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张冯李铁三角

    【高拱一入阁就要争权，引起了徐阶的不满。二人政见有分歧，高拱又经常直言不讳，矛盾一下子就爆发了。】

    【徐阶是个老油条，政斗经验丰富，高拱一度辞官回家。但隆庆帝对高拱的信重非比寻常，对徐阶日益疏远。有皇帝出来拉偏架，徐阶只好在隆庆二年致仕回家。】

    【徐阶最受非议的，就是在老家华亭兼并了二十四万亩田地，因此被海瑞海刚峰给盯上了。铁骨铮铮的“海青天”宛若一把神剑，当初敢对着老道士骂“嘉靖家家干净”，现在也敢追着前首辅还田。】

    【高拱也坚持清查田亩，不仅是为了攻击徐阶，也是为除旧弊改革。案子越闹越大，逼得徐阶几度自杀，被其家人拦下。朝廷对缙绅的“苛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们现在觉得徐阶应该还田，但当时舆论是徐阶作为首辅、又是老臣又是大儒，在老家买点地怎么了？朝廷如此处置，无德无义。眼看议论沸腾，再硬刚朝廷就要分裂了，最终只能宽大处理。】

    有文人表示：“徐阁老鞠躬尽瘁，致仕后在家乡置办田产有何过错？落叶归根，难道要徐阁老流落飘零吗？徐阁老都以死明志了，朝廷未免过于咄咄逼人了。”

    旁人嗤笑一声：“二十四万亩还不够他住吗？这么多田亩如何得来的？我就不信他是挨家挨户买的，没有强取豪夺的手段，有几个农民愿意把吃饭的家伙卖给别人？”

    那人说不出话，嘟囔了几句：“缙绅怎可与百姓相提并论？这样审判士人简直有辱斯文”

    西汉，刘彻：“哈？徐阶兼并了这么多土地，案子就不了了之？”

    汉朝刚建立，刘邦就将楚地旧贵族豪强迁徙到自己的长陵。刘彻将这一政策发扬光大，发布了《迁茂陵令》。

    所有三百万钱以上的豪富，都要迁徙到自己的茂陵附近。于是他们低价卖出手中的大量土地，由政府出面收购，分给失地流民，辅以极低的税收。

    而被迁徙的豪富们，刺激了周边的经济活力。富二代们在长安一掷千金，被称为“五陵少年”。

    【老师和好友斗得火热，张居正避免与他们正面撞上。虽然他与徐阶政见不同，和高拱志同道合。但直到徐阶致仕，张居正才提交了《陈六事疏》，就是避免与徐阶正面对上。】

    【张居正与务实的高拱惺惺相惜，还帮他重回内阁。张居正想要整顿学风，而徐阶亲自聚徒讲学，还是心学那些玄虚道理，师徒已经不是同路之人。】

    【有人责备张居正无情、不孝敬师长。其实在私情和国事中，张居正也在寻找一个平衡。他给致仕的徐阶去信问候，也提供了他不少帮助。只是张居正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会为此牵绊脚步。】

    赵顼感慨道：“此盛德也，焉能因小情而废大义？”

    【徐阶虽走，斗争却没有停止。李春芳，陈以勤，赵贞吉，殷士儋，这些阁臣要么是徐阶的追随者，要么政见比较保守。这是当时社会的主流思潮，真正的改革家任重而道远。】

    【隆庆帝对高拱有着非比寻常的倚重和信任，高拱把这些阁臣挨个送走。张居正虽然没有冲锋陷阵，但从一些书信中能看出，张居正指导了内阁的清理，成为隆庆内阁唯一一个稳步上升的人。】

    霍光不由侧目：“此人权术已经大成，徐阶过于畏缩，高拱过刚易折，唯有张居正含威不露。”

    【若是没有强有力的主心骨，改革很容易就会被社会惯性冲散。商鞅变法、武帝盐铁官营货币改革、雍正摊丁入亩火耗归公，都是统治者用强权强行推动的。】

    【高拱意气正盛，张居正非久居人下之人，哪怕二人是生死之交，下属们也要争个高下，反对者也会想办法离间二人。因而隆庆后期的内阁，就是高张之间的争斗。】

    【使天平倒向张居正的关键人物，就是大太监冯保。早在裕王府时，张居正就和冯保有来往。冯保侍奉李贵妃和太子朱翊钧，深受母子亲近信任。】

    【隆庆六年，皇帝驾崩，留下高拱、张居正、高仪作为辅政大臣，冯保同受顾命。其中高仪一个月前入阁，三个月后就去世了，是个来去匆匆的过客。而大太监冯保“同受顾命”，引起了轩然大波。】

    【据高拱所言，隆庆帝昏迷不省，是由冯保呈上顾命遗诏。一个太监接受顾命，这实在骇人听闻。一日之间，冯保同时兼管了司礼监掌印和东厂。】

    【司礼监制衡内阁，东厂制衡锦衣卫，冯保一天飞升如此之快，高拱的质疑很合理。于是，万历刚登基，高拱就对冯保发起了猛烈攻击，打压整个司礼监。】

    曹丕摇头，高拱太心急了，且不说司礼监会反扑。小皇帝刚登基，高拱就如此气势汹汹，让宫里的人怎么想呢？未免有威逼主上的嫌疑。

    【高拱理直气壮，引起了李太后的忌惮。曾经裕王身份尴尬，二龙不相见，李妃生了皇孙连名字都没给起。那边内阁斗争激烈，你方唱罢我登场，换了多少任首辅？嘉靖和隆庆与大臣的对抗，更让李妃对文官势力忌惮不已。】

    【现如今孤儿寡母坐江山，李太后猜忌外廷，担心权臣欺压主上。尤其高拱独得隆庆帝恩宠，大权在握。现在一来就对内廷太监开炮，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要摘掉我们孤儿寡母的耳目啊！除掉司礼监，高拱一家独大，之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想。】

    【另一边，张居正和冯保、李太后结成了政治铁三角。李太后不信任外廷，就由冯保居中沟通，张居正在外廷代行权力。如此，李太后在外廷有了代言人，张居正和冯保获得了权力。】

    高拱怒气冲冲，他视张居正为知己，没想到对方和太监阴结在一起。于是立刻起身，准备去找张居正质问一番。

    有门客拉住了高拱：“肃卿息怒，天幕讲得很明白了。内官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宫里怎么想。”

    高拱冷静下来，他又何尝不懂呢？只是难免感到背叛罢了。

    【高拱发动一批科道言官，密集地指斥冯保和司礼监。或许是因为性情耿直，或许是隆庆帝的宠信让高拱的政治嗅觉迟钝。高拱以为自己是为国除害，但他越强势，李太后越觉得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