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通透
这一刻，沈九歌终于明白了小九从和自己共生之初隐瞒到现在的真相。
也明白了为什么小九一直不愿意告诉自己。
这种结果，任谁都无法接受。
“所以……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对吗？”沈九歌失神地问道。
小九微微偏头，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和沈九歌对视，八只异瞳似乎都有些忽闪。
“是……但也不是。”
“什么意思？”
小九后撤几步，遥望这意识深处破碎的天空。
“我的实力在真实世界中达到了当时能够达到的最强状态，毕竟蓝星上没有多余的活人了，能被我‘联系’的异能者都被我关押起来了。
可以说，在真实的世界，我的其它九名同胞加一起，我都有一战之力。
所以，我做了一件极难复刻的事情，至少在这个世界中我做不到。”
沈九歌思索了几秒，心中一惊。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我通过‘联系’的能力，复刻了一个虚假的蓝星。”
听到真的从小九口中讲出来的时候，沈九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如此！
“但它不是一种完美的复制，形容成我‘联系’了过去的蓝星比较贴切一些。
所以，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节点，并不是十名序列降临蓝星的时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处于哪个点位上。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十名序列还没降临，世界也还没到被蚕食八成的地步。
不过，真正关键的，并不是我创造的这个虚假世界。
在创造世界之前，我还留下了一个锚点。
如果在这个世界，我们能击败十名序列寄生体，改变蓝星被摧毁的命运，这个虚假的世界，就会通过联系的力量……
成为现实！”
闻言，沈九歌的震惊无以复加，俨然达到了极点！
全盛时期的小九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么！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顺利。
如你所见，我的其它九位同伴也跟着到了这个世界，试图在我改变命运前把我扼杀掉。
这不一定是它们的想法，我更认为……这是母体的想法。
蓝星很大，目前已知被我活捉的有二号，抹杀的有五号，还有露过几次踪迹的一号，其它六位序列还没有出现。
它们有可能出现在华夏之外的任何国家，利用它们的能力，改变发展轨迹。”
沈九歌立刻回想起几位人物：“你是说……”
“例如，艾比诺莫公司……还有米国的小丑。
在上一个世界，艾比诺莫公司应该是没有这种规模的袭击的，而那个所谓的小丑也不会这么快就拥有这种实力。
如我所说，就领域这种力量，现阶段的人类应该还少有人能达到可以使用的级别。
他们的身后，很有可能有序列寄生体的暗中推动，甚至是明面帮助。
我的同伴，还在遵循着母体的本能，试图加速这个世界被异常生物毁灭，它们不想让我成功。”
沈九歌眉头紧锁。
小九的计划带给了蓝星新的希望，但也是一把双刃剑。
不过，本来就已经毁灭了的蓝星，就算再有一次机会，有些困难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时间，沈九歌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变得沉重了许多。
他猛地回想起什么，对那段记忆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询问小九时的声音在颤抖：“所以……为什么是我？”
再次对上小九的八只异瞳，沈九歌在里面看到了……不忍。
“巧合。
我的落点没有任何指向性，在进入了虚假世界后，我就变成了一个畸变体，随机降落在一个地点，并准备占据一个人的身体。
我一开始的计划中……并没有成为共生者。
也就是说，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完全占据一个人的身体。
而你，沈九歌，倘若没有我的介入，按照现实世界的轨迹，你们四人组将会在学校里，在那个夜晚，全部成为彼得的食粮。
大规模的五人失踪引起了荣城市黑队队长周承元的注意，最后一番调查后将智慧型异常生物彼得消灭。”
小九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那个事实。
它一开始就没想过和沈九歌成为共生者，而是想趁沈九歌濒死的时候，直接抢了他的身体，代替他活着。
并且慢慢地，恢复到自己最强的状态，一举改变世界的轨迹。
“你对生的渴望超出了我的预期，可以说，在我被人类情感影响最深的时候，你的求生意志吸引了我。
阴差阳错下，我们成为了共生体。”
沈九歌沉默了。
短短一次交谈的信息量，超越了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小九一直隐瞒着自己。
他就跟在听一个编造的故事一样！
太离奇了！
小九给了沈九歌反应的时间，没有立刻要求他给出反应。
谅谁的承受能力再强，一时间也无法立刻接受真实世界蓝星已经毁灭，人类全部灭亡的事实。
那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半晌，沈九歌缓缓抬头看向小九，双眼比刚才要更加坚毅。
“想明白了？”
“……嗯！”
“那……回去吧。”
“嗯！！”
……
“喂！崔队长！醒醒！”
陆修竹使劲摇晃着崔楼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呼唤他。
一旁的小医仙也累得陆修竹满手是汗，治愈性的绿色能量不断淌入崔楼的身体。
在陆修竹不懈的努力下，崔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整个人有些恍惚。
“我这是……怎么了？”
“别怎么了！赶紧撤退！”
“撤退？叛变你解决了？”
陆修竹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你疯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它！有莫名的异常能力把它拦住了！”
话音刚落，崔楼就感觉眼前的空间波动了一下，像是梦境中场景交替的转场。
天空中，九号不断试图杀死陆修竹，可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阻止它。
不是闪回，就是攻击偏移，亦或者看错人影。
就仿佛……毫无逻辑的梦境。
就在这时，已经快要虚脱的冉仪感受到领域内出现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终于回来了么……”
天空中，不知疲倦的九号终于停下了动作，
那八只猩红的眼瞳也开始淡淡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