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只盼他平安
初冬时节,北风强劲有力地吹动着粗细不一的树枝,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嘶吼之声。
乾坤宫中央内有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袍,星眸剑眉,五官深峻,神色宁和冷漠。
而在他的上方,还有一位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端坐在龙椅上。
“这次朕谁也不信,朕只信你。”齐文湛率先开口道。
“皇上想要臣怎么做?”谢南洲语气平淡地问道。
“替朕去一趟江南,好好安顿那些因天灾而受苦的百姓。
然后查清此事,肃立官场。”齐文湛交叉抱在胸前,神情十分严峻。
谢南洲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时间紧迫,明日你便出发吧。”
“是,臣遵旨。”
齐文湛最是痛恨贪官,尤其在这件事上。
那三千万两银子本身就是为了帮助南边度过这次天灾,若是这些钱两没有不翼而飞,江南的危患早就应该稳定住了。
而如今贪官霸道,竟敢将赈灾用的银两全部中饱私囊,对百姓却说是朝廷毫无作为。
若是有怨言的,便暴力执法,将人打个半身残疾。致使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官民冲突每况愈增,甚至有的地方竟出现了起义。
这算是触及到了齐文湛的底线了,他恨不得将这些朝廷的毒瘤一个个连根拔起。
而谢南洲是他最信得过的人,派他去往前线指挥,稳住百姓,揪出贪官,最合适不过。
“辛苦了你,南洲。明日朕会亲自率领群臣为你践行。”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谢南洲的面色紧绷,语气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当晚,谢南洲又悄然来到了江随雁的院中。
床榻之上,江随雁睡颜安宁,闭眼时的她,反而多了几分恬静。
谢南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像是在摸着稀世珍宝一般。
江随雁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似乎有人,便睁开双眼,瞧见是谢南洲,她朦朦胧胧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明日我就要走了。”
江随雁猛地睁开了双眼,瞬间清醒了不少。
“为何这般突然?”
“天灾人祸,我若再不去只怕会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谢南洲无奈地撇了撇嘴。
“明日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皇上会携群臣在宫门口为我送行。”
“我也去送你。”江随雁微微失神,紧咬着嘴唇说道。
随即,她从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囊,轻轻挂在谢南洲的腰间,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担忧与期望。
“这是平安锦囊,本想赶在你走前将剩下的几勾线完成,眼下怕是来不及了。希望它能保佑你一路平安,早日归来。”江随雁轻声说道,连她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谢南洲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紧紧地握住江随雁的手说道:“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话刚说完,谢南洲灼热的气息覆了上来,衣衫褪尽,只剩下满室的旖旎。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彻底消散,谢南洲已整装待发地立在了殿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特封谢南洲为江南特使,前往江南负责赈灾一事,所有事宜全权听从谢特使安排,钦此!”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朝天门。
齐文湛给了谢南洲最高的权力,来保障他在江南行事方便。
“臣定当不负皇上厚望!”谢南洲不卑不亢道。
他抬头望向高墙上的江随雁,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似乎无数道不尽的话语。
江随雁目送着队伍离开,直到队伍从尽头消失,才失魂落魄地回去。
谢南洲走后,江随雁每日除了出入书院教导公主佛法外,便是在院内为谢南洲祈福,盼望他一切顺利,平安而归。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而她只收到过谢南洲的一封信,信中说道:灾后重建一事一切顺利,尽在掌握之中。平安,勿忧。
收到谢南洲的来信,江随雁一颗悬着的心才好不容易放下,她相信谢南洲的能力,只是怕歹人万一觉察到谢南洲在调查他们,会对他下黑手。
她整日担惊受怕,怕没有谢南洲的消息,又怕收到关于他的消息。
春夏只能安慰她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家主神通广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江随雁点点头,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竟然为谢南洲牵动着,难道她为他动心了吗?
江随雁不敢往下想,她只能用抄诵经文来麻痹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或许只有等谢南洲回来,她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未央宫内
兰妃正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手中的暖炉冒着一缕缕青烟。
而她的边上,正站着目光淬毒的方乐敏,她悠长地看着远处,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姨母,江随雁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日她大白天的紧闭大门,不论我在门口如何呼喊就是不做声。现在细细想来,她的房间当时一定还有别的人。身为佛子继承人不守佛规,够她死一百回了!”
“你有证据?还是亲眼见着了她的奸夫?”何皎皎不悦地蹙着眉讽刺道。
方乐敏顿时语塞,她也不知为何明明翻遍了每个角落,竟都没有找到第二个人。
但第六感告诉她,江随雁当时一定有鬼。
而就在这是,齐文湛在宫人们的簇拥下来到了未央宫。何皎皎听见,连忙摆出一张娇羞妩媚的脸,上前迎接齐文湛。
“臣妾参加皇上。”何皎皎欠身行礼道。
齐文湛温柔地扶起何皎皎,正准备与她寒暄两句,而眼神却撇见一旁的方乐敏。
“这便是方家小姐?”齐文湛蹙着眉问道。
何皎皎敏锐地捕捉到了齐文湛不悦的信号,她轻轻给了方乐敏一个眼神,示意她离开,又朝着齐文湛媚笑道:“是啊,臣妾今日倍感烦闷,以为皇上今日应当在忙着朝政便不敢打扰,只好叫她过来陪臣妾说说话呢。”
齐文湛仍旧紧锁着眉头,不悦地问道:“为何她还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