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油盐不进
湘兰看见裴怡然拎着一包东西回来，好奇地接过。
“小姐，怎么你上午出去也不带上我？这是什么啊？”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湘兰打开包装，里面有各类糕点。
“能吃吗？”
裴怡然点头，“吃吧，我总不能带一包毒药回来吧？”
湘兰吃了一小块，色香味俱全。
“小姐，你从哪里买的？”
裴怡然不愿多说，她离开宋府的时候，管家非要让她带回来，她只好将这些拎了回来。
湘兰吃得津津有味，问道：“京城哪家有这样的好手艺，难道是新开的店铺？”
裴怡然模糊答道，“是家私房小馆，没有店铺。”
“原来是私人定制，难怪味道这么好，小姐可真会找好吃的东西。”
裴怡然拿了块最好看的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回味良久。
林之遥昨夜本要遵从母亲之意，去挽琇阁夜宿，然沅汐缠身，千娇百媚，他决定还是不去了。
今早何素月没有过问，倒是林淮冷着脸问起。
“别整天就知道宠妾，怡然那边也要顾着点。三个月后，她要还是把和离挂在嘴边，我饶不了你。”
林之遥不以为然，却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去了挽琇阁找裴怡然。
他带了一盒裴怡然爱吃的绿豆糕，信心满满的推开门。
他记得裴怡然爱吃糕点零食，以前买给她时，总能让她笑意盈盈。
她其实很好哄的。
房里传来主仆二人的欢笑声，随着林之遥的到来，被戛然打断。
“怡然，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绿豆糕。”林之遥刚想把糕点放下，就发现桌上堆的满满当当。
他只能找了个角落勉强放下那盒绿豆糕。
这么丁点东西一下子被秒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和桌上琳琅满目的糕点相比，他的那盒东西显得太寒酸。
“侯爷，你还是把绿豆糕拿回去给苏姑娘吧，我早就吃腻了这个。人呢，总要吃点好的，才能知道自己以前吃的有多差。”
裴怡然没准备待见他，话也说得随心所欲。
林之遥有些恼火，湘兰还在，裴怡然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奚落他。
湘兰识趣，立刻离开。
林之遥耐着性子道：“怡然，你我婚事虽算不上天注定，但也是陛下亲赐，为了林府声誉还有你的女子清名，你都不能与我和离。”
裴怡然莞尔，将糕点递还给他，“侯爷还记得我们的婚事是陛下御赐，那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在陛下那里许下过什么诺言？”
林之遥记得那时的场景，他跪在皇帝脚下，恳请他将裴怡然嫁给他，他允诺今后会永远照顾裴怡然，唯她一人，不离不弃。
他如愿娶到裴怡然，从校尉荣膺镇军将领，只因皇帝觉得他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人。
但是她对他谈不上喜欢，林之遥乞求圣恩，立下誓言，她才对这个长相帅气，风度翩翩的男人有了心悦之意。
“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做过的约定，都是算数的。”
“算数？”裴怡然从心底里冷笑出来。
“你明知道裴家的祖训，未有过纳妾宠妾的先例，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你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意中人，如今非但没有忘记，还将人带了回来。”
“早知如此，何必要求娶。你明明不喜欢我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却硬着头皮要和我拜堂成亲，真是难为你了。”
林之遥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裴怡然冷清如竹菊，他喜欢的其实是更热烈一些的女人。
“顺平侯府未曾少你吃穿用度，父亲母亲更是对你关爱有加，我知道这三年在外，冷落了你，今后加倍偿还就是。”
“没错，他们的确对我关爱有加，所以他们为了要给我换掉侍女，甚至不惜想要害死湘兰，只为了让我身边多几个关爱我的人。”
“那年冬天我染了极重的风寒，是谁将我锁在这里，无人问及。只怕我那时死在这里，最多草席一裹，就被扔进不知名的坟堆。”
林之遥肩膀耸动了一下，他只知道裴怡然生病的消息，未曾知道，还有那么多事。
“只是担心传染给府里，你也知道父亲和母亲年事已高，若是染上了风寒，恐怕难以治愈。”
“要是他们真的染上了，你会不管他们吗？”
“自然不会，哪有人会随便放弃自己的亲生父母？”
裴怡然又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笑着笑着竟真笑出了声，“所以，就可以随便放弃自己的妻子？”
虽未同寝，但相识多年，若是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自己嫁的是个什么人，那只能是自我蒙蔽。
他总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安之若素，仿佛天大的一桩事，在他看来只是无病呻吟罢了。
“我怎么会放弃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而沅汐不过是平妻，正妻该有正妻的样子才是，一味计较可不像当家主母的样子。母亲知道你经验不足，所以有时候会教导你，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别记恨她。”
林之遥安抚着她，尽显大将风范。
“将军多虑，这无关爱恨，只是拿了我的，欠了我的，吃了我的，如今我要统统拿回来罢了，当初爱的不清不楚，现在要离，就该离的明明白白才是。”
见她油盐不进，林之遥懒得多言，期限还有，她尚在林府，只要她还在这里一天，很多事就由不得她。
“怡然……”
有人在屋外朝里面喊。
随后一个女人摇曳着走了进来。
是林珈音。
她笑着说:“哥也在这里？没想到娶亲没两天，你也不陪一陪自己的新夫人，还和嫂子这么腻歪。”
林之遥没想到她会来，从小她这个妹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家里将她惯坏了，谁见到都得喊一声活祖宗。
好不容易将她嫁给礼部侍郎家，只安稳了两年，又开始在夫家作天作妖，侍郎一家安分守己，可时间久了也架不住，没人愿意再捧着她。
林珈音便时不时地回林府，只有回到自己的家，才能勉强找回以前的小姐派头。
林之遥随便招呼了两句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