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段林连环案五

    众人都保持了一些距离，眼巴巴地看着公孙策与张捕快验尸。

    公孙策伸出手，将尸身上下摸索一番，最后停留在脖颈上，将脖颈的创口处摸了又摸，又为尸体脱去衣服，把死者身上的肌肉骨骼细细按捏了一遍，飞燕躲在不远的地方，目光随着公孙策修长白皙的手指移动着。

    按遍尸身后，公孙策又将尸体翻转，顺着脊柱一路摸下，随即低头与张捕快耳语交流许久，这才站起身来，此时他的额上已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这尸体倒是不难检验，死亡时间确实是昨天巳时前后；肉色干白，血花极少，可以确定头是死后被砍下的；发现尸身是在不到午时，当时死者身上血液还未完全凝固，而这周围的血迹没有呈发散状，这里必然不是行凶现场，尸体是死后被移至此处的；最后，身上没有一处伤痕，骨骼没有损伤，脖颈没有血液淤积现象，也没有中毒迹象，只能初步断定，致命伤是在头部，死者体态放松，脊柱松软，没有挣扎的形态，我判断，死者应该是被人突然袭击头部，颅脑损伤致死，想必是一击毙命，这牛大身体强壮，凶手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但头颅没找到之前，还不能盖棺定论，张捕快，派人在这附近好好搜索，务必找到头颅，顺便看看有没有疑似的案发现场。”公孙策想了想，又接着问：“里正，不知这村周围有没有什么人迹罕至之地。”

    里正不假思索地回答：“牛大家旁边就是啊，他家紧挨着段林，我们村里人很少会进段林，这是个迷失森林，进去可就不容易出来了，这林子啊，以前叫断林，取断人生路之意，后来老祖宗觉得这名字太晦气，就改成了段林。不过我想，如果凶手是本地人，应该不会进去抛尸，这进去又如出来，即便抛尸段林，也应该不敢走进的太深才是。”

    “好的，谢谢您，张捕快，带人去吧，在段林周边好好找寻，注意安全，万万不可冒失。”公孙策说着，就要翻转手心擦汗。

    “诶诶！！！别动！”原本正如痴如醉看着公孙策大展身手的飞燕突然叫了起来，公孙策不知发生了什么，手便停在了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飞燕几步跑到他面前，伸手便捏住他的手腕带了下来，怕他乱动，又抓起另一只手腕，将两只手腕并在一起，小心地捏在一只手中，又从衣袋中摸出自己的手绢，垫起脚尖，细心的为他擦起了汗，边擦埋怨：“不知道自己的手和衣服很脏啊！你不是挺爱干净的吗？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了？”

    手绢上沾染着飞燕独特的气味，一下下拂过他的鼻尖，又被心仪的女孩握着手，公孙策哪里还有心思答话，只是憨笑着任她为自己擦汗，这一点点汗，飞燕擦了许久，公孙策也不催他，生怕一开口，这如精灵般的女子下一秒就闪开了。

    毕竟只是擦个汗，当飞燕放开他的手时，他心里狠狠地失落了一下，却又听她开口了：“里正，麻烦您给我们打盆水来清洗清洗。”

    水很快打来了，公孙策正要洗，飞燕却拦住了他，“你啊，那么笨，又看不到，洗不干净怎么办？洗不干净我才不要和你待在一起，也不要与你一起用饭，还是我来帮你吧。”大概是顾及死者亲人的缘故，飞燕声音很小，如耳语般。

    公孙策突然笑了,“得，我这就被嫌弃了。”嘴里说着，却顺从地伸出手来，任由飞燕为自己摘了袖套，脱了护衣和背褡。

    飞燕捧着他的手一点一点仔细地洗着，嘴里还像个小媳妇一般絮絮叨叨着：“我就是嫌弃你，一个文弱书生，还学人家仵作验尸，这才动了几下啊，就一头汗，羞不羞。”

    “不羞，你都不羞，我为什么羞！”情感到底战胜了理智，公孙策实在拒绝不了身边的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听话的任她摆布。

    众人看着少男少女打情骂俏、你侬我侬，顿时觉得分外般配，让人甜到了心里，连现场的恐怖氛围都快被浓浓的情意所掩盖了，初见之时，里正见公孙策身后跟着两个姑娘，一个活泼机灵，一个温柔端庄，本看不出所以，但见飞燕自称为京城名捕，心里便认定陆湘湘才是主簿夫人了，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儿，那本以为是主簿夫人的女子走了，而这两人却旁若无人的亲亲我我起来，里正心里直呼看不懂，又觉得公孙策真是了不得，一个瞎子身边却有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相伴，尽享齐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