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真相
见到沈九歌没有反应，小九看着他的眼睛自顾自道，
“异常生物，不是一种只存在于蓝星的生物。
它们遍布宇宙，吞噬了一颗又一颗的星球。
这宇宙有多少星球被异常生物占领，无人知晓。
但是有一天，蓝星上……诞生了十个异常生物。
它们比一般的同类要强大得多得多，每一位从诞生之初就拥有其他同类无法获得的才能。
它们没有名字，但现在有了……
序列寄生体。
才能只是附加，唯有最根本的本能和其他同类完全一致。
吞噬。
杀戮、吃人、湮灭一颗星球，这就是每一只异常生物诞生之初的目的。
与其说是目的……不如说是指令。
它们从出生开始，大脑中唯一的思考就只有这几个指令 。”
沈九歌的眼神依旧空洞，但是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被小九的话题所吸引。
“你以为这十只序列寄生体的出现只是开始？
不，当它们降临的时候，蓝星已经是穷途末路。
先前诞生的畸变体一步一步地蚕食人类社会，一开始只是零星几点，到最后……
蓝星八成的世界已经被它们侵占完毕。
唯有人类中的巅峰存在，借着从畸变体上得到的异能力，苦苦维持着最后两成的净土。
这十名序列寄生体，就是为此而来。”
沈九歌微微抬头，似乎在确认，那十名序列寄生体中，是否有小九。
“蓝星变成了末世，到处都是生灵涂炭。
人类的血肉和残骸涂满荒芜，没有成功逃难到净土的人类只能苟延残喘，却逃不掉成为盘中餐的命运。
在十名序列的扫荡下，八成的末世全部肃清干净，仅剩的人类被包围在净土之中。
最后的扫荡……开始了。”
小九忍不住闭上了它的八只异瞳，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这一天，人们看见了十个光芒各异的身影，甚至最后一位全身还散发着金光。
但它们……不是神明。”
瞬间，沉沦的沈九歌身躯一震，眼神中逐渐有了光彩。
他想起了什么，记忆在刺激他的意识。
那是一段预言。
“十名序列寄生体带着庞大的异常生物大军一寸一寸地蚕食人类仅存的活动区域。
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类能够不被吃掉，全部成为了腹中的食物。
而那些人类的最后希望，天之骄子，救世主……
在十名实力全盛序列的清洗下，节节败退，跟那些普通人落得了同样的下场——被吃掉。
基本上所有序列都饱餐了一顿，因为那些实力强劲的人类实在美味，比一般的普通人要好吃得多……
除了第十位。”
沈九歌顿时转头对上小九的眼睛，眼角抽搐。
“序列是从零号开始的，从零到九，最后一位是九号。
它也有吃人，但不多，并不是因为它的自控力有多么好，而是因为它的异能比较特殊——联系。
为了能够使用那些人类天花板的异能，九号将自己的对手打到再起不能的时候，就将其软禁起来。
之后，就是签订契约。
有了契约，九号每战胜一个人就能多一种异能力，并且多一个能量池，实力的增长比起同伴有过之而无不及。
日渐强大下，突然有一天，它开始好奇了。”
小九的眼神陷入追思。
“这些人类的一些行为总是让它不太理解。
拼死挣扎抵抗，可以理解，毕竟生物的本能就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就会拼尽全力。
但是有些人类，为了让别人活下去，可以自己替他去死。
这种情况还不止一例。
明明最后的结局就是死，可他们就是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别人多苟延残喘几天的机会。
要是不害怕，倒也罢了。
可那些送死的人类……明明自己也怕得不行。
九号太好奇了，它的本能无法理解这种非偶然性的情况，所以它抓住了一些人类……没有吃掉他们。”
沈九歌的眸子逐渐清明起来，他不再颓坐在地上，而是一脸凝重地站了起来。
“九号做出了一个不知道该不该后悔的决定。
它‘联系’了那些人类的记忆、情绪、感情……
大量的未知物质进入它的脑海，九号从来没体验过这些东西。
作为序列寄生体、异常生物的一员，它从出生开始的意义就是杀戮和吞噬。
这些丰富的精神物质，将它脑中那一片混沌治愈了，从那一刻开始，它的世界变得五彩缤纷。
体会过美好之后，九号开始思考一个所有异常生物都没有，甚至永远不可能思考的问题——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沈九歌的意识似乎回归，但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九已经沉浸得忘我，目的从一开始的唤醒沈九歌，变成了自我宣泄。
“思考不能停，但清洗也要继续。
九号陷入了迷茫，战斗的时候心不在焉，可它因为累积的异能和能量，早已强大的不用专注战斗也能轻松击溃敌人。
每一场战斗后，它都会联系新的普通人和人类至强者，体会那些每个人都拥有的，却每个人都不一样的神奇物质。
渐渐地，在这些美好的‘荼毒’下，它竟然开始觉得人类是一种非常美好的生物，他们存在的意义非常得丰富。
反倒是它们这些为了杀戮才被创造出来的异常生物，真的不是母体为了一己私欲打造的工具人吗？”
小九讲述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沈九歌从未见过它这副样子，就好像……一名人类。
“终于，九号想通了。
异常生物的存在才是不被需要的，它们根本就没有生命的意义，它们从出生就是带着毁灭来的。
人类不该被灭亡，他们这种生物才配叫生物，异常生物除了体征是活的，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生物的特征。
九号想通了……但也晚了。”
小九没有叹气，却带着沉重的哀伤。
“人类已经被灭亡……蓝星成为了异常生物吞噬的众多星球中的一颗。
没有其他生物知道蓝星，这颗星球，曾经有过人类这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