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铺子
张仲达进了牙行的门便大声喊道，“曹掌柜可在？”
“哎，谁找我？”门帘被掀开，从内间出来个精瘦的男子。
看清来人男子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张仲达。”
他迅速越过柜台，一把搂住张仲达的脖子，欣喜道，“你怎么来府城了？”
张仲达被锁脖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想你了，过来看看。”
曹掌柜松开胳膊，一拳打在他的肩膀，“放屁，你小子还能记得我，说吧，找我何事。”
张仲达扯了下衣摆笑道，“我侄女想在府城买个铺子，手里可有好货源。”
“你侄女，你侄女多大呀？你和你哥不就差四岁么？”曹掌柜疑惑。
“我儿子出生晚不行呀，”张仲达一拳打在曹掌柜肩膀上。
“哈哈哈行，当然行了。”
“小姑娘买铺子，”曹掌柜搂上张仲达的脖子，神秘兮兮道，“你大哥干什么的这么挣钱？”
张仲达扒拉掉他的手，自豪道，“我侄女是兽医，钱都是她治病和采药挣的，和我大哥没关系。”
“呦呦呦，看你得瑟的。”
曹掌柜转身进了柜台，翻出账本逐页查找着，“府城铺子可贵，你们有心理准备么？”
“你尽管找就是”
曹掌柜指尖停顿，“主城街有个两层铺子，要五千两。”
“贵了，再翻翻。”
曹掌柜瞪了眼张仲达，翻过这页，“这个，主街尾。”不待他将话说完，张仲达便道，“不行，主街尾谁去呀。”
曹掌柜推开张仲达看账本的脑袋，“别在这碍事。”
他又翻了两页停顿下来，“这家倒是便宜，但常年鼠患，咱们还是别要了。”
“等会，”张仲达按住曹掌柜的手，拿过账本细看，“主街中央，二层铺子，带后院，只要五百两。”
张仲达不可思议地看向曹掌柜，“曹辉你跟我说实话，这里死过几个人。”
“呸呸呸，我能给你推荐死过人的铺子呀，没死过人但这铺子邪性。”
“怎么说？”
“这铺子招老鼠，不磕房屋家具，单磕货物。”
“药死便是这有何难。”张仲达不以为意，活人还能被老鼠逼死。
曹掌柜轻哼一声，“就你聪明，你想到的办法东家也想到，老鼠夹，老鼠药，养猫等等各种办法，不起作用，成批成批老鼠往里住，都絮窝了。”
“这么严重，周围铺子不得遭殃。”
曹掌柜看了眼四周，小声道，“所以说邪性那，除了这家铺子，周围铺子一只老鼠都没有。”
“不磕房屋家具，那卖家具总行了吧。”
曹掌柜啧啧两声，“张仲达呀张仲达，你咋总钻空子那，这么和你说吧，有个卖家具租了这铺子，刚搬家去两天，铺子里的家具便磕成木屑了。”
“这么邪性”
“所以才卖的便宜呀，就这还没人买那，租不出去，卖不出去，可愁坏东家了。”
曹掌柜翻动着账本，“主街挣钱，卖的人少，要不你去次街看看，那便宜些。”
张仲达手指敲击桌面，思索片刻，“次街你再给我看看。”
曹掌柜拿出另外一本册子，翻了两页道，“这家，家主得急症去了，族里争家产打的不可开交。”
张仲达一拳打在曹掌柜肩膀上，“你就不能给我找个正常的。”
“这个便宜，而且她急于出手回老家，你狠讲些，八百两定能拿下它。”
张仲达眼眸微转，“明天带我去看看，还有那老鼠铺子，一起看了。”说完转身出了铺子。
“哎，不待会呀，”曹掌柜不满地合上账本，嘴里嘟囔着，“还想我，多一句关心话都没有，铺子铺子铺子，让老鼠吓死你。”
“说什么那？我可听见了。”走了的张仲达突然从铺子外冒出头来，恶狠狠地对曹掌柜道。
