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断子绝孙刀
秦氏在娘家只待了一晚，临行前刘氏搬来几块大酱块，嘱咐道，“回家放到通风处晒太阳，等四月份就可以用了。”
张家这些年酱块都是秦家做好，送过去的，今年正好一起带回去。
“娘，拿的有些多了，”秦氏从牛车上卸下两块，刘氏气得拍她后背，“你拿下来做什么，给我放上去。”
“娘，多了吃不了。”
秦氏这边吵吵嚷嚷，秦忠则带着张明宝又看了遍鸡棚。
“明宝，这些鸡没事吧？”秦忠有些担心，怕明宝走了鸡又犯病。
张明宝又给鸡填了些药，查看了下鸡的情况，“外祖父你按我的方法，每日通风便不会有事。”
“行，”秦忠侧头看向门外，见无人才掏出自己存的三十文私房钱。
“给，新年红包。”
张明宝疑惑道，“不是给过了么？”
秦忠笑道，“这是外祖父的私房钱，特意给你留的，”他偷偷存了一年那。
张明宝笑着拿了五文钱，“这些就够了，剩下的外祖父买酒喝。”
秦忠瞪了眼张明宝，刚想将钱都塞给张明宝，便听刘氏喊道，“明宝，该上车了。”吓得他忙将钱塞入袖里。
张明宝见状笑眯眯道，“外祖父可得藏住呀。”
秦忠被笑得脸红，轻咳两声道，“回去吧，回去吧，都是没良心的也不知多待几天。”
张明宝被刘氏抱上牛车，再次被张明雅和张明浩夹在中间，牛车慢慢驶离柳树村，秦忠和刘氏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秦氏情绪有些低落，望着大酱块出神，张明宝挣扎地伸出手，拉了拉秦氏胳膊，“娘，你别难过，等我有钱了给你马车，咱们一天跑三趟。”
秦氏淡淡瞥了眼张明宝，“你现在就有钱。”
张明宝哑言，想着自己的小金库咬牙道，“买，回去就给你买。”
“明宝，父亲的刻刀也不行了，”张仲伯打趣道。
“买，一起买，”张明宝继续咬牙。
“明宝，我看中了本书，”张明浩借机发言，想捞些好处。
张明宝悠悠地看了眼他，淡淡道，“那就继续看着吧。”
短暂沉默后爆发出一连串笑声，全家被张明宝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秦氏离家的愁思被吹散不少。
张明宝牛车刚进大湾村，一股强有力的劲风从上空袭来，吓得张明浩将两个妹妹压在身下。
直到上空传来不满的声音，张明宝才挣扎起身。“哥，是醋缸。”
张明浩抬头望去，只见老鹰盘旋在上空，鹰脸怒气横生，啁啁“张明宝你外出竟然带牛大眼，不带我。”
它就出去抓个老鼠的功夫，张明宝便走了，吓得它以为被抛弃了，幸好张家还有肉吃，齐家那小娃娃对它还不错。
小牛高傲地仰起头，冲着天空哞哞，“无知鸟类。”
欺鹰太甚，醋缸一个俯冲直击牛大眼面门，这蠢牛屡屡挑衅它鹰威，是时候给它点颜色瞧瞧了。
“醋缸，过来。”张明宝厉声喝道。
老鹰空中一个旋转调转方向，落到张明宝肩头，“蠢牛，你今天别想喝到干净水了。”
牛大眼哞哞，“蠢鹰，你再敢用我水洗澡，我撕烂你的翅膀。”
还敢嚣张，分不清大小王是不，老鹰转身飞到牛大眼头顶，牢牢抓住牛大眼头皮。
醋缸已经成年，爪子锋利无比，一爪子下去疼得牛大眼仰头嗷嗷嗷叫。
无论它怎么甩头就是甩不下来，直到牛大眼被拴进牛棚，老鹰在他头顶拉泼粑粑才算了事。
牛大眼气的哐哐撞食槽，欺牛太甚，牛生残忍又无助。
邵大花见秦氏回来，笑道，“怎么不多待几天。”
秦氏将张明宝抱下车，“家里还有一堆活，总不能留给你一个人干，更何况我也离不开你呀。”
邵大花被秦氏逗得哈哈大笑，她这大儿媳哄人的功夫无人能及。
“母亲，我娘给你拿的大酱块？”秦氏将大酱块指给邵大花看。
邵大花见之欣喜，“哎呦，亲家有心了，等四月末咱们做大酱，你娘做的大酱块最香了。”
“仲伯，将大酱块搬仓房好生收着，别发霉。”
“知道了，”张仲伯随口答道。
