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继续北上，追缉少年
嗷呜…
一向怕生的小白突然叫了一声，把脑袋探了出来，把老妇人和光头少女吓了一跳，少年心中暗道不好，只顾着怀里的孩童了，估计小白饿极生气了。
怕小白吓到两人，顾长安伸出手摸了摸小白，抚慰一下，作揖想要离开。
光头少女似乎有些好奇，第一次见到狐狸，表情有些兴奋，看向少年的眼神带着期待，指了指少年背后的竹篓：
“我能看看它吗？”
少年看着模样实在是别扭的少女，脸色尴尬，不忍拒绝，看向小白，小白狐狸直接从竹篓中跳了出来，稳稳落在地上，少女看着浑身雪白，两只狐狸眼微微扬起，惬意的打了个哈欠，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翘起，让少女的心都快融化了。
让顾长安也没想到的是，一向怕生的小白对王桂芳似乎没有什么戒备，任由少女的双手在身上佛过，小白躺在地上，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张了张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少女哪能不知道它饿了，抱着小白一蹦一跳的朝厨房跑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从小长安歉意一笑：
“可以吗？”
顾长安看着小白那一脸惬意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好耶。”
少女抱着小白高兴地跑向厨房，本来死气沉沉的庭院有了少女欢快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些生机…老妇人看着这一幕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老人的眼神还停留在少女离去的方向，突然没来由的问道：
“您是仙人吗？”
少年听到仙人二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不解道：
“老人家，我不是什么仙人，不知老人家何出此问。”
老妇人得到少年否定答案后，有些可惜，要是少年是仙人的话，说不定真能带着芳儿离开…
“老婆子我自认为也是见多识广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刚刚那只狐狸不对劲儿，先不说它的毛发和外貌实在是有些太…完美了。”
“而且还那么通人性，传闻这种动物是天天跟在仙人身边吸了仙气开了灵智才会如此聪慧。”
少年想到了王烜，解释道：
“其实这只狐狸不是我的，是一位…道长给我寄养的，他…老人家你这是干嘛”
少年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老人直接给眼前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少年跪下，少年惊慌的想要扶起老人，老人热泪盈眶：
“求小友帮我求一下那位道长，求求他带芳儿离开，那怕是砸锅卖铁我都愿意，那孩子没什么心机，去战场肯定活不下去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送怕了，她还小，还年轻，以后还有…”
听到她还小时，后面的少年已经听不进去了，少年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才十四周岁啊……
实在受不住老人这般，想要扶起老人，可老人说什么都不愿意起来，顾长安无奈苦笑道：
“老人家，您先起来，我也…试试看。”
少年心里是不愿意麻烦王烜道长的，可看着老人的模样 ，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少年心里也没底，道长并没有告诉自己如何找他，硬着头皮试了试唤了王烜道长一声，没有反应，少年朝天边再次大声喊了一遍依旧毫无反应。
少年还想再试试，身后的老妇人起了身，眼神凄凉，似乎在这一刻才发现眼前的少年比起自家孙女年龄更小，更加瘦弱，摇头苦笑：
“是老婆子过分了，这般为难你。”
这时，光头少女抱着小白跑了出来，小白嘴里包的鼓鼓囊囊的，躺在少女怀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似乎没有察觉到老人情绪不对，抱着小白跑到老人身旁，脸上还带着泪痕，满眼笑意，把小白举到老人身前，它的肚子鼓鼓囊囊的，满心欢喜地逗弄着小白：
“奶奶，你看，这狐狸好生可爱。”
老妇人强颜欢笑，摸了摸少女的脑袋，想要摸一摸小白，上一秒还躺在少女怀里的小白，一下子就从少女怀里跳了出来，老人也摸了个空…
