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全军覆没
神都北郊,此刻这里已经是一片血与火的地狱。
大汉十六卫乃本朝高祖始创的府兵之制,除去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左右金吾卫之外,其实十卫在神都附近驻扎的都是统领所在。
十卫大帐围绕神都驻防,这神都之北正是左右威卫与左右卫的驻军之地。
不久前卫尉秦浩瀚进宫领受左右威卫虎符,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北郊。威卫大将军卢涣之领命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点兵。
可谁知,威卫大军已经可以看到神都北门安喜门,却突然窜出一只白鹤,朝着中军袭去,准确的说是朝着处于中军的卫尉秦浩瀚袭去。
“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
威卫大将军卢涣之将白鹤逼走,大声呵道。
“卢将军,不用喊了,我知道是谁。”
秦浩瀚骑在马上,阻止了卢涣之的怒吼。
“天枢神主,既然都到老夫面前了,不如现身一见,何必在此装神弄鬼。你神教的手段欺骗一些普通民众尚可,对老夫,还是算了吧。”
秦浩瀚盯着白鹤飞走的方向,缓缓道。
“哈哈哈,还是稷下学宫的人有意思。”
突然,天枢神主的声音在秦浩瀚和卢涣之的耳边响起,二人几乎立刻便锁定了他的位置,就在他们身边的战马上。
而那匹马应当是右威卫将军卢照的坐骑,而现在,卢照已不见了踪迹,不过马蹄下倒是散落着一滩血迹。
“混账,你找死!”
卢涣之目眦欲裂,此人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杀死。
“聒噪!”
天枢神主眼神中一抹金光闪过,卢涣之便从马上飞了出去,砸在路旁不知生死。
而两万威卫大军就好似看不见一般,站在原地。
“神主好手段,不知神主此次前来神都的目的是何?”
秦浩瀚朝着天枢神主拱了拱手,问道。
“稷下学宫的法家弟子现在脾气都这么好了吗?”
天枢神主没有回答秦浩瀚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神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此来神都,到底是何目的。”
秦浩瀚也不理会天枢神主的问题,继续质问,周身灵力翻涌。
“看来法家弟子的脾气还是没有变好啊,难道你们法君没有告诉你们,见到神教神主,要跑吗?”
天枢神主丝毫没有将秦浩瀚周围的灵力放在眼里,反而是秦浩瀚嘴角流下鲜血。
“极灵境,老夫今日死的不冤啊。”
“卫尉大人似乎想的有点简单了,若只是为了杀你,在你府门前我就动手了。”
天枢神主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眼前的卫尉虽然在大汉官场中位高权重,但是脑袋似乎也不怎么聪明。
“无趣,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是我一手之敌。只可惜,那二位今晚没时间管我啊。”
天枢神主放松了在秦浩瀚身上的压制,飞身下马,与两万威卫面对而立。
“全军列阵!”
随着天枢神主的落下,威卫大将军卢涣之也缓缓站了起来,随着他一声令下,威卫的阵型几乎在瞬间成形,那股气势令天枢神主也有些侧目。
大汉最为精锐的力量,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十六卫威名远播,不是没有道理。
“还是,很无趣啊。”
这股气势的恢弘,哪怕天枢神主都有些惊讶,但是惊讶也就只是惊讶而已,天枢神主闪身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军阵中央,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屠杀。
······
辛常启到达时只看到了一地的断肢残躯,闻到了肉被烧焦的味道,那是大火炙烤尸体时发出的味道。
“秦大人!秦大人!”
辛常启也是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人物,眼前的这一幕虽然让他很是震惊,但还是勉强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
在一地的尸体中不断寻找着秦浩瀚的身影,嘴中不停的喊叫,期望能得到一点的回应。
可是很快,他的这个希望破灭了,卫尉秦浩瀚的尸体就躺在一堆尸体的最上方,在他的旁边便是威卫大将军卢涣之。
直到此刻,辛常启才敢肯定那个猜想,两万威卫,全军覆没,无一人存活,卫尉秦浩瀚身死。
这件事注定会轰动神都,甚至轰动大汉。大汉开国四百年,朝廷四品以上大员被刺杀的经历少之又少,而九卿被杀更是绝无仅有,秦浩瀚是第一位!
不过,与两万左右威卫全军覆没相比,这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威卫在神都的驻军是统领中枢,遥领大汉各地威卫折冲府,现在统领中枢没了,那些威卫便如同没了狼王的狼群,会做出什么事没人知道,而如果有心之人插手其中,恐怕威卫会变成大汉境内最大的危害!
“进宫面圣,必须马上进宫面圣!”
一想到威卫被贼人控制之后的局面,辛常启后背直冒冷汗,已经顾不得等金吾卫的到来,转身就朝着神都内奔去。
大汉十三道三十九州,基本上每一州都有威卫折冲府的存在,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不过这些事与安牧都没有任何关系了。与严梦含回到武平侯府已是寅时,季氏双眼通红,看到二人回来,连忙上前查看。
哪怕是安牧这个义子,季氏都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最后将二人揽入怀中,喜极而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闻着季氏身上的清香,安牧沉寂的内心突然浮现一抹生机,安牧想要压制却无能为力,这个感觉,与十岁之前在母亲身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安牧闭着眼睛,不再压制,静静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好了,既然都回来了,也没有受伤,你也就可以去休息了吧,看看熬了一夜,眼睛成什么样子了。”
站在一旁的武平侯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说道。
武平侯的声音让安牧瞬间清醒,眼神中的情感也如潮水般退去,眼前之人的身份注定了安牧所得到的一切都如空中楼阁,随时可倾。
安牧从季氏怀中挣脱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武平侯,恰巧碰上了他的眼神,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感,枯寂而空洞,但是眼神深处的一丝小火苗却在一瞬间灼烧着安牧的眼睛。
安牧低下头捂着眼睛,浑身颤抖,这种剧痛与天枢神主带给他的完全不同,附着在肉体上的伤痛,不断地刺激着大脑。
“我这是在提醒你,时刻记着自己地处境,不该有的情感,会成为杀死你地最佳刀剑。”
季氏与严梦含已经走远,武平侯显然察觉到了安牧刚才对季氏的不同寻常,这才出警示。
“是,义父。”
安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朝着武平侯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