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过是假意温柔
骂……
是骂了。
但沈清羽总觉得，秦煜那表情有点儿享受。
他不会是抖m吧？
“我困了，有事说事，没事你赶紧回去，成吗？”沈清羽揉了揉眼睛，有点儿不耐烦了，低声骂道：“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儿太不是人了吗？”
秦煜的手搭在桌边，眉梢微抬，看沈清羽脸上的确满是困意，便也不打算再逗她，含笑道：“我的人回报，说沈家派人去柳叶城了，孟姑若有亲眷在，会是一个隐患。”
还真是正事啊。
沈清羽愣了一下，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蹙眉道：“孟姑有个儿子在柳叶城以南的沙头堡做工，女儿嫁去了扬州，”
“我可以帮你。”秦煜说。
“没必要。”沈清羽果断拒绝，说：“六殿下回吧，这事我知道了，谢谢你过来提醒我，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你要跟我如此客气？”秦煜眯着眼睛，眼底掠过几分不满。
“你跟我什么关系，我不跟你客气跟谁客气？”沈清羽现在是烦上加烦，伸手推着秦煜就把他往后窗那儿推。
乍一被推，秦煜勾唇，很是顺从。
“快走。”沈清羽催促。
秦煜偏头看了眼沈清羽，敛眸，说：“好，你该知道，我随时都在。”
【判定中——】
【任务成功，评级：d】
【d级任务将不奖励任何积分，且不附带任何结算奖励。】
随着秦煜翻身从后窗离开，系统结算的红字开始浮现。
不看还好，一看，沈清羽气得够呛。
‘怎么是d？’
【秦煜的情绪判定不合格。】
‘可我的确骂他了。’
【秦煜的情绪判定不合格。】
“靠，他是抖m关我屁事啊，我照你任务要求的骂他，也赶他走了，到头来你给我一个d级结算。”沈清羽脱力，干脆整个人垮垮地躺去了椅子上。
【你的辱骂太低级了。】
“我谢谢你啊。”沈清羽呸了声，说：“都是骂人，还分高低级了，你们系统可真是事儿多。”
但纠结这个没用。
任务的判定比系统还死板。
抱怨了几句之后，沈清羽拖着疲惫的身子，摸黑坐回了榻边。她跪坐着，摸了摸秦恪的胸口，秦恪呼吸平稳，胸口起伏正常。
“殿下什么时候醒呢？”
“殿下再不醒，怕是要被六殿下偷家了。”
嘟囔了几句，沈清羽合衣躺下。
……
这一夜，沈清羽睡得很糟糕。
梦里秦煜就跟个神经病一样缠着她，不管她怎么打骂，秦煜都是笑吟吟地看着她，那笑怎么看怎么诡异。
到醒时，沈清羽出了一身汗。
“华银——”
沈清羽将长发拨了拨，扬声喊道。
门被推开。
华银端着热水进来，偏头瞧了沈清羽一眼，说：“您看上去气色更差了，要不，还是请医官过来诊脉吧。”
“我没事。”沈清羽净了手，边漱口边含糊道：“毓英呢？她好些没？今日她还得给殿下送药哦。”
“毓英姑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华银拧干面巾，递了过来。
“是吗？”沈清羽接了擦脸，瓮声瓮气地说：“那喊她进来，顺便让御医过来给殿下诊脉。”
“哦对了。”
沈清羽叫住了要出去喊人的华银，说：“让阿文也过来，今天白天得让你拿着我的私印去找铺子掌柜，带那个吴卫国去见吴真真，到时候记得把吴卫国绑起来，大摇大摆地走着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人在暗处将吴卫国当枪使。
“好。”华银点头。
不多时，毓英被叫了进来。
许是经历了昨天那一幕，毓英今天看上去老实多了，既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扮弱势，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站在一旁。
御医照旧先过去把脉。
一炷香后，御医提着药箱过来，拱手道：“殿下脉象平稳了很多，微臣会再开几服药，与毓英姑娘的相辅。”
御医们都知道毓英善医，但并不知道毓英是救秦恪的关键。开了药之后，御医告辞，毓英便坐去了榻前的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悬丝诊脉。
“人已经走了，不用诊脉了。”沈清羽拍了拍毓英的肩膀。
毓英哆嗦了一下，手勾住红线，抬头看沈清羽，嗫嚅道：“样……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沈清羽被她的神情逗笑，说：“你没必要怕我。”
毓英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低着个头，卷了红线收好。她从腰间的小袋子里取了一柄镶着红宝石的短匕首出来，停顿了一会儿，将其拔出。
“每次都得见血吗？”沈清羽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毓英身边，好奇地问道。
“是、是的。”
毓英期期艾艾地回答，眼神都不敢往沈清羽那边瞟，只能冲着门口的秦园宫人使了个眼色，让其端碗过来。
紧接着，毓英卷起袖子，用匕首在小臂上划了一下。鲜血顺着刀刃汩汩而出，直到灌满了那一整碗，毓英才将手掌按在伤口上。
沈清羽搭了把手，帮她包扎。
“回去休息吧。”沈清羽说。
“血要跟御医开的药混合。”毓英的脸色发白，声音也虚了很多，“还是由奴来吧，太子妃您未必能混合好。”
“你都这样了，还逞强呢？不就是混合吗？我会。”沈清羽大手一挥，扶着毓英就站起身，想把人送出去。
呜……
捧着血的宫人直接哭了。
那宫人红着眼睛瞪向沈清羽，声泪涕下道：“毓英姑娘为了太子殿下呕心沥血，太子妃倒好，伸着手就想抢夺功劳！等太子殿下醒了，太子妃想来还要居首功！您这吃相，简直令人作呕！”
“嗯？”沈清羽看着她。
毓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忙道“请太子妃恕罪，桑罗只是心急了些，口不择言，并不是有意冒犯太子妃。”
昨夜那一遭，毓英算是明白了，只要殿下还没醒，她就算功劳再大，那东宫也还是太子妃做主。
所以，即便有天大的愤慨，也得忍到殿下醒来才行。
更何况……
太子妃都知道假意温柔，毓英又岂能沉不住气？
思及至此，她故意加大了声音，说：“太子妃您就饶桑罗一回吧，她也是东宫老人了，这么些年即便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
“我……”沈清羽顿了顿，说：“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你放心，我不抢你的功劳，你对太子殿下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