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与姐姐，以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你若实在担心这个，那你也搬过来。”边说，沈清羽边将毓英扶了起来，“我这不是怕你失血过多，气血不足嘛。”
“你少惺惺作态了！”
秦园的那个叫桑罗的宫人尖锐地喝道。
沈清羽叹了口气，看向她，说：“我有必要惺惺作态吗？如果我真要夺她的功劳，我现在大可以让阿文阿武进来，将她锁去地牢里面，定时取血就行了。”
“你——”桑罗说不出话来。
倒是毓英，捂着手臂，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沈清羽。一来，毓英知道沈清羽这话确实行得通，二来是毓英没想到沈清羽居然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华银正巧端茶进来。
瞧见桑罗那态度，华银顿时火冒三丈，几步挡在沈清羽面前，回怼道：“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对太子妃说话，还不跪下！”
眼看华银要放了茶水让桑罗下跪，沈清羽便拍了拍华银的手臂，笑笑道：“好了好了，小事一桩，华银姐姐不要生气嘛。”
姐姐？
华银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道：“太子妃殿下不可，奴身份卑贱，您岂能如此唤奴。”
“华银姐姐才不卑贱。”沈清羽一把揽住华银，扭头冲桑罗和毓英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放了血出去，嘴里道：“姐姐晒的萝卜都晒好了嘛？我今天想吃耶。”
晕晕乎乎的华银应了声，说：“晒得差不多了，若您想吃，奴待会儿就去腌制。”
“好呀好呀。”
沈清羽吧唧一口亲在了华银脸颊。
本就受宠若惊的华银更加窘迫，出门时差点儿撞门框上，乐得沈清羽捂着肚子倒在了榻上，给秦恪都撞歪了。
“抱歉抱歉。”沈清羽搓了搓眼睛，扶正秦恪。
此时，煎药的宫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太子妃殿下，药煎好了。”
沈清羽转头看向宫人，微微点头：“放下吧，辛苦你了。”
宫人将药碗放在桌上，又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沈清羽拿起药碗，将毓英的血混了进去，反复用勺子搅拌之后，端去榻边喂给秦恪喝。因为是昏迷的第二天，秦恪吞咽比昨天更困难了，一碗药断断续续喂了一个时辰才喂完。
下午时，秦可真又来了，带来了好些药材，说是圣人赐下。
“二哥这样子可比他醒着的时候顺眼。”秦可真翘着脚坐在宽椅上，手上把玩着一根人参，说：“而且，二哥昏迷了，明义堂就少了一节课，呼！”
沈清羽用叉子插着华银送来的腌萝卜送进嘴里，嚼得嘎嘣脆。
“太子妃！现在吃太早了，还没入味呢。”华银劝道。
“好吃的。”沈清羽又叉了一块。
“不拌饭吃吗？会不会太咸？”华银面露难色。
“不啊，很好吃的。”沈清羽再叉了一块。
秦可真不满地挤过来，蹭了一口吃的，含糊道：“嫂嫂，我在跟你聊天呢，你怎么不听我说话。”
“我听了。”沈清羽把腌萝卜的罐子抱在怀里，谨防秦可真抢，嘴里道：“你话太多了，每一句我都接，好累的。”
“那不是看嫂嫂可爱嘛。”秦可真伸长手臂，直接挂在了沈清羽身上，“等二哥醒了，嫂嫂也去明义堂上课，好嘛好嘛！我在明义堂上课真的无聊死了。”
“我想睡懒觉。”沈清羽反手抵住了秦可真凑过来的脸。
“呜呜，嫂嫂真绝情。”
秦可真捏着手帕，缩回椅子上，假哭起来。
“你好吵。”沈清羽的手指点在秦可真额头上，说：“你要觉得无聊，可以每天下午过来找我玩，但是指望我早起就免了。”
“可以吗？呜呼！太好了。”秦可真从椅子上蹦起来。
她小跑着到榻边，双手撑着，俯瞰昏迷的秦恪，嘻嘻笑道：“二哥你听到咯，嫂嫂邀请我来玩的，将来你醒了，可不能拦我。”
“他又听不到。”
沈清羽正想再叉一块腌萝卜，罐子却被华银收走了。
“您已经吃很多了，喝些水吧，到底还是太咸了。”华银苦口婆心地送来了温茶。
“昏迷的人当然有可能听到啦。”
那头的秦可真转了一圈，摸着下巴回忆道：“我记得上次二哥醒来，就训斥了我一次，当时他应该就是在昏睡中听到我抱怨他了。”
“能……能吗？”喝茶的沈清羽一下子坐直了。
昨天晚上她在这里跟秦煜见面，该不会全都被秦恪听到了吧？虽然当时她一直有表忠心，可到底是在东宫里与外人私会，怎么想都不合规矩。
遭了。
沈清羽吞了口茶，感觉自己后脊背有些发凉。
“呵呵……”她讪笑一声，觑着秦恪，自我安慰道：“也不会全都听到吧。”
秦可真蹦蹦跳跳过来，靠着桌子，也捧起了茶，说：“那应该不会，就跟正常人差不多嘛，也有睡着的时候，也有醒着的时候，只是醒的时候动弹不得罢了。”
沈清羽的心被秦可真一席话搅得七上八下的，到晚上吃完饭，把秦可真送走，她还在琢磨，秦恪到底会不会听到她和秦煜的那些对话。
华银见沈清羽魂不守舍，便在香炉里点了安魂香，又站在沈清羽身后，温柔地帮她捏起了肩膀。
“要奴去给您备水吗？”华银边按边问。
屋外月升，如水的玉色月光投进禾楼，倾洒一地。
沈清羽长出一口气，歪头靠在华银的手臂上，叹道：“这一天天的，好累啊……要不是有华银姐姐陪伴着我，我肯定熬不下去。”
“您又说傻话了。”华银怜惜地垂眸看着沈清羽，说：“不过，奴会一直陪着您的，除非您哪天厌弃奴了。”
“我怎么会厌弃华银姐姐呢。”沈清羽扭过身子，一把抱住了华银的腰，声音如蒙在了鼓里，“华银姐姐待我这么好，我宝贝还来不及呢。”
其实，沈清羽也不知道华银为什么这么忠诚。
她在那些记忆碎片里找了很久，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进东宫前与华银有关的东西。但就是这样，在进东宫的那一夜，华银就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她身前，帮她应付那些因为太子缺席拜天地而嘲弄她的宫人。
真好啊——
沈清羽仰头，冲着华银嘻嘻一笑，俏皮道：“我与姐姐，以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当然，若姐姐寻到良人，我还是会送姐姐出嫁的，到时候我要大操大办，让姐姐风风光光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