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离开
翌日，私塾散学，齐云青和张明浩被夫子留下。
夫子望着他两个最优秀的学子，挣扎许久开口道，“明日你们别过来了？”
张明浩喜道，“又沐休？”
夫子翻了个白眼，全私塾就他天天想着放假，“我学识有限，不忍耽误你们，县里私塾教得比我好，据说是外地来的举人，你们去那学吧。”
张明浩震惊，他被退学了，齐云青恭恭敬敬行礼，“学生，多谢夫子多年教诲。”
夫子笑着捋了捋胡须，“云青，你天赋极高，聪明善思，只要不走弯路定会有一番作为。”
“多谢夫子夸奖。”
夫子又看向张明浩，皱眉道，“你好偷懒，不思进取，不求甚解，但聪明有余，你以后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别总想着沐休。”
张明浩哑然，“这听着不像好话呀。”但还是恭恭敬敬行礼，“铭记夫子教诲。”
二人回家将私塾事情阐明。
张大福捏烟丝的手一顿，随后将烟丝用力压进烟斗里，“听夫子的，明天我便去县城给你报名去。”
“父亲，我去吧，”张仲伯道。
张大福想了想，“去把仲达叫进来。”
张仲伯起身叫人，不多时，张仲达笑着进来，“父亲，你是不舍得我离开么？”
“啧，没个正形，私塾夫子让明浩去县城进学。”
“哦，那让他住我那，”张仲达每月都回来三四次，正好明天返程，不若将侄子行李一并拉走。
张大福敲了敲烟袋锅，“明浩这孩子得看紧些，家里还有些积蓄，索性让你大哥在县城买个铺子，你帮忙寻下。”
张仲达身体前倾，喜道，“主街刚挂出一个铺子，共二层，后面带院子还有五间住房，比我家大两倍，你们全住进去都不成问题，只是这价格有些贵。”
“多少钱？”张仲伯问道。
“我听周围掌柜聊天，说东家少六百两不卖。”
张仲伯皱眉，“这么多，”他有些肉疼。
张仲达见哥哥犹豫，提议道，“铺子好呀，你们明天不是要报名么？正好过去看看。”
“哥你手艺好开个木匠铺子不成问题。”张仲伯这些年做木工玩具小有名气，与其卖图纸还不如自己开铺子。
张仲伯笑道，“小孩玩具，也就你看我手艺好。”
张仲达不赞成道，“我再怎么说也是见过几年世面的，你手艺好坏我还不知。”
“你只管做，若卖不出去批发给货郎，挣个差价也不错。”
张大福欣慰地看着小儿子，点头道，“明天我们和你过去看看。”
张家这边张罗着买铺子，齐家那边直接换了地方，齐寒松早就想给孙子换私塾了，正好趁机换个大的。
翌日清晨，齐云青敲响张家大门。
“听敲门声我便知是你，”张明宝话音未落，便被齐云青拉了出去。
“你怎么了？”齐云青情绪有些不对，半天没说一句话，只是牵着张明宝不撒手。
张明浩闻声望去，火蹭下上来，好小子敢摸手了。他起身便想给齐云青一个教训，却被张明雅拽了回来。
张明雅和闫不弃趴着门缝往外看，“听不清在说什么。”
“嗯，看情绪不太对。”
张明浩气得直打转，“这有什么好看的，揍他就完了。”然而根本没人听他说话。
张明宝试图去看齐云青的脸，却被齐云青躲了过去，“明宝，我父亲要送我去府城读书。”
“不是去县城么？怎么突然去府城了？”张明宝讶然。
伯阳府离伯阳县有些远，马车都要走上一整天，齐云青这么小怎么送去府城了。
齐云青闷声道，“我父亲，爷爷已经同意了，下午便要起程。”
“这么快，谁陪你去，去哪个书院，”张明宝一边安抚齐云青情绪一边问道。
“小豆子陪我，长青书院，明宝我以后不能天天见到你了。”齐云青抬头凝视她，眼眶微微泛红。
看得张明宝心头一紧，她轻轻拍了拍齐云青肩膀，“你是去学习考秀才的，你忘了还有两年。”
齐云青松开张明宝，将一包蜜饯塞进她手里，“你一天吃一颗，吃没我便回来了。”
张明宝没什么能送给他的只道，“你有事便找只鸟，或者其它什么动物都行，将事情告诉它们，记住一定报上你我的名字。”
齐云青望着她笑道，“兽医还懂兽语不成。”
“你照做便是，”张明宝掏出木哨吹响，雏鹰从上空俯冲下来，落到张明宝肩头。
啁啁“明宝，你叫我何事。”
“齐云青要去府城读书，你跟着过去，待他安定后在返回来。”
雏鹰仰起高傲头颅，轻哼道，“还剁我喂狗不？”
张明宝笑道，“不剁你了。”
啁啁“那我和麻团，青团，牛花，牛大眼，小黑驴，大黄谁重要。”
张明宝深吸一口气，“还是剁了喂狗吧。”
啁啁，“啊--哈，被我炸出来了是不，我果真是你心目中地位最低的一个。”
齐云青听不懂雏鹰说什么，疑惑道，“为什么将醋缸剁了喂狗。”
张明宝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让醋缸陪你去府城，安定后写封信让它带回来。”
“它能记住路线么？”
“没事，记不住丢了就是。”
雏鹰听得心拔凉。
临行前张明宝给它喂了灵水，又检查了下身体，“遇见危险便躲起来，别硬碰硬。”
“要是记不住回来路线，便在书院等我，齐云青会照顾你吃喝。”
雏鹰第一次出远门，内心忐忑但依旧嘴硬，“别担心，我离开这段时间别和青团走太近，它不是好鸟。”
一只鸟长那么好看，不是狐媚子谁信呀。
张明宝笑道，“醋缸这名字不白取，到了书院和周围动物打声招呼，让他们关照下齐云青。”
“知道了”
齐云青离开大湾村时，只有张家几个小孩来送别了，他笑着和大家告别，却在马车里红了眼眶。
雏鹰一直盘旋在齐家马车上空，一路引得不少关注。
马车行驶两天到达长青书院，书院门头高大宏伟与村里的私塾完全不一样，石柱底座都比十岁的齐云青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