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除恶
河陈想将自己的亲生骨肉炼成丹药，以助自己突破境界。不料被无名反杀，自己倒做了无名的养料。
无名在吃掉父亲之后实力大涨，轻松离开了魔界前往人间寻找提升自己实力的办法。在路上收了几个下属，又建立了自己的门派，开始挑起人间的战火。
仙门派出去剿灭“魔教”的修士都没能回去，再次见到他们时，无名已兵临城下，昔日的仙门弟子统统成为了无名的傀儡。
自此人间便如炼狱一般，人、仙、魔、妖、鬼皆臣服于无名座下，任他生杀予夺。
有下属曾经为了谄媚于他，献上了数个尊贵封号，反而被他杀了。无名笑道：“何须姓名封号，吾之威名遍布天下，何人不知吾？”
又过了数百年，这里的轮回因果彻底崩塌，从冥界开始湮灭，直至整个小世界毁灭，所有的绝望全部供给了弟弟。
……
小鲛从斗兽场内偷了一把匕首藏在袖中，对看守说要去研究研究晚上的对手，免得输了给珍宝阁丢脸。
看守得了他的银钱，料想眼前这小半妖也惹不出什么麻烦来，便挥挥手将他放了进去。
小鲛蹲到笼子旁边，打量着那皮毛漂亮体型硕大的灵兽，想起了母亲傅蕊曾经告诉他的话：
“你的血与寻常鲛族不同，若叫有灵之物喝下，不是魔化便是即可毙命，倘若你遇见险境，不妨试试。只是我儿，若是那灵物发狂，你很可能也逃不掉，所以不到需要以命相搏的地步，千万不要这样。”
娘，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小鲛将胳膊伸进笼子，那灵兽好奇地凑上前来蹭了蹭他，似乎对他并无恶意。
但小鲛知道，进了都斗兽笼就只能有一个活下来的东西，就算现在这灵物对他并无恶意，也会被喂下能激发凶性的药，变成嗜血的猛兽。
与其等死，不如赌一把！若是它死了最好，若是它魔化发狂，那就大家一起死！……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小鲛掏出匕首，狠狠向自己胳膊上划去——
下一瞬，握匕的那只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
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在小鲛耳边响起：“且慢。”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放开我！”小鲛本待奋力挣脱那人的钳制，谁料刚一动作，那人便从善如流地松开了他，他的匕首却变戏法似地到了那黑衣人的手里。
“我叫重明，”重明上下抛了抛那把匕首，“途经此地，便过来看看。”
小鲛戒备地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从头黑到脚的男人：“还给我。”
重明摇头：“还给你，然后让你去割自己吗？”
“不用你管！”小鲛扑上去想抢夺匕首，却被黑衣人轻易就按住了。
触摸到少年硬得硌手的肩膀，重明无声叹了口气，都是弟弟造的孽啊……
重明松开了手，随手把那把匕首插到腰间。小鲛刚才一下就被他制服，立刻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听闻无度城内的珍宝阁，是一处能让人忘忧的极乐之地。”重明将手伸进笼子缝隙，摸了摸那只灵兽毛茸茸的头顶，“谁知进来却见到繁华之下满是人与妖的尸骨。”
“极乐……怎么不是呢？”小鲛嗤笑道，“我们这些“贱种”，不就是拿来给他们取乐的吗？在这里，谁强，谁就能得到极乐。”
那只灵兽毛茸茸的头顶不停蹭着重明，似乎对他极为喜欢。
“随意践踏生灵取乐，势必要付出代价。”重明微叹一声，“我看今日是个好日子，不如我来做个善事，让此处的恶人一起上路了吧。”
“我看你有鲛人血统，心性纯净，不妨为我带路。”他拍了拍小鲛的头顶，“你叫什么名字？”
小鲛有些明白眼前这人的意思了，他竟然想将这里的坏人全部杀掉。这里可是有金丹修士的！他打量着重明：看着身板不太强壮，说话也慢条斯理的，不像是个能打的。
但他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没被门口的看守发现，说明他有点真本事在身上……小鲛思考着利弊，心想反正都想着殊死一搏了，就算重明是另有所图，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于是道：
“我没有名字，你要是能把这里的人都杀了，我就给你带路。”
重明强调道：“我只杀恶人。”
小鲛才不管恶不恶的，在他看来，这里的人比畜生还不如。
“你把它放出来，我要带着它走。”小鲛指了指笼子里的灵兽，如果这个重明不靠谱的话，他就把血喂给灵兽，继续自己的计划。
重明微微点头，心道这孩子这会还能想到保住这只灵兽的性命，在心里调整了一下“无名”此时的黑化程度。
他连手都没动，铁笼便自己崩解，那灵兽脱困，懵懵懂懂地向重明走来，被他摸摸头后变成奶狗大小放到了小鲛怀里。
小鲛面色复杂地看着怀里的灵兽，不知道如果一会真有异变的话，这灵兽还能不能杀人？
“走吧。”重明一转身，向着出口的方向行去。
小鲛犹豫了一下，跟在重明两步后的地方：“门口有两个看守，再往上每一层都是这样，一直走到地面上，就会遇见修士。”
重明轻笑道：“在我们往出去走的这段时间，你可以简单讲讲这里的情况。”
……
珍宝阁主楼大堂内。
宽敞的大堂中间搭出了一个华丽的戏台，近乎赤裸的戏子正在台上缓缓起舞。台下的客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
衣着暴露的男女侍者进进出出，给每一桌的客人送上一盘盘的美味佳肴。侍者中既有被买来的美貌半妖，也有被抢来的漂亮的人族男女。
面对客人放肆的手，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挤出一个笑脸来，否则被客人告到管事的那里去，会遭受难以想象的酷刑。
刘金靠在门口处，他是金丹修士，平时很少来这里。但今天珍宝阁盛会，晚些还有各种宝物的拍卖活动，阁主怕有人闹事，才让他过来看着。
“阁主真是过分小心了……在无度城里，谁敢在珍宝阁的地方惹事？”刘金伸了个懒腰，眯了眯眼，心想台上跳舞的那个小半妖长得真不错，晚点跟她玩一玩……
“我听他们说，他是个金丹修士。”
