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下复仇
手拉手，主仆二人走在繁华的朱雀大街，目之所及应接不暇。
一切皆因为两千年前，秦国就走向大一统繁荣，社会建制非常之好。
小地方都很少见到乞丐，更别说这里是京都圣地。
在这儿要见一个乞丐比见达官贵人还难，难免会有人向他投来各种目光。
二人没有在意那些避他们不及的路人，形色各异驻足的指点，还有那些不好听的话语。
大世面让茉茉眼花缭乱，一路上问不停。
看着茉茉天真的样子，她比之当初变了很多，藏不住的开朗看得出她走出了那种阴影。
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她现在除了吃不饱饭的烦恼，就没其他什么烦恼。
如此清澈无染的样子，这是李砚初做不到的。
长安的繁华打动不了他的心，毕竟这里远不如现代那般。
再者，那场灾难他依然历历在目，十万之众顷刻间被洪涛泥流吞没，潮州城一夜消失。
忘不掉少时玩伴活生生被折木冲击成几片的场景，水退后身首异处的那些人，还有沈氏死不瞑目的不甘。
这种两极反差更让李砚初心里那种仇恨愈发的变得强烈起来。
直到一股飘香的味道渗入鼻孔，饥饿再次让他清醒，脚步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抬头看“墨涟居”三个大字，双腿不受指挥的朝店门走去。
二人并不知道，这里是京都四大名店之一的墨涟居，进出这里的非富即贵。
看着二人，店小二李三并未拒绝他们二人进门，反倒是热情的上前打起招呼。
“二位，想吃点什么？”
而店内的掌柜先生早就发现他们，呵斥店小二一声。
“李三，忙你的去。”
说话间，掌柜先生放下手中的算盘，走出门外，问：
“是潮州来投亲的？”
此时，茉茉拉着李砚初的手，她虽然年纪小，但眼力见一点儿不差，这种高雅之地不是他们能来的。
怯懦的躲在李砚初身后，拉着他的衣角提示他离开这里。
见状，李砚初回身，特意的蹲下，还是那种微笑表情，安慰道：
“莫怕，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吃午饭。”
捏了一下茉茉的小脸蛋，掌柜先生却一脸的不屑。
李砚初回话：
“渝都人氏，路遇妖患盗匪才成这般模样的。”
此时，掌柜先生送走一位熟客，转脸再次打量他们二人，眉宇间的褶皱让他不信李砚初说的。
“那就还是要饭的了。”
“这没什么丢人的，我大秦国民走到哪儿都不差这口吃的。”
“门边等，待会有人给你们吃食。”
“别进去，扰了雅客贵人的兴致，到时候我可护不住你！”
掌柜先生轻慢又不失礼貌的话语，李砚初听后有些无奈。
但对方说的也差不多，一路上坑蒙拐骗弄来的钱，都喂他们嘴里去了，破烂的衣裳给人第一眼不是乞丐能是啥？
这时候，一个长相有些冷峻的公子刚吃好饭走出来，正巧看着这一幕。
“潮州来的吧？”
“是渝都。”
茉茉替李砚初回了这句话。
“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秦国只有那地方出灾。”
说罢，这位公子给了茉茉十两银子后离开，伴随着的是掌柜先生客客气气的话语：
“唐公子，您慢走。”
这位唐公子给李砚初的感觉，满身铜钱味，他想不通为何所有人都能说出自己来自潮州，再想国公府那件事，他还是不打算承认。
“听到了吧，小唐公子可是大善人，待会儿吃饱你们自己去洛河码头乘船离开。”
“莫让户部的人带去难民营，要是弄进宫里，可就出不来了！”
听着掌柜先生的说辞，李砚初无奈再道：
“我们真是来住店的。”
掌柜先生再次眯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大概以为李砚初是饿岔神了。
这墨涟居吃一顿饭都得十两银子起，够一般人家户吃饱喝足半个月，更别说住店。
继而再对李三大声说道：
“李三，去厨房，端两个菜。”
“对了，再拿是十个馍夹肉给他们路上吃。”
