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病,得治
裴怡然一声不吭站起,卢坤是燕门关战役唯一的知情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如果卢坤在宋阅川手里,她会不惜代价营救他。
如果卢坤不在宋阅川手里,她根本不会来这里浪费时间。
可宋阅川到底是什么心思,这是要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她绝不奉陪。
裴怡然掏出那块玉佩,砸在宋阅川身上,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转身欲走。
然而,刚迈出去一步,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大小姐生气了?”
“放开!”
宋阅川扯住衣袖找她的手,往她手里塞刚才退回的玉佩。
裴怡然不肯,一手要去拔剑,短剑在她的袖筒里,还没摸到剑柄,衣袖又被宋阅川扯住,顺藤摸瓜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她感受到宋阅川双手温热有力,越是全力挣脱,越是被牢牢握紧。
她卸了全部力气,任由宋阅川将玉佩握进掌心。
宋阅川了了心愿,掌心变得绵软。
趁这空档,裴怡然抽出只手,钳制住他的手腕。
宋阅川未作任何挣扎,束手就擒,乖乖被她拿捏,甚至还主动往前挪了两分。
“你有病!”裴怡然松开手,后退两步,拔出短剑对准他。
宋阅川眉睄上挑,“说说看,我有什么病?”
他不要脸就算了,也没必要给他留情面。
“男人那方面,你恐怕根本不行。”裴怡然刚才怕自己脉的不准,还特意多停留了几秒。
果然坊间传闻都是真的,要不怎么不挑别的能人志士,就挑了宋阅川做督公,专业各方面都对口着呢。
宋阅川一点不恼,反而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所以,我有病,你有药吗?既然大小姐这么会把脉,那一定可以治的了我。”
裴怡然无语,他那方面的确有些问题,可是应该也没那么难治。
难治的是……他气息有些乱,内力有严重受损的痕迹,这些恐怕很难治。
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他这样?
“难道你中毒了?”裴怡然突然想到答案。
“嗯,三年前,我中了灿毒,世上无人能解。”
裴怡然没听说过这种毒,她是自己病了后自学成才,天赋过人,经验不足。
宋阅川往前走了两步,短剑刺破外衣,直逼他的胸膛,裴怡然收回利剑。
没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怡然,你能治好我吗?”
裴怡然摇摇头,一口回绝:“不能。”她又不是神仙。
“不是让你解毒,而是请你治病,宋某只想在死之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这种病你随便请个名医来治就好。”
“我信不过别人,总觉得他们要害我。”宋阅川苦兮兮地说。
裴怡然被宋阅川创到无语,总有刁民想害朕,狗贼当自己是皇帝呢。
不过他说得也有可能,这种病无非疗程长一点,难倒不难,最怕有心人将小病治成大病,那他以后可就真成督公公了。
“你为何认为我不会害你?”裴怡然漫不经心问道。
“第一,你是我要求娶之人,第二,卢坤在不在我这里由你决定。我完全信任你。”
“不怕我给你治死了?”
“死在你手里也算值了。”宋阅川脸上漾出笑容。
裴怡然只考虑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那行吧,我可以给你治,但你不许再打卢坤的主意,这段时间你只能去顺平侯府找我,我不会再来这里。”
“好。”宋阅川没再与她周旋,爽快答应。
“卢坤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值得你这样重视?”
“既是秘密,当然是不能公之于众,宋大人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惟愿宋大人可以信守我们之间的承诺。”
“好。”
只要他端正一点,还是对得起他这副盛世美颜的,裴怡然这样想。
既然达成共识,也不算白来一趟,裴怡然径自走出内厅。
宋阅川望着桌上留下的麒麟纹玉佩出神。
他无意中发现裴怡然与卢坤秘密碰头,只是提了他的名字试探一下裴怡然,没想到裴怡然对此人这么上心。
卢坤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裴怡然不肯说,他也不急,总有一天,她会向他和盘托出,而他,早已毫无保留。
宋阅川突然觉得有些目眩,朝旁边令道:“去找谢卫过来。”
隐在一旁的随从听命,即刻请了人过来。
谢卫以前任职太医院,后随军出征,回来后被宋阅川聘为专职大夫。
谢卫快步过来放下药箱,把住宋阅川的手,皱眉沉吟了片刻。
“脉相怎么紊乱的这么厉害?难道是动情了?”
谢卫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只一心专研医学。
听说前几日宋阅川在皇宫的晚宴上向一女子提出求娶之事,他只当宋阅川在开玩笑,毕竟他的身体无福消受。
他中的是灿毒,越是动情,越容易毒发攻心,所幸他其实是个冷静的人,对女人也没什么兴趣,此毒可以与他共生共存,不受多少影响。
他还有隐疾,能治,但他懒得治,谢卫就随他去,不治也好,从源头上斩断一切病灶。
这些都是他三年前出征时受的伤。
谢卫从药箱里取出一只瓷瓶递给他宋阅川。
宋阅川蹙眉,“这是什么?”
“我知道你不容易被感情给左右,但也防着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给你准备好了,至少能让你撑着半条命。”
瓷瓶里装的是一些猩红的粘液浆体,宋阅川看了一眼,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不能施针吗?”
“当然能施针,只是你现在这点情况,喝药就可以解决,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那就用针吧。”宋阅川把药瓶推到一边,连看都不想看。
谢卫了解他,也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取了几枚银针,稳固住他的心神。
施针结束,宋阅川方才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拦住要走的谢卫。
“药瓶还是留下吧。”
“你会喝?”谢卫有些狐疑,他这药好不容易研制出来,可别让宋阅川随便嚯嚯了。
“留着防个身。”
“大人可得悠着点,这只能应急,不能保命。”
宋阅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谢卫摇了摇头,不知宋阅川到底惦记上了哪家的姑娘,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祸,谁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