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个流水账
秦钦家都到了，也开饭了。
小枝嬢嬢的饭怎么样都好吃，不管是彝族菜还是别的，都很好吃。
热腾腾的地锅鸡放在炉子上，锅边的饼子一边是薄锅盔，一边是粗粮锅贴，桌上摆了一些凉爽小菜还有经典水泡菜。
符弥生吃的花里胡哨，别人都是单个单个的吃，她要锅盔叠锅贴，中间夹小菜，团成一个小夹饼，尝试着一口吃下去，但是以失败告终吃了两口就散架了，全落在碗里。
赵楠吃饭很安静，谁说话，她就看着谁。
秦钦要比平时吃的多一点，她真的很喜欢热柑子和水泡菜。
“真的很有趣，我们来的时候还下雪了。”
“是吗？好可惜，我们没看到，路还挺干净的。”
“对，我们在旁边的小路遇到了小动物。”
“好有意思，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好！”
“你能够看到这些，真好。”袁宛央喝了一口热热的泡水酒，眼神朦胧的看着秦钦，“我一直很担心你会怪妈妈，你很好的长大了是妈妈的幸运。”
母女之间的话就像地下水一样，隐藏在高谈阔论中缓缓流淌。
符弥生也看着正在给赵楠拆鸡肉的赵楠妈妈和高慧敏。
所有妈妈都是怀抱着希望自己孩子能够看到世间所有美好的想法，带着女儿或者独自奋斗的吧。
只是方式不同。
第二天，赵楠就歇气了。
早上她妈妈就发现赵楠发烧了，又吐又咳，床边全是昨天吃进去的东西。
“现在就开车下山去医院！”赵楠妈妈给赵楠喂了药，一直在换湿毛巾给她敷额头。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赵楠爸爸冷哼嗤笑，“赵楠本来就不想来的，你把她留在妈那两天又能怎么样，非要坐车来玩。”
“赵志华！”赵楠妈妈停下手，猛地一声吼，眼睛里闪烁着晶莹，“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你的女儿吗？”
“杨敏！你也最好睁开眼睛看看女儿跟着你的计划活成了什么样！”赵志华也毫不客气的指着杨敏一顿臭骂，“反正我今天是送不了了！”立马开了瓶啤酒往嘴里灌。
他们的房间一阵安静。
旁观人也没办法去劝这对夫妻，高慧敏和袁宛央帮着杨敏给赵楠降温，符铮出去热车子，准备把赵楠送下山。
“不要坐车。”赵楠虚弱的抓住杨敏的手，眼神哀求。
她是真坐车无能，就现在这样，她虚的要死掉了一样，脑子却很清醒，这样坐车，赵楠有预感，自己铁定在车上嗝屁，她真的已经很惨了，能不能不要更惨。
但是杨敏完全看不懂，她只想着赶紧让赵楠好起来。
高慧敏倒是考虑到了赵楠晕车，她也说不出让赵楠就在这能够降下去，就不坐车的话。
“让楠楠休息一下吧，都出去吧。”高慧敏把人都清出去，在一旁站着的符弥生、秦钦和符冬生，也被她送到门外，让他们三个出去玩。
赵楠恹恹的看着他们都走了，剩下自己的妈妈在流泪，还有高慧敏，高慧敏正在纠干毛巾，给她换一张敷着。
“楠楠晕车，她这样真的能坐车吗？”高慧敏给赵楠掖了掖被子，把凉了的热水袋拿出来倒进水壶里，灌进开水，又塞进去。
赵楠眼睛朦胧，泪水一直在眼睛里打转，眨巴半天才流出来。
“不坐车，我过会就好了。”赵楠把自己埋入被子，“空空空”的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一样的声音，声音也哑了，“不坐车。”
杨敏抹了把脸，骂道：“你爸都不管你，你缠着我有什么用！”
“来，妈妈看下。”杨敏又抱着赵楠，安慰的摸了摸她发烫的小脸，“还是只有咱娘两。”
高慧敏看着杨敏，沉默不语，杨敏确实很苦，她把这种苦也给了赵楠。
符铮在下面靠着车，赵志华抽烟，沉默无言。
赵志华抹了两把脸，两个烟蒂在地上，他手指间还有一根快烧到尾的。
“等会情况不行，我这边就送她回去。”符铮叹息道，“你怎么就”
“我也是一时——”赵志华站起来，把快烧到手的烟蒂扔到地上踩灭，“我等会陪着吧，杨敏晕车。”
秦荣飞和袁宛央带着三个孩子在上面不远处的家属院里堆雪人。
“这个是楠楠。”符冬生堆了一个不成样子的雪堆，镶了两个石子做眼睛，然后把自己的围巾围到雪堆的‘脖子’上，“别和楠楠一样生病了。”
袁宛央和秦荣飞堆了一个到他们腰间的雪人，符弥生和秦钦沉默着堆雪人。
符冬生堆完雪人，就过去看了看他们的。
“你，淘汰。”符冬生对和自己一样高的雪人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邦邦。”
符弥生扬起手，做了个鬼脸，咧开嘴说：“吓，信不信我给你邦邦两下。”立马蹲下去捡了团雪，对符冬生的衣服下面扔过去。
“spider-man！”符冬生摆出蜘蛛侠的姿势，背着手围着符弥生和秦钦转，转累了就跑到秦荣飞和袁宛央那转，牵着秦荣飞的手又转几圈。