……
少年找老人买了些吃食，从纳戒中取了一些银两偷偷放在桌子上，便与老人和少女告别，离开了庭院，从妇人口中得知周边小镇的马匹早就被强征了去，但城镇里肯定有，那里比小镇繁华太多。
少年拿出道长给的地图，离这里最近的是一座名为清风城的城池，刚好在北边，顺路。
在小镇游荡许久，从妇人那里得知怀中的孩童名为黄芷涵，寻找许久都没有找到适合的人家，便决定一边带着她一边带她寻户好人家。
就这样，一人一狐一孩童踏上了北上之路，走出小镇没多久，少年便远离官道，尽走小路…
王老婆子站在门口，之前提醒过少年，以前也有逃跑的，但不出意外地都被抓了回来，当街斩首示众…望着少年的背影，默默为他祈祷…
……
第二天晌午，衙门门口一群穿着宽松衣服的娇弱男人们围成一团，面色紧张，哆哆嗦嗦地等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周围的老妇人们也围成一团，不舍的看向自家孙女和媳妇儿，小镇门口人头攒动，却没有说话声，只有时不时传来的哽咽声与哭泣声。
没一会儿，南边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那群士兵回来了，与昨天不同的是身后跟着一些年轻力壮的男人们，领头士兵看着这些“男人”们爽朗笑道：
“很好，看来你们都很懂规矩嘛。”
仔细巡视一圈后，发现昨天点名的那名少年唯一的男丁不在其中，双眼微眯，不怒自威：
“昨天街上那名少年呢？”
鸦雀无声，没有回答，一旁的官员赔着笑脸道：
“我查清楚了，那少年不是我们镇的，和我们没关系。”
领头士兵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
“我问你了吗？昨天我有没有说过，那少年必须到场!”
官员连忙赔不是，看着周围士兵表情各异盯着自己，想起昨天说的话，觉得有些掉面子，朝众人挥挥手，身后的士兵们在小镇中挨家挨户地搜了起来。
领头士兵坐在马背上，躬身单手扶着下巴，表情玩味：
“你们胆挺肥啊，看来是我太仁慈了， 让你们觉得我很好糊弄啊。”
声音不大，却让众人毛骨悚然，有了昨天黄老太的打样，今天没有人说一句话。
一位约莫刚成年的士兵跑到领头士兵耳边说了什么，领头士兵看了看小镇，南方有两条官道，东西北各一条，有些烦躁：
“知道那少年下落的，赏铜钱十文。”
王老太看向人群里的王桂芳像是没听到一样，少女浑身颤抖，双腿忍不住打摆子站在人群中，老妇人朝空气笑了几下，然后一脸笑意地上前向领头士兵道：
“军爷，我知道那少年的下落，可不可以换我家男人回来。”
人群里的王桂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家奶奶，领头士兵一听忍不住笑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笑着拍着老太枯黄的老脸，突然猛的一用力：
“我真是给你脸了，还敢跟我提条件，啊”
王老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飞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躺在地上疯狂咳嗽。
“奶奶!”
王桂芳从人群中冲出来，刚走两步就被领头士兵拉住，打量了一番：
“这就是你家男人啊？这小身板不行啊，让我来帮他锻炼锻炼。”
一把撕开少年宽松的衣服，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引的士兵们一阵欢呼，冬天很冷，今年更是…
王老太看到士兵的行为，目眦欲裂，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一口气没喘过来，眼神混浊地看向少女的方向。
……
一直哭喊的少女突然诡异的大笑了起来，让正在她身上的士兵动作一滞，赶紧爬了起来，领头士兵看少女满身污秽的样子，嫌弃地把疯癫的少女扔出了队伍…
至于少年的去向，这种事他很有经验，从昨天见面开始算按少年的脚程，快马奔腾最多三个时辰左右就能赶上。
“南边去四人，东西各去两人，带回少年最后在清风城汇合。”
“是!”
领头士兵根本没有想过找不到少年，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追踪手段。
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向北边前去，要是少年向北边跑的话，领头士兵呵呵一笑…
……
深夜，一直躺在地上癫狂大笑的少女浑身发紫，带着混浊的冰渣，眼眶不见瞳孔抱着老人望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