这种刻意的瞧不起让李砚初差点发起火来。
“掌柜！我兄妹二人真是来住店的。”
说话间，李砚初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叶子。
见状，掌柜先生顿时两眼放光，不自主的接在手里，牙咬一试，心里咯噔一下，是真的。
明白是一场误会。
而李砚初想要继续解释，还没等他说完，掌柜先生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语，华凤客气很多。
“得嘞，我信你。”
“楼上雅居，吃住十日。”
“李三，带他们上去。”
这前后的变化尽显人性的现实，可给李砚初好好上了一课。
进店，原本喧闹的厅堂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光看向他们二人，不难看出大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掌柜先生见状，有钱赚他可不会得罪任何人，故意放声说话：
“妖匪没要不得你们命，福泽定然不浅。”
“休息好，赶紧给渝都家里回信报平安，莫让家里人担心。”
说话间，李砚初二人消失在楼梯口，食客们继续举杯长谈。
两句话很有深意，顾及了墨涟居的面子，也保护了李砚初方才露财之事，至少有心人不敢轻易对渝都来的人动歪心思。
楼上，李三安排好居室，下楼端吃的而去。
入室，迎面就是锦州绸缎做的床榻，茉茉很想躺上去，又怕弄脏了赔不起。
这一幕可让李子一看在眼里。
“困了就睡，脏了让他们换。”
“要花钱。”
对于这小财迷，李砚初也不知说什么好，再道：
“没事，少爷我现在有钱。”
“还没吃饭呢。”
“没事，待会儿我叫醒你。”
“不了，我在这儿坐着等就是。”
茉茉太听劝，李砚初不再多说。
没多久，李三带着几个人端来十几个菜，还有一壶酒。
“公子，您慢用。”
“有事拉门上的响铃就成。”
闻言，李砚初知道对方是刻意的，这种混迹大场合的小人物很聪明，自己却有事会问，便给了他一两碎银让其退下。
那边的茉茉已经开始啃食百花梨烟熏的燕京烤鸭，还可劲的让李砚初赶紧动手。
轻微摇头一笑，李砚初还是习惯规规矩矩的吃……
长安的菜，口味与前世的家乡菜很像，尤其是那壶酒，飞天也比不上。
吃饱喝好，床上的茉茉抱着那小袋金叶子，不剩酒劲又爱喝的她，还不忘拿大黑伞遮挡，然后开始数落李砚初。
“少爷，我们不能这样，钱很难挣的，要省着点用。”
论理财这一点，李砚初确不如茉茉，她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小守财奴，一路上糊弄得来的铜钱碎银，可都是她算着用的。
当然，茉茉的话不无道理，人不能得了财就忘了本，但也不能得了财就不思变。
所以，李砚初在决定来长安的那天起，他也没想过要离开。
便肯定的说道：
“不用省，少爷我会挣钱给你用。”
“少吹牛，这路上要不是我精打细算，咱不知要多饿好几顿。”
“没吹牛，咱就留在长安，还要在这里活下去。”
此言一出，茉茉顿时没了困意，大眼瞳很认真的看着李砚初，在他面前比划手势。
看出来茉茉不可置信的样子，李砚初肯定一笑，再道：
“不骗你。”
“真的？”
“比那金叶子还真。”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你就安心睡你的觉，听我的就成。”
“不拉钩，茉茉信少爷的。”
她对李砚初的信任就是这样的本真，当然李砚初也不是为了哄骗她。
前世，李砚初是一位年轻才子，他除了生孩子不会，很多事都做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尤爱练武与剑术。
那时，他一个人在一座道庙内，不问世事，每天都在精心研学，靠着香火钱活着。
今世，他也得靠着前世所学，在长安活下来，把事情弄明白，把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