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鲛人泪的重量
「轰隆！」
潜水艇的鱼雷毫不留情地射向贝壳寝宫，剧烈的爆炸在海水中掀起惊涛骇浪。
季苍泽被司璟琛护在身下，耳边充斥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该死！这帮疯子！」
季苍泽暗骂一声，这群人为了抢夺鲛珠，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别怕，宝宝，有我在。」
司璟琛的声音低沉让人安心，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还宝宝宝宝的，肉麻死了！」
季苍泽忍不住吐槽，但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一丝温暖。
这时，突然一束炙热的红色光束从潜水艇中射出，直逼他们而来。
「小心！是火龙枪！」
季苍泽瞳孔猛地一缩，这可是专门用来猎杀大型海洋生物的热武器，杀伤力极强。
司璟琛反应极快，尾巴一甩，卷起一股巨大的水流，将火龙枪的光束挡了回去。
「妈的，这群王八蛋，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捏啊！」
季苍泽气急败坏地吼道，抄起一块珊瑚礁就朝潜水艇砸去。
潜水艇内，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监控屏幕上发生的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老大，海底好像还有一个人类，这人类居然能在海底“生存”？我们要不要……」
旁边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凑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贪婪。
「当然要！这可是意外收获！给我抓住他，把他和那条鲛人一起带回去！」
横肉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钞票在向他招手。
「这群王八蛋，真当我们是软柿子捏啊！」
季苍泽气急败坏地吼道，抄起一块珊瑚礁就朝潜水艇砸去。
珊瑚礁撞击在潜水艇的玻璃罩上，发出一声闷响，玻璃罩上出现了几道裂纹，但并没有完全破碎。
「老大，这小子还挺猛的，要不要直接做了他？」
瘦猴男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急，先想办法抓住他，看他样子和这鲛人关系不一般啊」
满脸横肉的男人戏谑一笑，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一张巨大的渔网从潜水艇底部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季苍泽罩去。
「小心！」
司璟琛大喊一声，想要用尾巴卷住渔网，却晚了一步。
季苍泽猝不及防，被渔网紧紧地缠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抓住了！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瘦猴男得意洋洋地笑道。
「放开他！」
司璟琛怒吼道，湛蓝色的眼眸瞬间变得血红，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
「哟呵，千古奇闻啊，这怪物居然会说人话，这要是回去放水族馆里供人参观，那钞票大大的来啊」
季苍泽被渔网困住，他越挣扎，就感觉那渔网勒得越紧，勒得他生疼，仿佛要将他切割成碎片。
他这才意识到渔网在海底的重压下，正不断收缩，脸色难看至极。
看着逐渐靠近的潜水艇舱门，他深知如果被拽上去，下场只会是被无情地利用和剥削。
挣扎间，他的余光捕捉到一抹矫健的蓝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而来。
司璟琛的鳞片在珊瑚的映衬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的尾巴舞动着，搅动周围的海水，形成阵阵涡流。
尖锐的鳍划过锋利的轨迹，鲛人的力量和速度在这一刻展现无遗。
然而，这仅仅是鲛人为救季苍泽所做出的开始。
「轰！」
司璟琛尾部狠狠击打在潜水艇的外壁上，竟是想要直接打破这个钢铁牢笼。
虽未成功，却也非同小可，因为这一击，让整个潜水艇都在颤抖，也令那些原本洋洋得意的人类探索者们脸色惨白。
「不可能！这可是现代科技，怎么可能会被他……」
满脸横肉的男人惊恐地喃喃自语，而季苍泽趁此机会瞄到了一丝逃脱的希望。
司璟琛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的身影再次如同怒海中的闪电掠过，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撞击，而是那张困住季苍泽的渔网。
尖锐的鳍齿刺入网中，坚韧的渔网在鲛人的蛮力下慢慢出现了裂口。
「快！快！不要让他把网撕开！」
瘦猴男惊慌失措地指挥着，但一切都晚了。
司璟琛用力一扯，渔网被撕裂，季苍泽得以挣脱出来。
「该死的beta，竟敢伤我的鲛后！」
司璟琛将季苍泽护在身后，湛蓝色的眼眸仿佛燃起了两团熊熊烈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潜水艇，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琛，我没事。」
季苍泽拉了拉司璟琛的胳膊，示意他冷静，「先别冲动，他们手里有武器。」
司璟琛低头看了季苍泽一眼，原本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看向潜水艇的时候，眼中的杀意却丝毫不减。