“可恶！”符冬生最后停在符弥生的身边，做出奥特曼的手势，“怪兽太强，哔哔哔——申请支援！”
“我来支援你！”秦荣飞把符冬生一把抱起在空中转了一圈，“空中导弹！”
“biu——biu——biu——”符冬生两只手都对着符弥生‘射击’。
“我来支援你！”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小孩，还带着玩具枪，也围着符弥生转，一直在上膛发出“咔咔咔”的塑料碰撞声。
在两个小孩的围绕下，符弥生也放下了原本有点忧郁的状态，拍了拍手，张牙舞爪道：“哈！我是怪兽又怎么样！你们别想从我这里抢走公主！我连另一个公主也要抢走！”
符弥生给秦钦画了个圈，就跑过去把袁宛央也牵过来。
“骑士！骑士！快抱住他！”符冬生身体往外，两只手慌里慌张的指挥着，“手下！快放我下去！我们兵分三路！救援人质！”
秦荣飞被指派过去拯救公主们，一家三口看着符弥生被两个小孩纠缠着。
两个小孩围着符弥生转来转去，没事抓点散雪撒到符弥生身上。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符弥生会立马团出一大坨雪，直接砸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砸的往后一退。
“手下！手下！救援人质！不用管我们！”符冬生带着另一个小孩‘声东击西’，还在提醒秦荣飞。
符弥生陪他们跑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两个小孩玩累，她也累得半死，呼吸都感觉像是被刀子割。
“咳咳咳，我输了，阿偶~太厉害吧！”符弥生假装捂着心脏，左歪右倒的走了几步，就蹲着倒在了一片干净的地上。
符冬生立马和不认识的小伙伴牵起手，举起来欢呼：“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失败！”两个小孩立马像小炮弹一样撞进袁宛央的怀里，求夸奖。
“公主们！”两个小孩围着秦荣飞一家三口转了起来，符弥生坐在地上，看着秦钦。
秦钦用着捂着脸，笑了弯腰，看着两个小孩在她身边转，她伸出手，孩子就会和她击掌，然后再重新启动自己‘马达’。
就是公主！
符弥生在心里也一同欢呼。
“退烧了。”杨敏给赵楠喂了点糖稀饭，把她额头上的帕子拿下来，看着眼睛里都是恐惧的女儿，她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但是她也很心痛赵楠这个样子。
“好好休息吧。”高慧敏拍拍杨敏，她转身就下楼去了。
符铮看到高慧敏就走过去，抱着高慧敏，低头问她：“怎么样？”
高慧敏这个时候才放松下来抱着符铮，把自己的头埋在符铮的胸口，轻声说：“退烧了，太吓人了。”
符铮看着赵楠那个房间的窗户，轻轻拍着高慧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符铮看向赵志华点了点头，“去看看赵楠吧。”
赵志华站起来又是那个‘好爸爸’，说：“我去厨房给赵楠做点吃的，你们让杨敏出来吃点饭吧。”他要在杨敏不在的时候再去看看赵楠。
高慧敏真的无语了，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符铮把车歇了，带着高慧敏去厨房煮了碗面，撩了撩高慧敏落下的碎发，眼里的心疼像蜜糖一样要溢出来了，“辛苦了，老婆。”他真的是很抱歉让高慧敏这么辛苦，毕竟这种事情只有她能够去安慰杨敏，能够比他更加细心的照顾生病的赵楠。
高慧敏爽快的把头发散开，重新扎了个马尾，端起海碗，就稀里哗啦的吃面条，她嫁给符铮的一个小原因就是符铮很会煮面条。
“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嘛。”高慧敏眼睛笑起来像月亮一样漂亮，她就是这样想的，在符弥生和赵楠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到后面符弥生身边几乎都是赵楠，她就把赵楠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女儿。
“确实，是我们的小女儿嘛。”符铮看懂了高慧敏的想法，两个人对视着就笑了出来。
十三年的生活，三年恋爱，一年两人世界，有了符弥生和符冬生到现在的养孩生活，像是搭建一栋房子一样，建立了他们之间默契，信任，亲情，还有他们更加注重维持的爱情。
符铮永远记得在结婚的时候，他对岳父岳母念的告白信，他承诺了什么，就会做到什么。
赵志华端着洗好的菜在门口墙边站着，看着门口的两棵相隔甚远的树。
没有进去打搅符铮夫妇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