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竟一时无言以对

    在乡间，人们对未知总是怀揣敬畏，因此借助预兆来指引行动。然而预兆并不易得，需借助人为的占卜来寻求解答。占卜是通过观察外界事物的变化，向那些非人间的灵体询问疑惑之事。它与预言不同，常给出模糊的答案，让人去寻找合理解释。

    占卜师，这些人常被尊崇又畏惧。不少因预言不利皇室而被惶恐的君王处决。然而爱丽丝是个特例，她拥有的神秘力量让她在这权力至上的世界自由生活，为任何人占卜，不受束缚。

    她的崇高地位也赋予她特权，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小楼，那是只有女王才享有的荣耀，她却轻易得到。也许，唯有这样的人，才能享有此待。

    步入那座明亮的小楼，淡蓝色的光线洒满空旷的大堂，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炉香静静燃烧，露出星星点点的金色树屑。星辰树的木屑燃烧，散发出的香气，是天然的空气清新剂。

    一个女子的背影立于大堂中央，孤独而神秘，仿佛透过那淡蓝的玻璃窗，遥望远方的田野。

    轩辕无道悄悄走近，没有出声。他知道，她早已察觉他的到来，正等着他。所以他沉默，无需多言。

    女子终于转身，那一刹那，轩辕无道怔住了。见过无数佳人，他从不为此驻足，但此刻，他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仿佛蕴含着智慧与深沉，像星空般深邃，一眼望去，仿佛包容了整个世界，仿佛能追溯到时间的尽头。一切变得无足轻重。

    在那双深如宇宙的眼睛里，万物失去了色彩，意义消逝。连恒久不变的时间在此刻也变得无关紧要，轩辕无道的心神也停滞了。

    爱丽丝低沉的歌声在大堂回荡，悠远而古老：

    比祖先更久远的过去，

    比子孙更遥远的未来……

    永恒不变的古老梦境，

    遵循时光的诺言……

    人类在命运面前的卑微与苦痛，

    在回忆中显现，

    我们都迷失了……

    迷失在比宇宙诞生更久远的年代，

    比世界消亡更遥远的未来，

    直至无尽的永恒……

    古老的咒语低沉响起，仿佛世界末日。但轩辕无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凄凉。

    爱丽丝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停止了吟唱。她身披的金色占星师长袍在淡蓝光线下显得有些奇异，而那双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依旧摄人心魄。

    嘴角轻轻上扬，爱丽丝颂运者的声音美妙而低沉：“很有趣，人类，你是第二个能从我眼神中逃脱的人。”

    那声音仿佛能吸引一切，轩辕无道面色微变，这个女人令他害怕，仅一眼，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命运似乎被她掌控。

    可怕的女人，

    爱丽丝颂运者用充满智慧和深邃的星眸看着他，温和地说：“过去的苦难让你在命运的漩涡中感到无助和恐惧，是吗？”

    轩辕无道愣了愣，情绪涌动。但他摇头，像一个不愿承认失败的孩子。

    是的，世事变迁，人情冷暖，现实残酷。这些都让轩辕无道深深体会到人类在命运面前的卑微和痛苦，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无奈。

    爱丽丝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似叹息又似自嘲：“一旦人类觉得未来不在自己手中，所有的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你究竟是谁？”

    轩辕无道的声音渐冷，冷漠的气势弥漫，仿佛整个小楼都被笼罩。此刻，他的气势可怕至极。但在爱丽丝面前，却如清风拂面。

    爱丽丝颂运者秀美的棕色长发随风飘动，占星师的长袍在气势中摇曳。但她深邃的眼眸没有变化，依旧充满智慧与深沉。

    她轻启朱唇，嘴角微扬，注视着轩辕无道淡淡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如果你真要答案，那么。”

    她停顿了一下，微笑道：“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命运抛弃的人。但，我也和你一样，超越轮回与命运的枷锁，达到真正的超越。”

    她的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哀愁，内容让轩辕无道微微一愣，他紧盯着她，缓缓问：“那么，请告诉我，真的存在无法避免的命运吗？”

    爱丽丝轻轻摇头，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缓缓道：“没人能给你肯定的答案，包括我。”

    轩辕无道皱了皱眉，平静的脸上没有惊讶，仍问道：“那么，告诉我，你能看到未来吗？”

    爱丽丝美眸闪烁，略带惊讶地看着他，一会儿才说：“命运总是模糊不清，如同在浓雾中看物。就连我，也无法透视命运。”

    轩辕无道紧逼道，语气坚定：“就算模糊，是否仍能看到未来的片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就像你知道我会见你一样，恐怕你也一直在等我。”

    爱丽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许久才摇头，叹道：“你真是固执，或许人类总渴望得到命运的启示。命运并非固定不变，会随神秘莫测的时空变化。每个时代都有圣者做出伟大预言，有的成真，有的未实现。但人们只记得那些成真的预言，可知未来存在多种可能性。在某些微妙的时刻，有灵性的人能跨越时空，提前窥见一种可能的未来，但在成为现实之前，没人能保证那未来必定发生。”

    轩辕无道愣了愣，竟一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