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不占理，二受人恩惠

    直白的话，叫那些夫子们又恼又羞，要反驳又觉得掉价。

    这又是事实。

    虞山书院经营不善，虽然临近京城，按理说各项资源都是极好的，但或许可能是乌鸣城风水不佳，又或单纯只是虞山书院风气不好，好几十年也出不了一个能反哺书院的读书人。

    别说功名，连利禄都沾不上。

    这几年全靠宋家每月的捐赠，才叫虞山书院勉强撑了下来。

    说起来，这事还是宋今月五年前提出的，条件只是要虞山书院降格收授临近村落的贫困学童，学杂费由她宋家支付。

    人人都觉得这是一件既有利书院，又叫因贫不能上学的孩童有学可上的大善事。

    院长有心撑刘寒之，却一不占理，二受人恩惠，此刻也只能尴尬站在那处，受着百姓们的指指点点。

    “这些人，到底读的是什么书啊？”

    “读的狗屁书吧。”

    莫惊春适时打了个圆场，又是双臂展圆，推手躬身地，冲着虞山书院的院长行了个礼。

    翩翩姿态赏心悦目，衬着他那张丰神俊逸的脸，江思禾看院长脸上的窘迫和怒气也消了几分。

    “晚辈莫惊春，恩师是长阳书院的等闲居士。晚辈如今在乌鸣县衙当差，辅佐知县官管理乌鸣城政务。”

    长阳书院的等闲居士听起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江思禾看那院长立即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眼中带光打量莫惊春，竟也向莫惊春作揖回礼，温声询问：

    “我与等闲兄已有四五年未见，他身体可好？”

    莫惊春笑着答：“家师身子尚且硬朗，外出云游也有三年，上月才书信与我，说游到了雀州，打算经南理城去南蛮，看看异国风土人情。”

    院长连连欣喜点头，“手无世俗事，心无殿阁权，游荡山水外，可称——”

    江思禾不耐烦打断，“行啦！这公堂也不是你们吟诗作对叙旧情的地方。莫师爷，快翻翻律例，这二人应当怎么治罪。”

    搞快些，晚些还要去迎劳什子监察御史呢。

    院长脸上不好看，莫惊春也斜乜她一眼。

    “咱们县太爷年岁小，又是个急性子，还请先生多担待一些。”莫惊春又作揖。

    院长摆摆手，看向回到老爷位的江思禾，“寒之和茂立虽有坏心，但事未成，而且二人也是初犯，还请大人网开一面，饶了这二人。”

    “饶？”

    江思禾哼一声，指着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公堂外看的百姓。

    “今日来的百姓有多少，会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的嘴有多少？他们会把这件意图谋害女子、意图吃人绝户的事情传出去，还不知道添油加醋会加上多少东西呐！”

    院长看出去，数不清人数，但隐隐知道了江思禾的意思。

    江思禾冷笑道：“我若是轻饶了他，往后人家提起，只会说：打算，又或者给女子下了药、毁了她的清白、吃她家的绝户，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嘛，县官老爷都轻饶了他了。先生您猜，若是不重治，往后会不会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效仿他的做法，谋害更多女子和女子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