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秦园的人
“为什么想救刘玥？”
秦恪喊来宫人续了一杯热茶给沈清羽。
天眼看着就要亮了。
沈清羽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说：“殿下也想握紧大理寺吧？既如此，大理寺的稳定是最重要的，江辰夕要是因为刘玥冒了险，丢了官位，您是不是会很头疼？”
连打三个哈欠后，沈清羽揉了揉眼睛，略带娇憨地补充道：“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刘玥失踪的话，无伤大雅，对吧？”
见状，秦恪起身，把大氅披到了沈清羽身上。
“睡吧。”他温和地哄了一声。
沈清羽倒是脑子还在转，扭了扭身体，含糊道：“我要回噙芳斋呀。”
秦恪哭笑不得，打横将人抱起往外走，嘴里安抚她：“知道了，不是让你歇在我院子里，这就带你回噙芳斋。”
“嗯。”又困又累的沈清羽调整了一下姿势。
不多时，人已经睡熟了。
华银开门瞧见秦恪，吓得不轻，见秦恪怀里的沈清羽，又吊起了心，生怕太子妃是去教坊司受了伤。
瞧出华银的担忧，秦恪边步履轻稳，径直往院内走，边说：“无事，只是睡了。”
日升月落。
沈清羽睡到下午才醒。
华银捧着热水给沈清羽净面，又取了衣裳过来，说：“昨儿是太子殿下送您回来的。”
“是吗？”沈清羽伸手穿衣，回想了一下，皱着鼻子道：“可能吧，我昨天实在是太困了，来葵水的时候总是很容易累。”
“您今儿还出门吗？”华银问。
“得出门。”沈清羽想去找江辰夕，经过昨天那么自爆，秦恪反正已经知道她要帮江辰夕劫人了，不如今天再得寸进尺一下。
华银便给沈清羽挽了个正式些的发髻。
洗漱过后，沈清羽吃了早饭，溜溜达达就跑到了秦恪的书房门口。书房外的侍卫见怪不怪，放了沈清羽进去。
正儿八经坐进书房，沈清羽反倒没有之前那种做贼的心情了，东摸摸，西看看，很是从容。
吱呀。
门开了。
沈清羽捧着从架子上取下来的书，扭过头去，看到的却不是秦恪，而是一个陌生的，漂亮的红衣姑娘。
“你是——”沈清羽有些惊讶。
满东宫，还没有她不认识的人呢。
“见过太子妃殿下。”红衣姑娘立马就辨认出了沈清羽的身份，福身一礼，神情略微局促，“奴是秦园毓英，是过来给太子殿下送前些日子落下的玉佩的。”
玉佩？
秦园？
沈清羽打量了一下毓英。
的确是个美人，若细看，也的确和吴真真她们有几分相似，目光下移，看到这个自称毓英的姑娘手里捏着块鱼纹玉佩。
“那放那儿吧。”沈清羽动了动下巴，示意她搁那儿就好。
毓英迈着小步子进书房，轻手轻脚地将玉佩放在书桌上，却没立刻离开，而是目带愁绪地望着沈清羽，欲语还休。
“有什么事吗？”沈清羽重新抬头看她。
“您……”毓英捏着帕子挡在嘴前，分外柔弱地问道：“您千万不要生太子殿下的气，等殿下身体彻底好了，奴便会离开东宫。”
哦豁，有大瓜。
沈清羽来了精神，放下书，走到毓英面前，问：“你是医女？”
毓英伸手，将袖子一点点卷起来。
层层叠叠的新旧伤口呈现在沈清羽面前，最新的那一道显然不超过一周，勉强愈合的疤痕还泛着红。
“殿下其实不是生病。”毓英缓缓道。
她斜眸端详着沈清羽，见沈清羽露出惊讶的神情，又立刻捂着嘴后退几步，说：“太子妃殿下不知道么？若太子殿下没打算说这事，奴无权多嘴，还望太子妃殿下恕罪。”
诶诶欸？
沈清羽眼睁睁看着毓英一个人演完了一整场戏，带着几分忧郁，一点点退了出去。
一个出，一个进。
书房内的沈清羽刚要喊她，就看到秦恪跨了进来。
“殿下回来了？”沈清羽抿了抿唇，收了喊毓英的话头。
秦恪点头，很是自然地走到桌边，将玉佩系在腰间，说道：“休息好了吗？待会儿一起用晚膳？”
“毓英来过了。”沈清羽想了想，还是决定配合毓英走了一下流程。毓英都故意到她面前来彰显存在感了，她要是不问一嘴，这毓英回去怕是要憋坏。
“不是让她不要走动。”秦恪蹙眉，手拂过玉佩，似有不悦。
“大概是因为……吴真真她们都被送出去了，她也有几分担忧吧。”沈清羽大喇喇坐在椅子上，翘着脚，一边翻书一边说道：“或许，殿下得去安慰安慰她？”
秦恪走到桌边，伸手屈指敲在了沈清羽的额头上，道：“安慰她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
“不是……”
沈清羽书一放，仰头看着秦恪，不满道：“殿下是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秦恪低头收走沈清羽手里的书，拉着人起来，说：“过去吃饭了，你是想说，毓英存了与你一较高下的意思？”
这就是知道了。
“毓英对你有用，是吗？”沈清羽反应过来了。
说话间，两人并肩出了书房，一同往厅堂那边走。
“很有用。”秦恪点头。
“她说，殿下其实不是生病。”沈清羽偏头打量着秦恪，说：“她还给我看了她手上的伤口。”
其实吧，沈清羽大概是猜到了。
要么是蛊要么是毒，而解药大概就是毓英的血。
想来，之前秦恪对毓英有很大的愧疚，所以一直很容忍，但又怕其他人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原因，所以将毓英塑造成了宠妾的形象，让吴真真她们误会了。
“我懂，我都懂。”沈清羽一脸我很懂事的表情，拍了拍秦恪的手背，说：“殿下放心，我不会去找毓英的麻烦的。”
厅内已经备好了饭菜。
宫人们拉开椅子等沈清羽落座，转而开始试菜布菜，上汤斟茶。
“你懂什么？”秦恪提筷，面无表情地说：“毓英是药王谷的药奴，她的血可治孤身体里的九龙蛊，再过一年，九龙蛊就可以彻底拔除，届是，孤会送毓英回药王谷。”
好家伙，一句话全说了。
吃着鱼的沈清羽捧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