刘金听到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小孩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发现一个戴着幕篱的黑衣人和一个抱着灵兽的小孩站在他身后，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他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有人接近！
“你可曾做过什么恶事？”那黑衣人开口问道。
刘金本想问他们是谁，却不由自主地回答了黑衣人的问题：“我曾经杀人夺宝，强迫女子，虐杀妖……”
还未等他说完，他忽然感觉喉咙一痛，紧接着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小鲛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路上重明都是这个模式：自己先介绍一下认识的人——重明问一句“可曾做过恶事”——对方回答——重明杀人或者留他性命。
从斗兽场一路走到这里，不管是珍宝阁的人还是来这里玩的客人，只要遇见了，必然会遭遇致命一问。
小鲛已经数不清眼前这人到底杀了多少人，也不知他怎么杀的。最后结果就是二人一路杀到了主楼前，他对重明的实力也有了大概的猜测，反正很强很强，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
重明抬腿走进了大堂内，台上的女子舞毕退场，看客们正等着下一个节目，却忽然发现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人。
客人们还以为是什么新花样，准备起哄，珍宝阁的管事却有种不妙的预感，下一秒，只听那黑衣人开口道：“做过恶事者站到中间，未作恶者退至两边。”
声音不大，却清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随后，大堂内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按照黑衣人的指令行动，管事也站到了中间。
重明微微偏过头，看向站在中间第一排的第一人，问道：“你做过什么恶事？”
那人吓得腿软，却不得不如实回答：“我为了家产，毒死了大哥，还强迫了嫂子……”
随后，他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重明又看向第二个人，重复道：“你做过什么恶事？”
“我、我见色起意，杀了师妹……”
又是一声尸体倒地的闷响。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近一刻钟，中间的人几乎都死完了。两边活着的人瑟瑟发抖，见这黑衣人杀人如麻，生怕他也顺手杀了自己，都尽量蜷缩起身子，免得被注意到。
小鲛绕过满地尸体来到重明身边，提醒道：“还有很多人不在这里。”
“我知道，但一个一个去找太麻烦了，还是让他们过来吧。”重明拖了张椅子坐下，朗声道，“所有珍宝阁内的活人，一刻钟内全部到主楼大堂里来！”
随后一阵风激荡而出，由内向外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将血腥味散了出去，也将他的话送到了珍宝阁内的每一个角落。
连半盏茶的工夫都没到，剩下的活人全部聚集到了主楼内，珍宝阁的阁主杨钊也在其中。
他是金丹巅峰，方才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想出去一探究竟时发现自己无法离开珍宝阁，仿佛这里被下了一层结界，将内外隔绝。
又惊又怕之际，他听见有人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他便不受控制地来到了大堂中。
一路上杨钊见到了不少尸体，既有凡人也有修士，在门口看见刘金的尸体后，杨钊更为惧怕：刘金的修为比他差了了多少，他自认是没办法如此干净利落地杀了他的！
见是一个黑衣人带着一个衣服破烂的小孩坐在台上，杨钊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在下杨钊，不知阁下是哪位大能？大驾光临珍宝阁，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重明淡道：“我路过此地，见怨气冲天，便来一探究竟。你就是阁主？”
“是。”
重明点点头，什么都没问，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其他人的罪责轻重或许还需评判，但杨钊作为阁主，凭借修为一手建立起珍宝阁，在无度城做尽恶事，早已是死不足惜。
重明又开始了之前那套流程，一直杀到赵管事面前，小鲛忽然出声：“能等一下吗，我有事问他。”
重明没什么不同意的：“你问吧。”
小鲛说：“那些和我一起被抓来的半妖呢？”
赵管事颤颤巍巍地回答：“有三个逃跑被抓住的已经死了，长得最漂亮的那两个女妖准备今晚拍卖，其他的还在调教。”
小鲛点点头：“我问完了，你杀吧。”
……
解决完作恶者之后，重明让罪不至死的珍宝阁管事带路，将所有被抓来或买来的人和半妖全都放了。
又让知情者从杨钊的书房里找到了几箱子账本，搬到了珍宝阁的大门口放着。尸体都堆在大堂内，一把火全烧了。
被掳掠至此的人们在重明的授意下从珍宝阁的金库内拿了回家的盘缠路费，一个个对着重明千恩万谢后离开了这个地狱。
一些半妖害怕路上又被抓住，鼓起勇气去问重明能不能帮帮他们，重明便从杨钊的私藏里挑了几件防身的法宝让他们拿走，叫他们结伴回家。
花洛也得到了一件法宝，她邀请小鲛跟她一起去妖族的地盘，小鲛摇摇头：“那是你的家。”
“可你也是妖呀……妖族对我们半妖也很友好的……”花洛劝道。
小鲛还是摇头，花洛也只好放弃：“那好吧，我们走了。有缘再会呀，小哑巴。”
小鲛站在珍宝阁大门处目送花洛和其他半妖远去，心里有些空茫，天下如此之大，却没有一个地方是他的家。
一阵脚步声传来，洁白的衣摆停在小鲛身侧，那人带着笑意开口道：“我看你与我很有缘分，做我徒弟如何？”
小鲛抬头看去，那黑衣人重明不知何时换成了白衣服，取下了幕篱，露出一张如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