张明宝在家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张大福和闫百颂，不由好奇。
“奶奶，我爷爷和师傅那？”
“去孟家给狗看病了。”
孟家在张家房后，张明宝越过院子，隐约听见吵闹声，张明宝回身喊道，“奶，我去看看。”
说着便跑去孟家，醋缸见状忙跟上。
张明宝倒是才发现，狗根本没病，而是风流债太多被找上门了，孟家正和狗主人吵的不可开交。
张大福坐在中间正在调解，很显然调解效果并不理想，张明宝凑到闫百颂和闫不弃身边。
闫百颂见张明宝回来笑了笑，指着那条狗道，“一会你动手，我在旁看着。”
“做什么？”张明宝疑惑道。
闫百颂低头小声道，“给它做绝育。”
话落，三人继续看热闹。
“我家狗都生三窝了，都是你家狗干的好事，现在狗崽子都送不出去。”
“那就摔死，饿死。”
“你说的是人话么？咋不把你家狗杀了吃肉那。”
这狗从孟大郎小时便养着了，感情深厚根本不可能杀。
“好了，都别吵了，”张大福敲了敲桌面，“孟大郎我提醒你多次，让把狗拴好，可你根本不听，如今这局面你想怎么处理。”
孟大郎蹲在地上抱着狗不吱声，张大福起身将他拽入屋内，半晌后独自出来。
张大福给闫百颂使了个眼神，闫百颂笑着上前瞬间将大狗压在地上。
汪汪汪“放开我，放开我，主人，主人你快出来呀。”
呼吸间大狗就被闫百颂绑住了四肢，“明宝，过来。”
给狗做绝育手术，小菜一碟，张明宝拿起工具慢慢靠近大狗，大狗吓得惊慌失措，汪汪汪，“张明宝你要干什么。”
汪汪汪，“我和你家大黄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张明宝停下动作，大狗以为兄弟情起了作用，刚放下心便听张明宝道，“三师兄，你回家把大黄牵来。”
“爷爷你将周围邻居的公狗都拉过来。”
汪汪汪，“张明宝你要做什么？”
张明宝拍了拍大狗身体，“一劳永逸，别担心很快的。”
不多时，闫不弃便牵着大黄走了进来，张大福身后也跟了好几条大狗，它们见兄弟被绑在地上，吓得腿都软了。
孟家动静不小，吸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大黄汪汪急道，“明宝，你杀它就不能杀我了。”
汪汪汪，“对，杀它就不能杀我们了。”狗叫声此起彼伏，吵得整个院子闹哄哄的。
大狗震惊无比，“你们在说什么，咱们可是大湾村有名的恶犬，你们怎能见死不救。”
“别瞎说话，我们可是家狗，”大黄将身体往闫不弃身边靠了靠。
张明宝见狗都到齐了，轻咳道，“孟家大狗无恶不作，追咬过路行人，强暴过路小狗，如今便将它腌了，你们若是和它一样，做村中恶犬也逃不过这命运。”
大狗见张明宝拿着刀逐渐靠近自己，吓得拼命挣扎。
汪汪汪，“你将刀放下，放下。嗷”一声惨叫吓得其它狗纷纷后退半步，加紧后腿，甚至有将头埋入地下的。
闫百颂欣慰道，“手法很纯熟。”
周围村民见张明宝下刀如此狠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今年刚七岁吧。”
“嗯，没想到小小年纪如此狠，将来谁敢娶呀。”
“可不么？九岁就敢给狗做绝育，和她爷爷一样是个狠角色。”
村民七嘴八舌，都在讨论张明宝长大是否能嫁出去，雏鹰盘旋在上空听不得别人说张明宝坏话。
招来十几只麻雀，按个村民头顶拉粑粑，有的麻雀畏惧鹰威吓得拉不出粑粑，急得直冒汗。
大黄几乎是被张明宝拖回家的，它腿软地根本站不起来，太吓狗了。
汪汪，“明宝，你什么时候学会断子绝孙刀的？”
张明宝用力拉着大黄，轻哼道，“一直都会。”
大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彻底站不起来了，它听见了什么，它主人一直都会断子绝孙刀，原来这些年它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