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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章 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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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生是余园的主要经济农作物。花生可以榨油,生着吃,熟着吃都行,方便便携,营养丰富,同时也有经济价值,余园村居民这么多年来年年大面积播种花生,一年四季村民们都要为花生而忙碌。春天是花生播种的季节,种花生不难,把花生籽浅埋在松软的土壤里,然后浇水施肥,有泥土水份它就生长,然后开花结果。但是难就难在大面积的播种,照料,收获。那是一种极具考验人体力,忍耐力,耐心和意志力的事。目前春天播种花生余园村民们已经采用大型播种机了,速度快又便捷,唯一缺点是需要钱,大型农用播种机一台机器需要几十万人民币,驾驶员人工费,机器需要加油,折合一起播种一亩地得不少钱。我小时候种花生还没有大型播种机,最早的时候全是人手播种,很简单大人用一个镢头在地上刨个小坑,小孩在旁旁边一个坑里放2-3颗花生米,然后再把放好花生米种子的坑填平掩埋好就行了。清明前后余园是最忙的时候,俗话说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抢收抢种那是一刻也不能松懈。从5、6岁开始,春天我每天跟着爸爸妈妈在田里种花生,有的麦地需要种花生,清明左右的冬小麦麦穗正在疯长,绿色的麦穗上面泛着一层细细的白霜装白粉,麦子看起来绿色上面涂了白变成如今比较时尚的奶油绿。奶油绿的麦穗上长着长长的像绣花针一样细细长长的麦芒。那时候我的身高正好跟麦芒一样高,在小麦地里种花生,妈妈用镢头刨坑,我往坑里丢花生,刨一个坑丢里2颗或者3颗花生米,边走边丢花生米,丢的时候还要瞄准土坑,一不小心丢错位置的话还要停下来去捡。由于我跟麦子一样高,每次低头或者弯腰丢花生米麦芒就会戳我的眼睛,那时候没想起来戴个防护镜就好了。余园的土地每家每户按照人口分配,土地耕种面积比较多,我家按照人口当时分到25亩地左右。有一块在余园村东南方向整整8亩,这是一块临着一条小河的长方形土地,土质松软细密。最早的时候整块地不是平的,中间有个高高的土岗,整块地连着好几年都是统一种上花生,每次干活的时候,站在地东边看不到西边,要爬过中间的高岗才能看到地边。暑假跟着爸妈去这块8亩地花生田里拔草干活,还没有开始干活我就吓愣了,一眼望不到边,那么多杂草怎么拔得完啊,还没有开始拔,一转身看到脚边的花生叶片上一条绿色的毛毛虫在爬,吓得我上蹿下跳。我的爸爸个子不高,在花生田里拔草他的动作特别利索,他能拔一亩地了我还几乎在原地打转。每次看到我干农活,我爸就说:咱俩要是比赛拔草干农活,肯定是他赢。夏天花生田里拔回来的青草,我们带回来给牛羊吃。秋天收花生可是个大工程一场硬仗,像我们家20多亩花生,最早没有大型机器全靠人手工收的话需要将近一个月时间,每年秋收大概在10月份初也就是大概国庆节左右开始。村里的小学一到10月份就要放一个月的秋收假。对了还有端午节左右半个月的麦收假,这是余园农业社会的传统,每个小学生都是麦收秋收战斗的一员。

    纯手工收花生工序很复杂,先把花生用抓钩从土里刨出来,刨出来后连着花生棵一起收集起来,晾晒两天失去水份的花生棵轻了许多,然后用马车运到我们事先选好的一块秋收场地,这个秋收场每家开始收秋前自己选一个地址,先把花生拔出来平整好土地,然后逐渐把别的土地上的花生都运过来集中晾晒,等到花生棵杆子变得硬脆的时候,用一根木棍敲击花生的杆子,一颗颗带壳的花生就落下来了,然后再堆积在一起,借着秋风用一个木铲把花生扬起,在落下来的时候,花生落在一边堆积起来,重量比较轻的叶子碎杆子就会落下另外一边。然后分离干净带壳花生堆积在沙土地上晾晒,通常需要晒一周,每天摊开摊平晒太阳,天黑前需要收集堆在一起用一块塑料布盖好,然后第二天一早又要重新摊开晾晒。一块地的花生打好堆在一起盖一块塑料布,渐渐的我家秋场里花生堆数量越来越多了,每天需要摊开推平晾晒需要一个人专门干这个活,小学四年级的我就这样上任了,我的工作内容很简单,每天一早掀开被露水露湿的塑料布,先把塑料布拉到旁边空地上,再用个耙子把花生堆摊平。摊平一堆花生后再接着摊平第二个花生堆,为了让花生更好的接受阳光的暴晒,中午还需要把摊平的花生翻个身,就像听卡式录音机听完磁带a面换b面一样,可是没有换磁带那么简单,也不算太难。我拿着一个耙子来回来回在摊平的花生里走来走去就帮花生翻身了。我这项看场的专职工作有条不紊,收放自如,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渐渐的我还有空坐下来休息休息。不巧我妈发现我还有些余力,就安排了秋场东边的一亩花生地给我收,他们实在忙不过来了,这一亩地花生包产到户给我了。接到任务等我那天,我几乎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你们看我把场里的花生堆管理的多好。实际上第一天开始收这一亩花生时我就犯难了,我每天摊开晾晒好花生,赶紧来出这一亩地花生,原来刨花生需要那么大力气,我实在干的太慢了。自己拍着胸脯应承下来的任务,我也不敢轻易放弃,每天就那样不停的刨啊抖啊,等到爸妈把其余的地都收完后,发现我的责任田还有一半没有收,等到他们都来帮忙的时候发现,由于时间太久了,花生长的太熟了,花生棵和下面的花生分离了,一刨一拔,棵是棵,果是果,花生散落在土里特别难收集,不过长够天数的花生各个颗粒饱满,每一颗花生米都要把外壳顶满撑炸的样子。我们实在收集不过来了,最后等我们晒秋场结束了,所有的花生晒干拉回家之后,旁边村子里的一群捡落花生的人拿着挂钩提着篮子蜂拥而至,集中到我的承包田里使劲的刨花生。这是大概10岁的我第一次承包了一亩地收秋,一半的花生被收到别人的篮子里了。

    自从大型农业播种机收割机发明出来后,村民再也不用纯手工收麦收秋了,村小学再也不用放麦收,秋收长假了。而我却开始回忆想念秋收假了,想念秋收那些农活,那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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