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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 章 我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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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市?”

    “是,阿娘,高将军已接密令召集匠人改良船只,听说海域各国珍宝无数,习俗奇特,汉时张骞出使西域诸国,我大周昌盛何不效仿?”

    李宁白掩下哑然思索着此举可行,张骞出使千百年来传为佳话,武帝也为后世君王所推崇,若能成功可使朝堂鲜活起来,此次文武举世族有得闹,届时给一杯好处安抚一二。

    “宥儿”

    李宁白轻轻地摩挲着女儿柔软的发丝,手指间传来的触感让她的心安定下来,她的孩子横冲直撞护住她,做母亲的教养自己,爱护她是天然的。

    “一国储君自当贤良方正,宥儿,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收敛起棱角,面上温润如玉,任谁也无法看出你下一步走向何处。”

    “我儿护国护家劳累,该沉下来收收百官民众的心了,打打杀杀不适合储君。”

    李宥嘉一颗心被推远又拉近,煎熬着,手脚没了力气如断电般垂下,额前碎发挡住脸颊,影影绰绰间她回顾过往。

    是我鲁莽了!

    李宥嘉咧嘴露出一个笑,唇线扯动,脸颊僵硬住,她紧紧抿唇不再笑了,哭丧着脸硬挤出来的笑太过骇人。

    “宥儿说过的话我从未忘过,世家大族盘根错节,新旧糅合更难剔除,朝堂之上那些隐藏在深处的蛀虫才最可怕。”

    李宥嘉手指动了又动又垂下,这次她挫败的指尖被人稳稳抓住。

    “宥儿,去读书吧!阿娘会为你选些陪读。玄甲军选出那批年轻郎君阿娘会按你想法洗去身份荐往各州府,留守的会替你训出一批府兵,专属你的。”

    李宁白迎着女儿眸子轻拍她后背,继续道:“白将军已秘密调换皇宫各处人手,城防重新安置,我身边不缺人。”

    母女俩一问一答着慢慢睡去,夜色渐深,弯月隐入雾气中,正是熟睡时。

    被窝里暖烘烘的,李宥嘉耍赖了一会逗得几位女官又哄又劝的,不情不愿离开被窝换上衣袍,用完早膳又回来躺了进去。

    “殿下这早午膳放在一处了!”

    耘湫丢几颗香丸进炉,又夹放些炭将炉火拨开待新炭染上火红才盖上盖子,蹲坐在榻上双手托住脸颊瞧着。

    “你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吗?听说你换了不少吃食回乡,亲戚走完了吗?”

    李宥嘉拉开盖在脸上的被子,侧身看向她一脸惊奇,复又道“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没有,殿下想差了,叔伯姨舅家孩子多,奴热闹几日归家后只觉家中冷冰冰的,又不好再打扰她们,想着早日当值了陪陪殿下,谁想,殿下在睡觉啊!”

    李宥嘉捂着嘴角嗤嗤笑了会,故意板着脸吓她,逗得耘湫鼻涕眼泪肆流,又允了她出去玩雪才止住。

    御花园积雪被堆积成一块一块的,宫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抟了雪团子互扔,假山石上有一道身影掠过,树冠上的雪簌簌落下扑白了树下几位歇脚的宫人。

    惹祸高手拱了火却不得全身而退,被那几名宫人呼朋唤友的围追堵截抓住,玩闹中拖进雪坑里,任人砸雪球。

    离近了些能听到笑骂声,求饶声……

    耘湫跃跃欲试,眼神里止不住的向往,对上殿下眸子欢呼一声飞扑下去。

    李宥嘉沿着宫道慢悠悠走着,宫道两侧宫人远远瞧见她纷纷行礼退下,阿娘新指派的宫人名叫丽江在一侧喋喋不休讲着话。

    “陛下一早出宫赏雪,午后秋吉女官使人来报陛下临时起意要去洛阳行宫登高赏景,要殿下自便,只一样殿下不得进紫宸殿批阅奏章。”

    各部院落院门紧锁,阶下积雪厚厚一层,李宥嘉路过舍人院时听到内里有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仔细听了会一男一女两道声线,女声显然是男子夹起嗓子学唱的。

    仆令出列请示,李宥嘉愣了下才看明白她误以要进内训示,摆摆手挥退了她,又继续向前走。

    走出昭庆门李宥嘉挡住眼睛看天,太阳高悬空中,光芒微弱却不刺眼,随手脱掉外袍又继续向前。

    西南角方向是回东宫,李宥嘉意不在此,抬脚跨进内院自有宫人快去去东宫取回鞋袜衣袍,内殿支起炉子宫人铺设好恭敬迎上殿下入内。

    李宥嘉褪去鞋袜光脚踏上红线毯,触脚柔软细腻,香炉已升起团团烟雾,灯烛明亮,她挽起裤腿坐上罗汉床,接过宫人递来帕子擦拭干净手心手背,捻起一枚干果扔进口中。

    入口酸甜刺得人一激灵,歪扭的身子瞬间绷直。

    “殿下”

