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黄旭与岳攀的见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将军可要想好自己的退路了，想来这隋阳城将军恐怕也已经守不了多久了。”
“胡言乱语，隋阳城墙坚固，凭朝廷的那点兵马就想攻破？简直是痴人说梦！”
“将军，大军行进间粮草为上吧，但是将军以为将粮草囤于逸阳，两处相互照应就可万无一失吗？”
岳攀听得此言，猛地站起身：“你此话何意？”
“想来将军还未收到消息，不过应该也快了。”
岳攀心中大惊，急忙唤来传令兵让其前往逸阳查看情况，不过他还是不相信逸阳的粮草能有什么事，两地以烽火为讯，一边有事立马点燃烽火，可以迅速出兵救援，可是逸阳并无烽火燃起。
“我知道将军不信，可是将军忽略了我大军出征时随军带了五千多骑兵，骑兵在平原上行动迅捷，将军不会不知吧。再说了将军的兵马大多是各地的流民，一见到骑兵攻来，立时便四散而逃，谁能顾得上烽火之事。”
“好好好，”岳攀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我应该从一开始就与你们决战才是最合适的。”
“非也，就算从一开始就决战将军也占不到什么好处，我前面就说了将军在此处只有五万人马，而且都是各地流民组成，并未统一训练，反观我大军尽是身经百战的骁将，一旦正面对战胜负可也难料。这也不正是当初将军不想决战的原因吗？将军是想等我大军士气慢慢低迷后再行开战吧。”
岳攀低着头一句话都不再说，他的心里有些悔恨当初为何没有查明朝廷大军有无骑兵，或者说就不应该将粮草囤积在逸阳这个无险可据的地方。
许久，岳攀才抬起头：“看来你已经算准了我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不是我算准了，是我们大将军算准了将军粮草已失，下一步就该撤往燕子关了，扼住燕子关就等于扼住了并州前往交州的咽喉。”
“你们的这位大将军真是厉害，还有你也真是厉害，几句话就让我方寸大乱。”
“将军又错了，我只是在说事实。而且今日我大张旗鼓的进城，想来大统领那边也会收到消息，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跑去大统领那里说几句，将军该何以自处？”
岳攀这才明白为何这个时间黄旭会跑来见自己，原来是出于这个原因，本来义军中上面的几人也不是铁桶一块，互相猜忌，互相攻讦，眼下这般情形分明就是想逼得自己无处可去。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送给大统领以此来表明忠心吗？”
“怕，怎么会不怕呢？但是现在就算将军砍了我也是无用，据我所知，大统领疑心甚重，就算将军把我杀了也不会打消他的疑心，甚至可能还会加重他的疑心呢。”
两旁的甲士纷纷看着岳攀，他们是一直跟着岳攀的旧人，岳攀如果出事他们自然也跑不了。
“大兄，我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我……”
“住嘴！”不等岳琅把话说完，岳攀便打断了，而后又看着黄旭，有些沮丧地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将军身负大才，又有万人莫敌的本领，还怕找不到一个好的去处吗？再说将军为何造反，不就是因为朝廷苛政么，眼下天子重用良臣实行改革，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黄旭随后将朝廷新政细细说与岳攀听，岳攀一时沉默下来，黄旭也不着急，自顾自地走到案几前倒了一盏茶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你走吧，”岳攀突然开口，“我受大统领之恩，不能弃他而去。”
黄旭微微叹息，拱手说道：“将军忠义令在下佩服。今日前来也略带了一点薄礼，还望将军笑纳。”黄旭挥手让人将那一对明珠送了上来。岳攀只是斜眼看了一眼，显然这种在旁人眼中珍贵无比的东海明珠在他眼中也就那样，但是黄旭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岳攀不淡定了。
“此乃俗物，我知难入将军法眼，所以我来的时候让人从北部购得一匹宝马，名叫疾风，通体乌黑，不见一丝杂色，此马神俊无比，可日行五百里，正好送于将军这样神勇的人，也可算是宝马配英雄了。”
黄旭看着岳攀，知道他的心中有些意动，这个就叫做投其所好，举凡行军打仗之人必定喜欢千里驹。
“先生的重礼我收下了，当买先生的一条命了。”
黄旭哈哈一笑：“正当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将军了，告辞。”
黄旭走出府衙，转头看了一眼，心中一阵轻松，今日的场面看似不凶险，实则险象环生，光看四处围满的甲士和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铜鼎就让人不寒而栗。
岳琅迎了上来：“先生！先生要回去了吗？”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正要回去。”
岳琅看着黄旭一阵沉默，又问道：“先生在堂中所言皆是真的吗？”
“我可指天为誓，我在大堂上所言皆是真的。将军若不信可派人前去打探一番便知真假。”
“好，我知道了。先生回吧，我会让人送先生出城。”
“岳将军，我在堂上说的朝廷新政之事是真的，而你们兄弟的处境我所言也非虚，还请将军劝劝，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这等忠义之人落得不好的下场，这也是我们苏大将军的意思。”
岳琅思索一番：“我会劝的，只是我大兄为人……只怕不会走的。”
“岳将军，你也应当知晓，你们现在的举动是造反，造反是重罪，后世子孙也不会落得什么好名声，再说我等祖辈皆食当今朝廷俸禄，怎可背弃？”
岳琅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如果真能过活下去，谁又愿意造反呢？先生请回吧，我会试着劝劝我大兄。”
“既如此，那我告辞了。”黄旭向城门方向走去。
岳攀也走了出来。
“今日我才知道我们其实早在夹石滩后就已经丧失了主动权，我军虽然人数多于朝廷兵马，但是真正的战斗力优势在彼不在己，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