「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周围的鲛人们听令，纷纷摆动尾鳍，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潜水艇，用坚硬的头部和锋利的鱼鳍猛烈撞击着潜水艇的金属外壳。
突然，潜水艇底部一支鱼箭带着破空之声从中射出，眼见着鱼箭就要射中季苍泽，司璟琛想也没想，一把将季苍泽拉进怀里，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琛！」
季苍泽看着那支鱼箭刺穿了司璟琛的后背，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猛地推开司璟琛，怒吼道：
「你疯了吗？干嘛要替我挡！」
司璟琛闷哼一声，捂着伤口，湛蓝色的眼眸却依然紧紧锁在季苍泽身上，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是我的鲛后，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责任你大爷！你死了我怎么办？！」
季苍泽红了眼眶，声音颤抖，他知道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既然鲛人能为他付出生命，自己也不能当个窝囊废。
「乖乖待着别动，小爷这就帮你报仇！」
季苍泽眼神凌厉地盯着那艘潜水艇，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司璟琛还想说什么，却被季苍泽一个眼神制止，
「你闭嘴，剩下的交给我」
司璟琛愣了一下，随即乖乖闭嘴，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却始终紧紧追随着季苍泽的身影，里面是化不开的深情和担忧。
季苍泽可没空理会司璟琛那有些疑惑的眼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弄死那群王八蛋。
他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别人都骑到头上拉屎了，他还不还手？
「想抓老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季苍泽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四周，快速锁定了目标。
只见他身形灵活地穿梭在珊瑚礁之间，像一条滑溜的鱼，迅速接近了一群正在喷墨的乌贼。
「宝贝儿，帮个忙，事成之后，请你们吃大餐！」
季苍泽冲着那群乌贼挤眉弄眼，语气轻佻，仿佛不是在求助，而是在调情。
那些乌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纷纷喷出一团团浓稠的墨汁，将周围的海水染得一片漆黑。
「就是现在！」
季苍泽瞅准时机，一个猛子扎进了墨汁中，消失不见。
潜水艇内，瘦猴男正得意洋洋地指挥着手下，「给我抓住那个男孩，这人类说不定就是基因突变的鲛人，给我抓活的」
瘦猴男一边说，一边兴奋地在操作台上操作了几下，似乎是想用什么高科技来捕捉季苍泽。
他压根没想过，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在海里待那么久，还那么厉害，便自作聪明地认为季苍泽是基因突变后的鲛人了。
「老大，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这水怎么越来越黑了？」
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窗外，语气有些不安。
「怕什么，不就是一点墨汁吗，还能把咱们……」
瘦猴男的话还没说完，潜水艇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撞击了一般。
「怎么回事？！」
瘦猴男脸色大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潜水艇的玻璃窗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鱿鱼触手破窗而入，卷起瘦猴男，将他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啊！救命啊！这是什么怪物！」
紧接着海水涌入潜水艇舱内，瘦猴男以及其他人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蠢货，这叫鱿鱼，连这都不认识，还敢学人家出海探险，真是活腻歪了！」
季苍泽的声音从鱿鱼触手后面传来，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是你！你小子居然敢……」
瘦猴男还没说完，就被鱿鱼触手塞进嘴里，成了鱿鱼的腹中餐。
季苍泽拍了拍鱿鱼的脑袋，「干得漂亮！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
他说着，目光转向了不远处，那里，正有一群凶神恶煞的鲨鱼，在海水中虎视眈眈……
说来也怪，季苍泽一个普通人类，竟能调动海中生物，他剑眉微挑，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转头再看司璟琛，只见对方脸色苍白如纸，背后那支鱼箭周围还在渗血，周围的海水迅速被染红。
看着司璟琛苍白如纸的脸色，和不断渗血的伤口，季苍泽心急如焚。
不行，得赶快止血才行！可是，这是海底，没有医用设备，怎么办？
他得想个办法，把司璟琛弄到岸上去。只有在陆地上，才能找到医生，才能给他治疗。
「宝宝，你击退了那些人类？」
司璟琛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视线也开始模糊，但他依然强撑着一口气，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季苍泽是否安全。
看到那艘潜水艇被鲨鱼群撕碎、吞噬，最终沉入海底，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涌上心头。
