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土匪就是土匪

    原本围在衙门门槛外头的百姓们静默了片刻。

    片刻之后，嗡嗡的议论声响起来。

    “他说他是什么？”

    “这是谁家的少年郎？怎么敢坐知县老爷的椅子，拍知县老爷的惊堂木？”

    “真是胆大妄为，怎么还没有人把他拖下去？”

    刘寒之和宋茂立目瞪口呆，“你，你跑上头去做什么？扮什么威风？你快下来！”

    江思禾冷笑两声，“下去？我就是乌鸣县新上任的知县江思禾，这本就是我的位子，我不坐这儿，坐哪儿？”

    “你？新上任的知县？你别开玩笑了。”刘寒之讥笑道，“哪儿来的黄口小儿？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把这个假冒知县的臭小子关到地牢里去？！”

    “江大人的敕牒和告身在此！”

    随着一声厉喝，衙门围观的人群中，高高举起一只手来。手上捧着的小布包乃是明黄色，看样子是宫里赏赐的事物。

    人群分开，何当稳稳当当走进衙门里。

    有姑娘家暗中惊叹，和同伴羞赧低声讨论。

    江思禾瞥见了，左看右看，看不出何当特别在何处，何至于叫姑娘们羞红了脸？

    “朝廷所制，不会作假。”何当将敕牒和告身展开给众人看，随后放到江思禾面前桌上。

    江思禾略挑下巴，挑衅看着刘寒之，“怎样？见着本官，为何还不下跪？”

    “下……下跪？跪你？你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就算买下了知县官位，又有什么资格叫我——”

    一柄大刀从旁递过来，直接搁上刘寒之的颈侧。

    冰凉的锋利触觉叫刘寒之心惊胆战，当即两股战战，冷汗连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我可是朝廷的童生……”

    持刀的是阿如，眼见有人对江思禾不敬，为了放马山的脸面，他自然不能忍。

    “我干什么？你可听好了，座上那位青天大老爷，是我们当家的！我劝你态度放端正些，要不咱哥儿几个手里的家伙可不长眼睛！”

    阿如话音落，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汉子用力一杵手里的捕棍，低喝一声，吓得刘寒之双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

    宋茂立也吓得不轻，但比刘寒之好一些，敏感抓住了阿如话里的一处，好像得了撑腰一般，问：

    “当家的？什么当家？你们难道是土匪？你们抢了知县的官？”

    他说完，旁听的百姓们又乱糟糟起来。

    “哎呀！对呀！我听说有个土匪头子要来做咱们的知县，原来是真事啊？！”

    “瞧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是土匪是什么？”

    “不对啊，我听说皇帝点错了卯，点了一个女土匪头子，上头那个分明是俏儿郎啊！”

    “管他男的女的，土匪呐！做咱们县太爷！那咱们乌鸣城不是毁了吗？！”

    宋茂立见百姓生了反感的心，立即煽动起来：

    “乡亲们！这可是一帮土匪啊！由他们治理乌鸣县，你们放心吗？你们难道不怕走在街上，就被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给砍了脑袋，辛辛苦苦挣到的钱，甚至家里的妻女，都被这群土匪抢了去吗？！”

    百姓们的神色越发激昂。

    “下去！”

    “土匪头子滚出去！滚出乌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