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西江水患
徐家，后院。
徐龙儿正绣着花，听到下人来报，她搁了手里的绣盘起身，迎了出去。
把沈清羽请进厅内，听明来意，徐龙儿愣住了。
她迟疑了许久，才轻声问道：“太子妃殿下怎么知道我会治水？”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说是不是，愿不愿意去。”沈清羽喝了口茶，撩起眼皮看徐龙儿，“西江如今情况危急，你若去了，将来不可限量。”
“太子妃这是要送我上青云？”徐龙儿面色古怪。
“你有这个本事，就不该囿于后宅。”沈清羽很坦然地说：“还是说，你甘心在徐家后院度日，到了婚配的时候，便从一个围墙进到另一个围墙？”
以徐龙儿那日在地宫里的话来推测，她对京城这些贵女的生活是相当不屑的，一心打破规则，做自由的人。
果然，沉默许久后，徐龙儿敛眸，说：“我想去，但……我父亲不会同意的。”
沈清羽一口饮尽杯中热茶。
她拍了拍裙摆起身，走到徐龙儿面前，温声道：“徐相爷那边有太子殿下周旋，而你……既然同意了，那就开始收拾行李吧。”
得到徐龙儿答复，沈清羽一身轻松，却听到徐龙儿说：
“太子妃殿下呢？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地在东宫度过余生吗？”
这话给沈清羽听懵了。
她挑了挑眉，摇摇头，说：“你跟我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徐龙儿不解。
这些日子，徐龙儿是真的对沈清羽这位太子妃改观了，外人都传她善妒恶毒，可她进京这么久，没见她干过点儿符合传言的事。
甚至——
她救了她好几次。
沈清羽总不能说，你是女主我是女配，我有自知之明就挑个大树当庇护，而不是像你一样满心满腔追求自由。
想了想，沈清羽重新坐下，托腮道：“你是不自由毋宁死，我呢……我比较喜欢好好活着，所以我有很多顾忌，走一步想两步，能安稳就不冒险。”
“可你在猎场冒险救了我。”徐龙儿的眼底闪过了几分惊讶。
“你也说是救你了。”沈清羽哈哈大笑，找了个理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当时也只有我在附近，我不救你，你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徐龙儿脸上的惊讶变成了感动。
她沉思片刻，起身走向沈清羽，抬手一拜，面容诚恳地说：“太子妃若不嫌弃，我想跟您义结金兰。”
沈清羽舔了舔嘴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下人拜案，点香，上酒。
沈清羽和徐龙儿在厅内结拜，刚破了手指，就听到后头传来了下人的惊呼。
“老爷——”
“老爷您慢些。”
“我爹回来了！”徐龙儿赶忙把手指上的血珠挤在酒里，端酒和沈清羽一碰杯，咕咚咕咚全喝了。
喝完酒，徐龙儿提着裙子就出门接人。
沈清羽喝得慢一点，后脚跟出去，就看到徐龙儿抱着徐相爷的手臂摇啊摇，神态娇憨地哄着徐相爷。
“爹，别生气嘛，西江水患那么严重，女儿若是能帮助西江百姓，岂不是好事一桩？”徐龙儿俏皮道。
徐相爷沉着脸，抬眸望向沈清羽。
“太子妃殿下便是代殿下来劝小女的吗？”徐相爷的语气不算好，眸光闪烁。
沈清羽微微一笑，优雅地走上前，向徐相爷行了一礼，“徐相爷，您误会了。今日我来徐家，并非是代太子殿下，而是以一个朋友，一个姐妹的身份来劝说龙儿的。”
徐相爷眉头微挑，显然对沈清羽对自家女儿的称呼有些意外。
“朋友？姐妹？”
他打量着沈清羽，似乎在衡量她的话中有多少是真心。
沈清羽点头，语气真挚：“是的，徐相爷……我与龙儿虽是初次相识，却已结为金兰之交。她有治水之才，西江百姓正需要她的时候。我想，徐相爷应该也不希望女儿的才华被埋没，更不希望她的人生被束缚吧？”
徐龙儿见父亲神色有所缓和，忙趁机说道：“爹，女儿自幼便对水利有所研究，若能为西江百姓解忧，也是女儿的荣幸。再说了，六殿下不也要去西江吗？女儿跟在六殿下身边，六殿下肯定会护我周全的，您就放心吧。”
徐相爷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沈清羽和徐龙儿之间来回扫视。他是第一次知道女儿居然还有治水的本事，心里当然是万分骄傲，但作为父亲，他更多的是担心女儿的安全。
“龙儿，你可知西江之行，不光是路途遥远困难重重，还有流民和难民？治水治水，治的可不单单是水，还有人心。”徐相爷沉声问道。
徐龙儿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女儿知道，但女儿会小心谨慎，不会让爹担惊受怕的。”
沈清羽适时地补充道：“徐相爷，龙儿的安全您放心，太子殿下和六殿下都会安排可靠的人手一路护送。”
徐相爷叹了口气，最终拗不过女儿，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再反对也无济于事。方才在朝上，殿下也承诺了保护你的安全……龙儿，爹只希望你记住一件事，这天底下什么都比不过你自己的安危。”
徐龙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不迭地点头，抬手抱住徐相爷，说：“爹爹太好了！爹爹放心，女儿惜命得很呢。”
瞧着徐相爷对徐龙儿那么关切，沈清羽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有的人就是没有父母缘的。
沈同文那种货色，对她那么物尽其用，却也知道护着沈琉璃，不是吗？但她也没想过得到沈家什么帮扶就是了。
沈清羽敛眸，长出一口气，说：“徐相爷，您的开明和理解，我深感敬佩。龙儿能有您这样的父亲，也是她的福气。”
徐相爷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太子妃殿下过奖了。”
“爹，女儿这就去准备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徐龙儿兴奋地说。
徐相爷点了点头，转身对沈清羽说：“太子妃殿下，龙儿就拜托您和太子殿下了。”
沈清羽微笑着答应。
满心欢喜的徐龙儿留沈清羽用午膳，徐相爷见她们亲亲热热，竟好似真如姐妹一样，便放她们说体己话，着下人备膳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