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主君对姑娘不一般
虞姝反应过来,连忙移开视线,语无伦次道:
“还,还请大人先行离开,我……”
萧池录瞥了她一眼,“有何事叫我。”交代完这一句便走出了屏风。
虞姝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慢慢褪下衣裙,踏入浴桶里。
热水包裹着她的身体,似乎在轻轻抚慰着她酸软的手脚,那股难受劲也减轻了许多。
泡了一会儿,虞姝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这屋子是萧池录的,这里面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现在这个浴桶,岂不是他也使用过??
意识到这一点后,虞姝的脸有些泛红。身子也有点热,她深呼吸,生生摒弃那点胡思乱想,欺骗自己道:难不成是太热了?
不过,萧池录为何会阻拦她寻死?这一点她非常想不通,他身份尊荣,按道理来说不会在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妇人的生死,可偏偏却将她救下来。
想不通。
或许,是看她可怜?
虞姝默默叹口气,这样也勉强能说得上。
她求死的心已决,就算他阻拦了无数次,她也还是那样。
被背叛过的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相识十年,成婚四年,本以为找到了一生的归宿,却不成想,到头来,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
说不难受是假的。
回想起,顾清之对自己的态度挑不出一丝错误来,事事顺着她,温柔又体贴让她沦陷了一次又一次。顾清之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把他看得重要。
要不是出了后面的事,那他们夫妻二人是不是会像表面那样相处到白头?
虞姝胡乱猜想着,这样的猜想结果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如果真是那样,她要崩溃的!
与外室不清不楚,还与家中嫂子乱来,生下了孩子……
如此恶心的行径,自己怎么还会对那样的人心生难过?
可是,道理都懂,但她仿佛是身体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一般,短时间根本跨不出那痛苦的记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死亡,只有死了,自己也就不会痛苦了吧?
思及此,虞姝麻木地冲洗着自己的身子。
半柱香后。
虞姝穿好干净的衣裙从屏风里出来,春花便迎上来。
“姑娘。”
虞姝应了声,扫视四周,发现并没有萧池录的身影,“萧……大人呢?”
春花回道:“主君他有急事需要去处理,命奴婢过来照顾姑娘。”
虞姝闻言,松口气。
走了好,不然他待在这里,自己哪哪都觉得不自在。不过──
她微笑着看了眼一旁的春花,心道,说是命人照顾她,不就是换了个人看着她吗?
“姑娘,你先过去坐着,奴婢帮你把头发擦干。头发湿着睡觉对你的身子不好。”
虞姝内心微微触动了一下,“好,那便劳烦你了。”
春花拿过一条长帕,“姑娘客气了。只要姑娘高高兴兴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看着也高兴。”
虞姝抬眼看春花,“何出此言?我既不是你的主子,又不是大理寺的人。”
“姑娘难道忘了主君吗?”
“他?”
虞姝抿唇,斟酌着开口,“萧大人如何?与我记不记得他又有何关系?”
春花轻轻擦拭着湿发,看着面前美人的侧脸,说:“姑娘难道没有看出来主君对你有不同之处吗?”
闻言,虞姝呼吸一滞,回过神来。她垂下眼眸,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只是说了句:“没怎么看出来。”
春花却来了劲,细细数着,“可奴婢却觉着主君对姑娘不一般,比如前两日……”
“春花。”虞姝打断她,柔声道,“头发干了吗?”
她实在是不想听春花说起有关萧池录的任何事。
对她不一般?
不过就是可怜她罢了。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看她虞姝的好戏,谈论着她如何看错了人……
不奇怪,是该谈论她,温润的丈夫背着自己在外面养了外室,这种事并不缺关注度。更何况还是当今状元郎,背地里的谈资只会越来越多。
而大理寺卿萧池录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也不奇怪吧……
春花摸着她的发丝,“姑娘,还差一点就干了,姑娘想睡觉吗?”
虞姝轻声“嗯”了声。
“那姑娘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虞姝垂下眸子,掩去那一抹自嘲。罢了,等明日再做打算。
她如今唯一要做的事便是从大理寺出去。
夜已深,烛火摇曳,虞姝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何寻找时机出大理寺时,困意袭来,便沉沉地睡过去。
……
次日。
金銮殿。
年近四五十岁的人坐在那最宝贵的高座之上,浑浊的眼珠看着底下站着的人等。
“科举舞弊一案已成定局,众爱卿可有话要说?”
一大臣这时站出来说:“陛下,臣有话要说。”
圣上:“说。”
“科举舞弊一案是萧大人负责,幕后黑手是丞相,这是大家都已知晓的。可是,丞相为人做事大家有目共睹,怎么会与案子相关联,更甚,成为了幕后之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此话一出,殿里便有了小声讨论的声音。
而被提到的萧池录站立在对面,闻言,并未所动。
“是啊,以老臣的了解,丞相他断然不会行此大错!”
“臣附议!”
“臣附议!”
……
好几位大臣站一队,你一言我一言。
圣上出声:“够了。”他看向一边始终未说话的人,问道:
“萧爱卿,你认为是如何?”
萧池录这才不紧不慢地朝圣上的方向行了一礼,语气平平:“回陛下,臣只相信看见的以及臣所查到的,毕竟证据摆在那里,臣不像有些眼瞎之人那般张嘴就来。”
众人静了一瞬。
另一个大臣说:“老臣觉得萧大人说的没错。既然已经查出来幕后主使,说明证据足够。某些人如此,是在质疑萧大人的办事能力吗?”
闻言,萧池录侧目看了眼发言的人。
看清是谁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随后便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