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庭悲剧
十三层一号。
张姜昊捂着右边的脖子和耳朵，不断用脚踢踩倒在血泊中的人，嘴里不时传出咒骂。
当房间门被敲打许多次，外边的人从询问到高喊着要踹门，他才彻底定神，放过父亲的尸体，随口回一声“来了”，慢慢走去开门。
李耀九提着平底锅和菜刀站在最前面，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第一时间步入警备状态。
“看什么看？没看过杀人啊！我你妈。”张姜昊开门便直接开怼，“有本事你他妈也来弄死老子啊！”
李耀九眉头拧在一起，真有砍一刀的冲动，却是克制住了：“兄弟，你什么情况？”
张姜昊注意到了李耀九手中的刀，顿时冷静不少：“我被我老子咬了，然后我把我老子打死了。”
李灿伸手拨开李耀九，站到前边：“老张不是植物人吗？”
“我他妈的哪知道？”张姜昊想到就来气，也只有怒气能压下心中的恐惧，“当了大半年的植物人，我辞了工作在家照顾，我容易吗？
“他倒是好，一能行动就给我上强度，差点耳朵都给我咬掉了。
“别他妈的用这种眼光看老子，我老子被老子杀了，老子认了，但是想审判我，你们还不够格！”
李灿叹了一口气：“小张，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们……”
张姜昊直接打断：“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要看就进去看，我不拦你们，但你们也别想对我做什么，反正我已经把我老子杀了，不在乎多带走几个。”
“我们没这个意思。”李灿摇摇头，“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其他。”
张姜昊冷哼一声，往后退开一些：“要进来进来，不进来的就在外边好好站着。”
李耀九单手抓锅拿刀，空出来的手按住老爸李灿的肩膀，然后对张姜昊说道：“令尊这几天是不是没吃东西？”
“什么意思？”张姜昊冷声问道。
“如果没有吃东西，可能引起病变，精神类病变。”李耀九说道，“官方刚发的消息，你看了没？”
张姜昊下意识去摸手机，可惜裤兜里是空的：“手机早没电了。”
“那应该就是了。”
“什么意思？怪我没喂他？是他自己不吃，全给吐了。”
“兄弟，你不用急。”李耀九对张姜昊摇摇头，“你知道的，世界已经变了，弄清楚今天这事情的原因，对以后会有帮助。”
张姜昊笑了：“以后？跟我谈以后？我他妈的还有以后？哈哈！”
面对大笑着走开的身影，李灿用肩膀顶了顶李耀九，并且晃动脑袋：“回去。”
“回去？”李耀九略显疑惑。
“回去。”李灿点点头，再转身对所有人说道，“都回去吧。”
荆轩第一时间转身，对南雅和孟娴霜挥了挥手，迈步往楼梯走。
张姜昊头上的伤与有点反复的情绪，都给人一种他没说谎的感觉。
然而真假对于外人而言，并不重要，也没有调查并且惩治的权力。
儿子杀老子这种伦理剧，本身就不好评判，何况这是末世，更是“孝子”杀死“植物人父亲”。
倒是植物人会被饿得恢复行动能力，这个有点意思。
荆轩胡乱想着，在没有言语的安宁中回家。
“估计是疯了。”孟娴霜在关上门的第一时间开口，“不疯也得疯！”
荆轩叹了一口气：“不疯魔，不成活。”
孟娴霜斜着眼睛看过去，也撇了撇嘴，但没有说话。
她不想跟荆轩争个对错，即便她才是对的，结果依旧会是她的错，也只能是她错了。
地位不平等，她认。
“我只觉得可怜、可悲。”南雅轻声道，“因为饥饿使得身体与精神变异，那是淋雨之后的，一个植物人不可能跑外边去淋雨，这从逻辑上说不通。
“而那个男人应该是独自照顾父亲，他家庭的变故，应该不止父亲成为植物人。
“何况，如果年迈且是拖累，我想，有很大一部分人会走极端。
“所以，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代表了家庭不幸，是一出悲剧。”
孟娴霜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是哦，那个男的少说有四十岁了，如果不是老光棍，就是媳妇带着孩子跑了，思想极端点也正常。”
“就不能是回娘家？或者孩子已经成家，母亲过去暂住？”荆轩略有无奈。
“这不是为了显得更悲凉嘛。”孟娴霜不争辩。
荆轩不想继续这个不好的话题，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值得说的，仅传出一声叹息。
他有点累，是一天跑上跑下的疲惫，也是对于俗世的感怀，内心生出倦意。
“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幸，同样也有很多幸运。”南雅怕荆轩又闹出点什么，提前劝慰，“我们作为幸运者，可以帮助他人，但前提是我们有能力。
“助人为乐的根本目的，是帮助与被帮助的人都能变得更好。
“好人有好报不是必然结果，而凡事都有度，过度成灾。
“何况，身为不幸的人，不一定需要别人的帮助，或者不希望被施舍，更在乎自尊、尊严，想凭自己的努力走向幸福。
“除却死亡，其他情况都该斟酌。”
荆轩有感觉这话像是在点自己，想让自己看开点，不去理会这场家庭伦理剧。
然而不管是与不是，他都不想深究，也懒得消除南雅对自己的“误会”。
他只想干饭。
南雅和孟娴霜吃下了灵巧果实，一天都不觉得饿，但他和蒋澜需要补充能量。
而且，吃肉是一条变强的路径，如今知道了，便不可能再错过。
也许每天能转换的战斗力不多，然而有着“正道沧桑”的加持，哪怕只增加001点，经年累月之下，也将多得可怕。
复利，利滚利，未来可期！
不过，现在没电没气，得想办法搞个自热锅或煤气灶。
荆轩在系统商店查了一下，确定自己正义值太少，只好把目光投向南雅和孟娴霜：“你们想想，以后吃饭怎么办，找找有什么代替电和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