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信远
时间转瞬而逝,很快就到了稷下学宫招生的日子。
这件事将前几日发生在神都北郊的大事压下去不少,再加上朝廷的刻意封锁,知道那件事的便只有神都上层的那些人。
武平侯严炳德恰好是其中之一,而安牧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知道了这个消息。天枢神主的举动令朝廷大为震怒,百戏楼被烧毁,导致百姓死伤惨重,九卿之一被杀,威卫统领中枢被毁,桩桩件件都是在打大汉的脸面。
对于天枢神主的举动,安牧并不能理解,这么做除了将大汉朝廷推向神教的对立面之外,似乎没有一点好处。
最令安牧不解的是武平侯也参与了这次的行动,天枢神主的行为疯疯癫癫,难道就连武平侯都不正常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安牧该操心的东西,他现在该想的是怎么通过稷下学宫的考核。
稷下学宫处于神都之外的灵鹿山上,位居神都西南方向。
灵鹿山在神都周围的山脉中虽不算被高峻挺拔,但绝对是灵力最浓郁之所,稷下学宫搬迁至此经营千年,云遮雾绕,甚是神秘。
稷下学宫中学派众多,甚至就连那些再不出世的学派也能在这里找到一片栖身之所。
马车载着安牧缓缓驶出神都,然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灵鹿山驶去。
一路上,马车络绎不绝,但是更多的还是双腿行走的学子。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怀揣着进入稷下学宫,一飞冲天的梦想。
这些人的首选便是稷下学宫,在没有被明确淘汰之前,他们甚至连科举都不考虑。
这无疑加剧了朝廷与稷下学宫的矛盾,但是这么多年,历经数朝,似乎还没有哪一个朝代能彻底将稷下学宫化为己用。
马车只能将安牧送到灵鹿山山脚下,再往上就要自己爬了。
安牧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个年岁久远的学宫大门,呼吸有些急促,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安牧怎么可能不激动。
学宫之门不过是一道不大的青石门户,被岁月雕琢的古朴庄严,最上边刻着四个大字:稷下学宫,安牧仔细看了许久,除了感慨字迹的飘逸之外,没有感受到一丝特殊。
上山的路并不宽阔,天然的山石雕刻的台阶有高有低,凹凸不平,那些平日里很难被踩到的地方已经布满青苔。
人数太多,这窄小的路上早已拥挤不堪,不过安牧抬头远眺,隐约能看见一处宽阔的平台。
随着人潮终于移动到了平台处,在这里,安牧才看到了与学宫名声相匹配的建筑。
白玉雕刻的广场栏杆置身在云雾之间,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广场与后续上山道路的连接处耸立着一道巨大的门户,四根门柱划分出三个门洞。
在穿过云层的阳光照射下居然隐隐能看见门柱后面的事物,安牧对此种神奇的材料闻所未闻。
在最中间的两根门柱上,镌刻着一副楹联“致千里之奇士,总百家之伟说。”最高处悬挂“百家争鸣”四个大字。
“不知阁下可是安牧?”
就在安牧扫视着广场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安牧转头看去,三位身着儒衫的人影走了过来,对安牧作揖。
“我就是安牧,不知三位······”
安牧作揖还礼,这种最为基础的礼节,不过是君子六艺中最简单的东西。
安牧打量着三人,一眼过去都当得上玉树临风的夸赞,不过右边的那位面无表情,看上去很不好相处。
左边的看上去有些阴冷,让人很不舒服,而中间的那一位气质温和,嘴角带笑,三人相比看起来这位似乎最好相处。
可是见过天枢神主的安牧却一眼看破他的伪装,这家伙绝对是与天枢神主一类的人,可是相比天枢神主的境界,他差的很远。
“安兄,在下明信远。”中间的那位说道。
“明信远,昌国公明言之子。”安牧缓缓道。
明信远见安牧能够说出他的身份,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笑容更甚。
“周礼南。”面无表情的那位道。
“杨杉。”那位感觉有些阴冷的说道。
安牧眼神微眯,这两人安牧都没有听说过,看他们的装束不像是过于富贵之家,能够到这里,都是有资格参加学宫考核之人,那么这二人想来是被明信远收服了。
学宫考核吸引来的参加考核的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其中不乏家境贫寒之人,这些人只要能成为学宫的弟子,日后必然名动天下,当然也有一些想要入朝为官,那么在学宫中的扩展人脉便是最好的时机,而周礼南与杨杉二人很显然便是这一类。
“不知三位找我有何贵干。”
安牧疑惑道。眼前三人自己从未与他们有过交集,此刻将他叫住,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在下曾与少府分垢越之孙风颂有过一点交情。风兄这次特委托在下向安兄问好。”
明信远眼角含笑,语气温和,仿佛真的是替人带好。
“哦,是吗。我竟不知风颂风公子何时与昌国公家的公子如此交好了。”
安牧瞬间便明白这是风颂给自己找来的麻烦,可是安牧很不解,自己与他风颂并没有直接矛盾,若是风玮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如今风玮被杀,自己与风颂就更谈不上冲突了。
“呵呵,这是在下与风兄的私事,安兄当然不会知道。风兄再三嘱托在下,一定要在学宫考核时多多照顾安兄。”
明信远拱手道。
“那就请明公子替我谢谢风公子了,告诉他,待我进入稷下学宫,还有重谢。”
既然明信远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安牧便也直截了当,告诉明信远,这次的事情,他接下了。
“呵,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真的以为被武平侯收为义子就能一飞冲天了?痴心妄想!”
面容阴冷的杨彬直言开始嘲讽。
“住口,切勿乱说!”
明信远呵斥道,不过眼神却瞥向安牧的脸上,见安牧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朝着安牧作揖道歉。
“安兄不要在意,杨公子心直口快,一时不小心讲了实话,伤到了安公子,还望勿怪。”
“呵呵,无妨,杨公子这话说的虽然刺耳了些,但是如你所说,全是实话,没有什么不妥的。”
安牧心中冷笑,对于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口角之争,安牧丝毫不在乎,不过也失去了与几人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一群被大人保护的很好的小屁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