他费力地抬起眼，看向那个被自己标记的人类，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甜蜜。
「我现在要带你回陆地上，找医生把你背上的鱼箭拔出来，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季苍泽看着司璟琛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急如焚。
「嘶……」司璟琛闻言，痛苦的身躯发出嘶鸣声，像是在拒绝季苍泽的提议。
司璟琛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抓住季苍泽，却无力地垂落下来，他微微张开苍白的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眼，「别……别走……」
都这个时候了，司璟琛那该死的占有欲，以为在岸上，季苍泽就会逃跑，就会像上次那样抛弃他。
看着司璟琛那双绝望的眼睛，季苍泽感觉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先不说司璟琛曾在他体内留下过印记，让他感受到那种蚀骨般的疼痛。
「我不走，但你必须也要活着！」
他一把将司璟琛搂进怀里，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顾不得多想，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司璟琛，向海面游去。
「咳咳咳……」
刚浮出水面，季苍泽就呛了好几口海水，但他根本来不及喘口气，就拼命地朝岸边游去。
好在风平浪静，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
将司璟琛拖到岸边，季苍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瘫倒在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咳咳……你……」
司璟琛半倚在沙滩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他伸手想触碰季苍泽的脸颊，却被对方躲开了。
「你还好吗？还能走路吗？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帮你把鱼箭拔出来。」季苍泽扶起司璟琛，焦急地问道。
「嘶……别担心……我没事……」
司璟琛虚弱地回答，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背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司璟琛挣扎着站起身，他身形高大，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海水顺着湿漉漉的长发滴落，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唯有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血滴顺着鱼箭滴落在沙滩上，像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
看着鲛人那张满是冷汗的脸，季苍泽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一种莫名的情绪堵在胸口，黏糊糊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没法眼睁睁地看着司璟琛一个鲛人孤单地在海中死去。
传说鲛人失去鲛珠，又受了伤就会像被拆去脊柱一般，会就此失去行动能力，再也无法回到大海。
他会像一条搁浅的鱼，慢慢地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季苍泽不敢再想下去，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一把扶住司璟琛，司璟琛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蹭过他的手臂，带来一丝冰凉。
胸口原本沉甸甸的绝望，此刻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责任感所取代。
「璟琛，看着我！把我的鲛珠取出来，你就能活下去！你要活下去」
季苍泽捧着司璟琛的脸，迫切地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而，司璟琛却只是更加用力地回抱住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不肯放手。他艰难地摇摇头，用气音断断续续地说：「不……我不要你的……咳咳……我不要……」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
季苍泽心急如焚，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司璟琛去死吗？
「对， 我去叫医生，去找能救你的人！」
「你，你不是想要鲛人泪吗？」
司璟琛紧紧抓住季苍泽的手臂，费力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我可以给你…」
背上的伤口仿佛被撕裂般，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却依然强撑着，不愿在季苍泽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脆弱。
「如果我变成了那样，就和刚才那些畜生没有区别了！ 」
季苍泽闻言司璟琛这样说，愤恨道
「你不是爱我吗？你就这么对我？你以为你在为爱付出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