地像只小猫。
最后一排的李申看她们这会说笑，嘴角不由得也划出一道弧线。
有张杨的陪伴，肖可可学习之外的生活，好像不那么紧张凌乱了。
她俩的学习成绩都不咋样，但生活能力上张杨比肖可可可是好太多了。帮她洗衣服，甚至见她洗不干净的还会再拿去洗一遍，收衣服更全是张杨的事了。
有次肖可可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都快成了我的半个妈了，只是后面的话她忍了下去。
张杨也说不明白，就觉得和她投缘，想多帮助她。
九月中下旬时，班主任在班上宣布了下周要召开秋季运动会的事，这倒是给枯燥地高三生活带来了一丝轻松。
可班主任偏偏又顺带着一起说了月考。月考事关排座，并且安排在国庆节假期前。
班里刚要恢复点生气，就让月考的事砸下来，还弄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
月考不可怕，可怕的是排座啊。一时间教室的学习氛围只增不减，大家叫苦连天。
班主任还很不识趣地又添了把火，把排座的规则反复说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