“啊，你小子竟然没走，”曹掌柜被吓的哈哈大笑。
张仲达扯过曹掌柜的衣领怒道，“将铺子关了，和我出去喝一顿，我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哈哈哈，好，等我。”曹掌柜快速收起账本，将铺子关好，和张仲达勾肩搭背地往酒馆走。
张仲达再次回到客栈时已经傍晚了，他将两包蜜饯递给张明宝，笑道，“尝尝，在府城最出名的蜜饯铺子卖的。”
张明宝捂着鼻子道，“小叔你喝酒了。”
“哈哈哈，我喝酒还不是为了你，”张仲达扯下张明宝的手，恶劣地冲她哈了口气，熏得张明宝直翻白眼。
“起来，多大个人了，没正事，铺子找得怎么样了。”张大福推开张仲达，将他乖宝挡在身后。
张仲达从身后抽出个旱烟杆，欢喜道，“送你的。”
“我让你找铺子，你给我逛街去了，”张大福巴掌劈里啪啦落下，他这小儿子聪明是聪明，但也是最不听管教的。
“哎，爹别打别打了，”张仲达被打的抱头鼠窜，余光瞥见张明宝笑呵呵吃着蜜饯看热闹。
“好呀，张明宝，你就看着小叔被打是不。”
“啊啊啊”张明宝冷不丁被张仲达拉起挡子身前，吓得惊呼尖叫。
“你给我放下。”
“你先把手放下，”张仲达躲在张明宝身后不出来。
张大福气的头疼，小的心大，大的不听话。
张仲达见父亲消气，松开张明宝坐在桌前，“找了几家，明天一早咱们就去看。”
“哼，算你有正事。”
张仲达偷偷瞄了眼父亲神色，将旱烟杆递到老爷子眼前，“这会能收了不？”
张大福瞥了眼旱烟杆，极力压制上扬的嘴角，一把抢过烟杆抱怨道，“竟花那没用的钱。”
张明宝和张仲达对视一眼，偷偷笑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张仲达便带着父亲和侄女去找曹掌柜。
“曹掌柜，曹掌柜。”
张大福有些拘谨，他拍打小儿子肩膀道，“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没礼貌。”
“哈哈哈，没事没事，”伴随爽朗的笑声，曹掌柜掀帘走了出来。
“我说你不待在铺子里，总去后院做什么。”
曹掌柜啧啧两声，“我这是牙行又不是你的杂货铺，还能天天进人不成。”
张大福听见两人聊得熟络又想打张仲达了，怎就不知和他打声招呼。
曹掌柜视线落到张大福和张明宝身上，笑道，“这便是伯父和侄女了吧。”
“伯父可以，侄女可不是你的，别叫那么亲，”张仲达推着曹掌柜往外走。
曹掌柜歪着头喊道，“怎不能叫，我儿子今年十五岁，正好和你侄女结亲家。”
张仲达一拳打在曹掌柜身上，“收起你那小心思，否则我掀了你铺子。”
“哈哈哈，急了，急了。”
昨天看的铺子今天全看一遍，先是那八千两的铺子，毕竟好坏心里都得有个数。
“这铺子真好，无论是位置还是格局我都喜欢。”
张仲达背着手在铺子里转悠，“嗯，我也喜欢，但咱们银子不喜欢。”
“没事，我多看诊总能挣够八千两。”
“行，到时你把铺子租给小叔，小叔想开个布行。”
“你们俩是真能吹，”这铺子张大福是想都不敢想，八千两想来他这辈子是挣不到了。
“老爷子，你孙女这么厉害，假以时日定能让你住上好房子，”曹掌柜笑道。
听见有人夸他乖宝，张大福笑得见眉不见眼，“好好好，借你吉言。”
“这主街还有一家，非要看么？”曹掌柜视线看向张仲达，张仲达抬腿往外走，“来都来了，看看去。”
张明宝和张大福疑惑地对视一眼，跟着张仲达来到另一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