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走！报官去啊！”

    二楼的响动惊动了楼下的人。

    何当带着成衣铺的老板娘上二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江思禾把两个书生打得狼狈不堪的场景。

    那两个书生叫嚣着要报官，说自己是朝廷的童生，受朝廷的保护，一定要将今天这件事情追究到底云云。

    江思禾将苗刀扛在肩上，笑得倒是爽快：“成！报官！走啊，前头带路！别光叫嚷又不敢去！”

    何当觉得头疼，一马当先走进去。

    两个书生瞧他一副江湖游侠模样，手里和江思禾一样提着刀，功夫看起来不低，警惕得缩了一缩。

    “干……干什么？你们要对朝廷的童生动粗不成？”

    成衣铺的老板娘生怕他们几人打起来，砸了场子，立即上前缓声劝和：

    “诸位公子，和气生财啊！是不是我店里的伙计招呼不周，让各位心头不快啊？”

    江思禾一脚踩上矮凳，也瞧出了那两个书生虽然叫嚷着要报官，可也惧怕随她去县衙。

    定是心虚作怪，才只敢和她打嘴仗。

    “老板娘您有所不知，我嘛，在隔壁间试衣服，中途听到狗叫唤——”

    “你骂谁是狗？！”宋茂立怒目圆睁，愤然打断江思禾的话。

    江思禾挑眉，“我话还没说完呐，你怎么知道说的狗是你？你这对号入座的爱好得改改。”

    宋茂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江思禾呸了他一声，继续道：“我听到狗叫唤，又听到两个大男人在这儿商讨，要怎么把某家的小娘子生米做成熟饭，让她不得不带着家产嫁了。还商讨买了什么什么药，要给那小娘子的爹喝下这等谋财害命的事情。”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老板娘吃惊，“这事儿可不小，这可是要害人家姑娘清白啊！那得报官！”

    “是吧？”江思禾冲着老板娘眨眨眼，莫名对老板娘有了好感。

    “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刘寒之梗着脖子，高傲瞧着江思禾，“我舅舅是户部侍郎曹立方，我又是虞山书院的童生，我饱读圣贤书多年，从来洁身自好，这些无耻下作事情你休得要扣到我头上！”

    “证据？”江思禾指一指地上碎裂的瓷瓶，“那是你们找春华楼老鸨拿的媚药。”

    “你如何证明这是媚药？”大概是瓷瓶里头没了东西，刘寒之有恃无恐，“这是我从虞山书院后山取的清泉水罢了，我还没说你摔碎了我的瓶子呢！”

    江思禾心头怒火蓦地大起，“明明是你自己摔碎的瓶子，你怎的诬陷我？！”

    “诬陷？你冲进来将我二人打了一顿，还当着我们的面摔东西，谁知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个疯子？”

    “没错，我二人看到的是你摔碎的瓶子，你诬赖我们！”宋茂立收到刘寒之的眼色示意，也跟着叫嚷。

    江思禾气不打一处来，再提苗刀，“你们说是我摔的？好，我这就打到你们说实话！”

    两个书生在房中抱头鼠窜，狼狈躲避江思禾，叫江思禾一手捉住一个，往房外一扔。

    “大胆！我们是虞山书院的童生，可不是你这样的乡野粗鄙人高攀得起的！”

    “寒之兄，别跟他废话！揪他报官去！让县官老爷赏他五十大板！”

    “好哇！”江思禾推搡着二人，“走啊！早就说要去的，是你们逼逼赖赖的不肯去，走，报官报官，找县太爷评评理去！”

    江思禾将二人踹下楼梯，何当趁这当口，把江思禾一揪，拉住了低声道：“咱们才到自鸣城，你别惹事！监察御史今天可就要到了！要叫他捉住把柄，大当家和二当家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白费了！”

    “这怎么能叫惹事？！”江思禾横眼看他，“他们可是要谋财害命，吃人小女娘的绝户呐！监察御史总不至于也站在他们一头吧？”

    “难说，监察御史也是男子。”何当面色凝重。

    江思禾不解，“你不也是男子？你不也厌恶这两个人的行径？”

    她刚刚都看到了，何当暗中助她将人踹下楼呢。

    “放马山的马匪都没有他们这般歹毒的心思。”江思禾道，“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说罢，下楼追上那两个要趁乱跑走的书生。

    何当摇头叹气，脚步一顿，看向另一间更衣室。

    房门被打开，一个面容清丽的姑娘露出脸来，将他看着。

    何当不认识她，想她应当也是被这场闹剧所惊，虚虚抱拳致歉，追上江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