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齐林
离开议事堂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贺辞依旧难以平静。
他坐在一张石桌旁，树荫抵挡着正午的烈阳。
司晏铃给贺辞买了一碗莲子百合羹，缓解他身心的疲倦。
“阶区可真是个残酷的地方啊！”贺辞忍不住感叹。
司晏铃又递给贺辞几个包子，“先吃饭，少感叹。”
贺辞顿觉饥肠辘辘，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看着面前给他饭吃的女孩，贺辞心里舒服了不少。
“动物世界本就是这样。”司晏铃司空见惯，“你见过豺狼不吃羔羊的吗？”
贺辞沉默了。
他脑子里回想着一些话语。
“强者为王。”
“阶区的规矩就是规矩。”
“动物世界。”
……
贺辞释怀一笑：“是我懵懂了。既然世界如此，不断变强就行了。”
司晏铃也会心一笑。
两人难得度过了一个休憩的正午。
太阳稍微西斜，一个汉子出现在贺辞面前。
“贺捕，绢绫小姐有请。”
“我可以带上她吗？”贺辞侧头对向司晏铃。
汉子道：“无妨，请随我来。”
于是两人跟着汉子到达北街最高的楼阁——聚贤阁。
“二位，请上三楼。”
随即两人便踏上右侧的石阶，面前是一片宽阔的青石广场。
广场上每个区域都有异士站岗。
显然，这座楼阁是阶区重地。
两人穿过广场，进入楼阁，沿着回旋木梯，上到三楼。
一个露天的长廊呈现在两人面前。
贺辞和司晏铃凭栏远眺，阶区的房屋犹如星星点点。
“两位，这边请。”
两人循声望去，绢绫穿着一身紫色的薄纱长裙，站在一处对开的金边铁门前。
“绢绫姑娘，又见面了。”
“贺少侠，此番立了大功，你现在可是阶区的名人了。”
“绢绫姑娘抬举了，都是许老板的功劳，我只是搭个便车罢了。”
“你谦虚了，不过坊间确实传闻，你背后有高人相助，许老板为阶区也是尽心尽力了。”
贺辞满意地笑了，“还望绢绫姑娘多为许老板广告一二。”
“那是自然，许老板可是大人物，绢绫也想多加了解。”
绢绫言毕，伸出玉手，指引二人进入房间。
贺辞和司晏铃穿过铁门，门后是一间金碧辉煌的藏珍库。
贺辞指了指照明的晶石，“不知此为何物，圆台之上着实刺眼。”
“这是近些年开采出的一种天然矿石，名叫‘贝托奥’。”
“这名字取的……是舶来品么？”
绢绫笑道：“贺少侠见多识广，确实是从外邦传入的，不过大昭最近也发现了晶矿。”
贺辞闻之，反倒有些担忧。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尤其是在丛林法则下，这种资源或许会带来动乱。
“贺少侠，左手边便是驻器库，按照约定，你可以挑选两件驻器。”
贺辞便带着司晏铃进入驻器库，挑选心仪的物品。
驻器库藏宝颇丰，琳琅满目，不过皆是四品及以下。
贺辞心想，看来好东西还是被藏着了。
贺辞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他擅长拳路，便挑了一对四品的虎指。
贺辞坚持要两件驻器，自然是想给司晏铃也选一件，当做人情的回礼。
“晏铃，你选一件吧。”
“我选？”司晏铃有些讶异。
“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反正是拿一送一，不要白不要。”
司晏铃本想拒绝，但想着是贺辞给的，便欣然接受。
司晏铃挑了一套四品的银针，用于针灸治病的那种。
“这位姑娘原来懂医术，不知和贺少侠是何关系？”绢绫终于有契机询问。
贺辞心想，这女人要是八卦起来，便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便答：“我的丫鬟。”
“哦～”绢绫不好意思再追问，“贺少侠对自己的丫鬟都这么好，对夫人想必更是没话说。”
贺辞一笑。
“晚上奴家做东，在这阁中四楼宴请二位，以尽地主之谊。”
贺辞笑道：“这又吃又拿的，太给你们添麻烦了，晚上还要赶着回县衙，毕竟是县衙内部出了问题。”
“既如此，奴家只能恭送贺少侠回衙。不知能否留个信方地址。”绢绫拿出了自己的信方。
贺辞也爽快地拿出信方，两部信方接口一碰，便产生了脉息纠缠。
之后，贺辞和司晏铃回到了凤林医馆。
贺辞见到齐瑄，感谢她赠的新衣服，但十分歉意将衣服弄破了。
齐瑄准备再给贺辞做件新的。
贺辞摇手，“多谢伯母美意。我着急赶回县衙，衣服缝一下便是。”
齐瑄笑道：“补衣服很快的，这衣服也挺素的，刚好可以逢个团案上去。”
齐瑄说着，拿出了一些画着图案的浅色布料。
贺辞一眼便相中了一块布料，上面绣着一枚铜钱。
齐瑄拿出针线，熟练地将补子绣在了衣服的破口处。
一旁的司晏铃笑道：“突然想给你取个外号，就叫‘补钱神探’好了。”
“这名头不错啊，以后别人找我办案，肯定知道要多补点钱给我。”贺辞笑道。
一番交谈过后，贺辞向凤林医馆告别。
司空丞和齐瑄都出门相送，唯独不见司晏铃。
贺辞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或是这姑娘重感情，不想看到离别的场景。
贺辞带着这丝心绪，缓步走在东街上。
刚出了东街，贺辞见一辆宝马雕车在街口等着他。
一个汉子正在向他招手。
那汉子正是中午领他去聚贤阁之人。
汉子正色道：“贺捕，没招待您吃饭，上头便安排我送您一程，请务必上车。”
贺辞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
上车之后，贺辞只觉香芬扑鼻，身体发软。
只见绢绫正躺坐在软铺上，着衣清凉，玉腿横陈。
贺辞的视觉受到强烈冲击。
“绢绫姑娘，这是……”贺辞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贺少侠，奴家招待不周，上头定要责罚，这是礼数。”
“哪来的这门子礼数……”
绢绫突然扑在贺辞身上，耳鬓厮磨，“贺公子～”
声音酥软，贺辞一时难以挪步。
“马车上的！下来！”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贺辞瞬间清醒，立即推开绢绫，“姑娘，请自重。”
绢绫立刻拿单被盖住自己，冷眼看向贺辞，“你下去吧，阶区不欢迎你。”
贺辞立刻走下了马车，心脏仍旧狂跳不止。
宝马雕车随即扬长而去。
贺辞母胎单身多年，差点英雄难过美人关。
贺辞见身旁站着一白净青年，有种君子如玉的质感。
“贺少侠，马车坐得可舒服？”青年眉宇间有丝怒气。
“多谢兄台提醒，差点误入歧途。”
“这香车可是阶区有名的酒池肉林，多少异士沉沦于此，最后成了恶势力的走狗。”
贺辞听完，脊背发凉。
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好色不乱乃英豪。
贺辞再次拱手拜谢青年。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齐林。”
“你便是齐林！”贺辞讶异，“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齐林抿嘴微笑。
贺辞越看越眼熟，恍然大悟，“你是司晏铃！”
司晏铃眼神坚定：“我也要回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