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好好，开始咸鱼
沈清羽没想到，风暴来得如此之快。
圣人派出的墨无言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到了四皇子和八皇子的胆大妄为，但圣人却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手足相残之事传出。
起码不能是因为夺嫡。
所以，徐龙儿成了那个顶罪的人。
“都说徐家娘子是红颜祸水呢，引得四皇子和八皇子兄弟阋墙，还牵累的六皇子。”华银握着小锤子，坐在沈清羽旁边的小板凳上，边锤核桃边说：“圣人大怒，罚了徐相爷半年俸禄，罚徐龙儿闭门思过……”
从猎场回来已经有三日，沈清羽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在自己的小院子摇椅一躺，暖炉一摆，很是自在。而华银则负责将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收集了，转述给她，权当做是茶余饭后的八卦了。
纵有风暴，也是在东宫之外。
剥好的核桃放进了熬制的蜂蜜里。
沈清羽贪嘴，不等渍好，提前拿着银叉叉了一块丢嘴里，含糊道：“只是半年俸禄和闭门思过，倒也算得上是幸运了。”
不像秦胥，死了，都不能被人知道是如何死的。
外人只道，圣人不喜四皇子与八皇子为了个女人争风吃醋，罚四皇子在别庄思过，四皇子却忧思过度，得了心疾，在别庄不治身亡，却不知，四皇子早就死在了围猎仓促结束的那日。
一箭毙命。
圣人亲自射的。
“我儿，可知错？”
彼时圣人握着那金弓走到两股战战的八皇子跟前，略微俯身，淡淡问道。
“儿臣再不敢了。”
圣人俯瞰着这个软弱无能的儿子，心生厌倦，手一松，便把金弓扔在了地上。他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去，朝跪在一旁的殿前卫将军动了一下手指。
“回宫。”
短短两字，结束了围猎。
墨无言等到圣人离开，才走过去将几近瘫软的八皇子扶起来。
“墨将军，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八皇子倚着墨无言的手臂，涕泗横流，“我已经知道错了啊，非我所愿，实属无奈啊！”
“殿下，别怕。”墨无言面无表情地宽慰他，“圣人已经消了气，您往后只需要老实本分地行事就可以了。”
是消了气。
但也是意味着，圣人对八皇子是没有任何期盼的，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自那日起，皇城便暗潮翻涌。
八皇子的生母谭贤妃自请入了秋园，从此青灯古佛相伴，谭家在仕者或被罢黜，或被下放。圣人从未表露过对四皇子的不喜，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人精，曾经不可一世的北阳谭家在一夕之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可怜哦。”
沈清羽噶擦噶擦吃着核桃，发出一声感叹。
“殿下，您慢点儿吃，这些要渍上一天才好吃呢。”华银喊道。
“现在也挺好吃的。”沈清羽眼疾手快地又叉了一颗吃下，嘻嘻笑道：“这几日吃多了辣的，总想着吃点儿甜的中和中和嘛。”
华银的目光在沈清羽身上来来回回打量数次，隐晦地提醒：“殿下，您这几日是吃得有些多了。”
“多吗？”
“有些。”
沈清羽哦了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不甚在意地说：“那就胖吧。”
系统难得连着三天都没找她，她日日都可以睡到下午起，想吃什么吃什么，只可惜不能出东宫的大门。
“不过，您气色好多了。”华银仔细看了看，说。
铜镜递过来，沈清羽端详了一下，对自己白得的这张又嫩又漂亮的脸甚至满意，“确实，这张脸还是吃胖些好，不然脸色没肉，多少看着有些刻薄。”
吃过零食，沈清羽带着华银去了院子后头的空地上。
原来这一块地种了许多牡丹，但前任沈清羽不会种花，且系统当时有恶毒女配的人设任务，所以牡丹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这么大一块地……”
沈清羽叉着腰站在右侧的台阶上。
“殿下上次说，这儿埋人不错。”华银接茬道。
……
华银一心为主，随时随地想着如何帮沈清羽争宠，过去算得上是上一任沈清羽的好帮手，沈清羽杀人她能面不改色地挖坑的那种。
“华银啊……”
沈清羽侧身，将华银的手拽到怀里拍了拍。
华银不解。
“太子殿下喜欢我吗？”沈清羽问。
华银回想了一下，神色不忍，却还是摇摇头。
“那不就对了。”沈清羽放开华银，扼腕道：“既然不喜欢，那就别自讨没趣。从今往后，咱还是少往太子面前凑的好，这万一要是给他气死了，咱们还得给他陪葬，划不来。”
虽然当时秦恪说不怪她，但到底是她误会了，才把秦恪扑下山，害得他受伤，一想到这儿，沈清羽就有些短气。
希望秦恪真的不是小气的人。
沈清羽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旁的华银虽然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转了性子，但是还是乖巧懂事地点了点头。
“我决定了，这里就种菜把。”
大手一挥，沈清羽决定了后园空地的归属。
墙头的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
“这要汇报给殿下吗？”
“要……要吧。”
书房里，秦恪听到侍卫回报时，板着脸，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太子妃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半晌后，秦恪摸索着扳指问。
“未时起，吃了早……午后，坐在院子里看鱼。”
“嫌鱼太多了，捞了两条做晚饭。”
“黄昏时分，让华银和几个小丫头把噙芳斋后院的那片空地收拾了，说是要种点儿好吃的。”
“傍晚的时候，让福宝公公扛了一箱子首饰出宫卖了，后背了一箱子吃食回来。”
每一件事，都出乎秦恪的意料。
“她从前都是干这些？”秦恪挑眉，偏头看向身边的阿武。
阿武摇摇头，说：“过去，太子妃殿下会挨个院子找麻烦，教训一圈，立了威之后再回院子休息。”
“……”
秦恪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揉了揉眉心，说：“那就由她去吧。”
吃喝玩乐也比闹人好。
又说：“既然她想种点儿什么，那就派个农师给她。”
阿武躬身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