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国教书院
气氛明显不对，李砚初知道他们现在心里情况才这么主动的，便不再自作多情。
回到兰亭集各自回房睡觉。
次日，向来喜欢贪睡的茉茉已经起床，在她看来李砚初就跟考了状元一样，自己必须为少爷亲自送行，一早就把行囊准备好。
李砚初在店铺里一夜没睡，坐在靠椅上等天明，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要把事情问明白。
换了身端正的衣物，主仆二人出门。
清晨浓雾笼罩，五步就看不清人影。
朝元没来兰亭集，而是在青云阁的大门口等着李砚初。
“来了？”
这给茉茉吓了一跳，当看清楚是朝元的时候，茉茉那毫无遮拦的嘴巴问候了朝元几句。
见状，李砚初明知故问。
“二哥，这是？”
“弄雨巷出了人才，我这个管街的不给你送行，这是不是很不识趣？”
话音怪怪的，李砚初明白他心里对昨天的事也不舒服，也怪齐恒月演得太真，一下把别人的信仰搞没了，换谁也不容易接受。
一时间李砚初竟找不到话来回答。
双方沉默一阵，朝元深吸一口气说道：
“走吧。”
朝元负责驾车，叫上他们主仆二人，跨过无人的廊桥，半刻钟就到了与兰亭集隔岸相望的国教书院。
齐恒月的表情很自然，好像不在乎昨天的事，早就在国教书院门口等着。
下车，朝元没有停下陪伴，而是沿路返回。
多少还是有些耍性子。
“见过齐公子。”
“见过齐大哥。”
主仆二人朝齐恒月问候。
重启的国教书院没有拉什么派头，只有几位路过的人驻足看了几眼就离开。
“话不多说，这把钥匙就交给你了。”
齐恒月把钥匙交给李砚初。
“这以后啊，你就是这座教院的主人，想做什么事你自己能决定。”
这句话好像道别一样，比起从前，有那么一丝陌生。
接过钥匙，李砚初并未着急进去，开口说道。
“昨天。”
被齐恒月只手打断，他是笑着回答李砚初心里顾虑的。
“没什么好说的，赢就是赢了，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说起来是我应该谢你。”
“担子你接下了，有没有那个能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是有不甘，但听得出他心里的释怀，李砚初也知道夺走别人的荣耀很不好，可是心里还是疑惑，齐恒月真的甘心吗？
齐恒月的回答始终没给李砚初想要的答案。
他很清楚，这个担子并不是齐恒月想甩开的，很可能是宫里哪位陛下刻意这么做的，只是觉得齐恒月有些无辜。
为了自己的名声而牺牲，这件事中最受不公的莫过于他。
“好了，闲话不说，我要离开长安一阵子。”
“希望回来的时候，你再给我一些惊喜。”
说完最后的道别，齐恒月就这样离开了，这更让李砚初心里觉得愧疚万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深吸一口气，李砚初朝这座藤蔓长出高墙的书院大门走去。
扯下封条，拧动钥匙，再一推，咯吱声缓慢响起，落下的尘埃被风往外吹，这座沉寂百年的国教书院真正意义上重启了。
同时，天空云雾剥开一道口子，一束光正巧落在此处，向来体寒的茉茉感到一阵暖意。
大门被彻底打开，李砚初在门槛处回身望了一眼天空。
已经云开雨霁，久违的日光重返世间，就好像老天在为重开那扇大门发出庆祝一样。
入内，国教书院是三座巨大四合院组成的，他们眼前是乾园，开阔的广场上是一幅断壁残垣之象。
那些看着就是被人为毁坏的巨形雕像看得出，过去这里发生过可怕的战斗，还有一些武器插在地上。
前进也根本没有放脚的地方，清理工作成了首要任务。
可那些倒在大院中间的巨形雕像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搬走的，眼下只能将那些丛生的杂草与腐叶清理了，余下的以后再说。
想起就做，李砚初拿起手中剑，开始挥舞着将那些杂草荆棘斩草除根，茉茉只能干看着，她太小做不了这种苦活。
记情的还是人家李三，昨夜他就组织有一群人，正领着一队匠人走进教院。
见来人是这家伙，李三客气的说道：
“小李公子，我没在墨涟居干了，还谢谢你给我的机遇，我已经把老家妻儿老母接至京城定居。”
说话间，李三已经招呼那些匠人开始清理院落。
这一幕让李砚初心情复杂，他没想到最记情的是这位他已经忘了的李三。
便回了句：
“多谢。”
有着李三，他无需动手，看着就行。
半天时间才把该清理的清理干净，李三没要什么赏钱，做完就走。
但做人良心还是得有，他记着李三这份人情。
余下李砚初主仆二人在内。
面对这偌大的教院，李砚初思绪很久，以后究竟是住这里还是在兰亭集。
最终还是决定白天在这里修行，晚上回兰亭集生活。
他对国教书院的过去一无所知，但也听说过这里能住下三千弟子，可想这座深藏京都的教院不是一般的大。
但他没有那种一个殿宇一座大楼去查探的心思，而是把目光看向正中间的那座七层塔楼。
推门而入，原以为这里边会尘埃铺满，进去后才发现这里一尘不染，其间灵力充沛无比，还能感受到某种力量正在有序运行。
只是第一层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那上面还有当时没看完的书，其他什么也没有。
走过去看，是两本，旁边一册边上还有一只毛笔，砚台应该是在发生灾难的时候被打落在地上。
另一本是李砚初看不懂的文字，眉宇微皱，那种字体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再看另一本手抄，哪些秦繁体李砚初读的懂，其中内容竟然是易经的内容！
当即，李砚初一下过去拿起来翻页查看，七成解释与易经相似，随即他把目光看向了楼上。
没有停留，李砚初就要上楼，叮嘱茉茉在楼下等他。
为了避免触发什么机关，也不管大黑伞到时候护不护得住自己，撑开伞他就要上楼去。
这时，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触发什么机关，能听见有齿轮运转的声音，李砚初当即警觉起来。
以为会有什么暗剑射，他早早蹲下身子，护着茉茉，大黑伞将他们二人笼罩其中。
良久过去，那种声音并未消失，也没有别的什么异样，
在李砚初走进藏典阁那一刻起，朝中就有人开始关注那里的动静，李砚初这才抬起伞，看着四周并无什么变化。
转而，他抬头看着藏典阁大厅上空，赫然是数种不同颜色的光环，它们呈现罗盘一样的形状，正反逆转着。
数过去，一共十四圈，李砚初差点没笑出声来，上面有着他熟悉的字体。
心中默念，这不是前世众多流派通用的罗盘吗。
那些字体，他确信了这个世界的来历可能与华夏文明有着什么必然联系，自觉这世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
那本神农本草经压根就不是什么巧合，他现在很期待上面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
一旁的茉茉看着李砚初，言道：
“少爷，你好像有些高兴。”
看着这丫头，李砚初回道：
“茉茉，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去，一定带你见识见识大世界。”
听着迷糊，茉茉根本不知道李砚初说的是什么。
她只知道少爷去哪她就去哪儿，也跟着李砚初一起高兴起来。
再次端详头顶的光环罗盘，他心里真的很想笑，掐了掐自己，还以为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