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牛肚子开口
张大福和铺子主人耗了三天,终于以五百两银子拿下铺子,今天正好去县衙改房契,他们刚走,便有人上门。
“请问闫郎中在这么?”男子四十多岁,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沾着枯草,他扒着门焦急地询问。
张明宝闻声望去,“你找他什么事?”
男子急忙道,“姑娘,我家老牛胀肚,不拉屎,已经三天没吃草了,现在躺在地上动不了,你能帮我叫下闫郎中么?”
一头牛少说也有三十两,若是死了家里可买不起第二头牛了。
牛胀肚有两种可能,一是瘤胃积食,二是瘤胃膨胀,严重了是会死的。
张明宝起身道,“你等会。”
她转身敲响闫百颂房门,“师傅,有家牛胀肚让你过去看看。”
闫百颂正在看书只道,“你和闫不弃去吧,我就不去了。”
“闫郎中,你不能不去呀,我家牛快不行了,我求求你了。”男子听见院内谈话声音,急得就差跳墙了。
房门被打开,闫不弃走了出来,“我徒弟去也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看一眼吧。”四十多岁的男人,眼泪在眼圈打转。
闫百颂心生不忍,对张明宝道,“叫上你师兄,带上工具和我出去趟。”
“哎,”张明宝忙去堂屋叫出闫不弃,又和邵大花打声招呼,才和闫百颂去了小湾村。
男子脚程快,闫百颂和闫不弃本身走路就快,只有张明宝小短腿捣动得都冒火星了。
可算是到了男子家,不待张明宝喘匀气,便被闫百颂提溜到牛跟前。
白花大黄牛躺在地上喘粗气,韩一刀正愁眉苦脸地打转。
张明宝上前按了两下牛肚子,一阵痛苦的哞哞声,“哎呦,别按,马上就炸了。”
她不理牛叫唤,和闫不弃围着牛检查一圈,闫百颂笑问,“是什么病?可知怎么治?”
男子痛苦地挠头,“牛命关天你就别教徒弟了,快动手治吧。”
闫百颂瞪了他一眼,等待张明宝回答。
“瘤胃膨胀,拖的时间太长,用药已经不赶趟了,在这开个口,将竹管插进去放气。”张明宝指着牛瘤胃道。
“疯了,你想捅死我牛?”男子顿时炸了,他就不该听韩一刀的话,这哪是名医,这是屠夫。
闫百颂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动手吧。”
“什么,你竟然让她动手,”男子不可置信地问闫百颂,“我请你来不是让你教徒弟的,你太过分了,这可是一条牛命。”
闫百颂不耐烦道,“治就她上,不治我们现在就回去。”
男子无措地看向韩一刀,又看了眼地上的牛,咬牙道,“治。”
张明宝上前轻声道,“你躺好别动,我在你肚子上开个孔,有些疼忍着些。”
哞哞,“你会治好我的吧。”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男子急得直挠头,这怎么还和牛聊上了,它能听懂咋地。
张明宝空间有手术工具,只是不好拿出来,只得用长针刺穿牛瘤胃插上管子,一股难闻气体流出。
她转身接过闫不弃递来的火折子,打开放到竹管上,竹管上方燃起火苗。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她这是在做什么?”
“那火苗怎么是蓝色的,飘在空中像鬼火。”
“是呀,太吓人了。”
张明宝仿佛听不见议论声,时刻关注火苗大小,控制排气速度,避免牛颅压升高造成牛昏迷死亡。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牛棚被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路边都站满了人。
“我听院里人说,是个十一二岁女孩在治,这不闹着玩么?”
“可不咋地,我就是挤不进去,要是我在院里一定阻止他们胡闹。”
“也不知里面什么情况,你说这牛能活么?”
“活什么,死定了,咱们就等着吃牛肉吧。”
半个时辰后,火苗逐渐变小,张明宝上前抽出管子,将开口位置缝合。
清水倒在伤口上,借着水流用空间灵水给伤口消毒。
做完这一切,白花牛扑腾两下站了起来,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竟然好了。”
“太神奇,牛能站起来了。”
“真的么?你让让,我看看什么情况。”
“别挤,都别挤。”
“院里的什么情况,那牛是死是活,”院外急得直跳脚,牛肉到底能不能吃上。
“活了”
“活了,还真被她治好了。”
“不可能,我要进去看看。”
“你能别挤么?全是人你往哪走。”
男子见在家牛好了喜极而泣,拉着张明宝的手道,“活神仙,你就是活神仙,太感谢你了。”
张明宝笑道,“二两银子。”
感谢声戛然而止,“二两银子,你咋不去抢。”
张明宝笑容僵在脸上,这人怎么前后两个样,翻脸不认人。
闫不弃解释道,“牛瘤胃胀气还是紧急情况,二两银子已经很低了。”
男子轻哼一声,“十文钱,爱要不要,扎一针放点气连药都没用,敢收二两银子,黑医。”
“你,”闫不弃刚想发火,就被张明宝拉住。
她转眸重拾笑容,“二两银子,你给,小湾村畜牲得病我们来。”
她特意加重畜牲两字,喊得男子面色铁青,随之对方身上发出一股难闻的气体,这味道张明宝曾在田招娣身上闻过。
她忍住不去捂鼻子,停顿片刻,望向小湾村众人大声道,“你不给,小湾村所有村民的邀请我们都会拒绝。”
张明宝看向韩一刀,韩一刀刚才全程跟着学,被张明宝一看猛然回神,高声附和道。
“对,小湾村若拖欠诊金,我们从此不会再上门。”
“你快付诊金,别牛好了不认账。”
“对,别因为你影响我们全村。”
“不给钱,就滚出小湾村。”
“对,滚出小湾村,我们村没有坑自己人的。”
男子阴狠地看向张明宝,“二两就二两,别有命拿没命花。”
砰,男子话音刚落,便被闫不弃一脚踹翻在地,“我师妹还轮不到你恐吓。”
他随手抽出腰间短刃,“没人敢欠闫家诊金,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从小在战场长大,闫不弃眼中带着股狠劲。
男子吓得不敢吱声,乖乖掏出二两银子递给闫不弃,闫不弃随手抛给张明宝,匕首一转收入腰间。
闫不弃突然发怒,吓得张明宝心突突,她慌忙接过银两放入挎包,不停给自己打气,三师兄将场子撑开了,她不能拖后腿。
想到这,她腰杆又挺直几分,收起笑容,皱起眉头,眼神要凶,对就这样保持住。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闫百颂身后往外走,围观人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直到进了大湾村,张明宝才敢开口,“三师兄,不用动刀也能要出钱来。”
闫不弃淡淡道,“太磨叽了。”
呃,张明宝竟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