    宫人推着衣架进来,隔着屏风李宥嘉虚虚点了一套衣袍,宫人进内服侍她换下裙装穿上圆领镧袍,束口裤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乌皮靴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摆在一旁等待着主人穿上它去赴约。

    “殿下,球场管事求见。”

    “宣”

    一位鬓角花白的老内监颤巍巍进内,噗通跪地口呼“殿下千岁”,待被宫人搀扶起来安置坐下,复又开口:

    “殿下,天寒地冻的看些乐子松快些,奴听闻殿下擅马术,孩子们练了许久马球日夜盼着殿下前来一观,不巧天公作美殿下今日游玩至此,不成样子的玩意儿只求博殿下一笑。”

    李宥嘉微微颔首,眉宇疏散开来,来了些兴致,含笑道“监作可勾起孤兴致了,丽江,去东宫取夜明珠十斛,笔墨纸砚各十。”

    老内监诚惶诚恐地弯下腰去,膝盖跪地,双手伏地,额头轻轻触碰到地面,说道:“奴谢殿下赏脸,谢殿下。”他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眸清明了许多。

    “男女对打。”

    李宥嘉轻轻吐出这句话,眸子看着窗棂上跳动的灰尘,抬手挥动几下。

    “殿下,这帮孩子是获罪没入掖庭的,男女对垒怕是女队不济啊!”

    老监作面露哀切,唇角颤巍巍了许久,不敢拂了这位殿下的意思,心里悔恨不已,想着自个年岁大了力所不及,想求个露脸机会,可谁想竟是自寻死路啊!

    “殿下,求殿下三思啊……”

    “今日不成?那就初五比,监作回去好好教导一番,孤很期待。”

    李宥嘉静静地卧进罗汉床里,闭眼假假寐。宫人们看到这一幕后极有眼色将这位还想继续求情的监作请出去。

    东宫里一草一木同李宥嘉离开时别无二致,来往走动的官员少了许多,李宥嘉快步绕进后院练武场,马儿嘶鸣着似是感触到主人气味,欢快的抬起蹄子踢踏不停。

    “好好好,好马……”

    李宥嘉接过缰绳踩着马凳上马,勒紧缰绳才接过马鞭,待周围宫人退回马厩,扬鞭策马,同马儿一同奔腾着。

    凌冽的风迎头暴击如刀剑般向衣襟里钻,马儿不知疲倦的奔跑着,鬃毛摆动着。

    一圈,两圈,……五圈,六圈……

    李宥嘉感受着手心传来刺痛,勒紧缰绳,马儿慢慢放慢脚步,她将马鞭挂在腕上掌心摸到脸颊。

    冰,刺骨的冰。

    “呼……”

    李宥嘉呼出一口暖气,吸入更多冷风,咳咳咳……冰得她咳了好一会缓过来。

    宫门口,屋檐下,有宫人搀扶着点灯,用钩子挂上去,一排宫人守在马场入口处。

    不等仆令安置好马凳,她侧身滑了下来,扯下马鞭扔给他转身出了马场。

    一路向内几个熟面孔恭敬跟随着,李宥嘉在西院做的事已经传开,幕僚们你看看我我挤挤你颇有一副谁先发言谁挨骂的意味。

    书房里茶香四溢,烛火明亮,李宥嘉坐在主位,端起一杯白水灌下,不尽兴又要了一海碗白水。

    “无事?”

    “某瞧着殿下所饮甚是解渴。”

    回话之人耷拉着眉眼不敢看身后那群同僚,有脾气爆的冷哼一声他可不聋,更瑟缩了些。

    “钱公尝尝,不过是冷水煮沸放至温热,比不了茶汤,诸公还是饮茶好些。”

    众人齐齐行礼呼道不敢不敢,歌颂一番白水。

    脾气火爆那位道“某听闻殿下欲令掖庭罪奴比赛?又要男女对垒?”

    “冷谦,不可对殿下无礼。”

    钱榕呵斥一句,拱手道“殿下勿怪,冷谦就是这个臭脾气,他心系殿下安危一时情急,万望殿下勿怪。”

    “无妨”

    李宥嘉手指拨弄着桌案上大喇喇摆放的太子玺,又捧起来左右上下翻转着看了许久。

    “冷公脾性我知道的,冷洗马,管理图书这半年可后悔曾追着孤骂?”

    冷谦眼皮耷拉忍了又忍方道“为臣者劝谏储君是本分,殿下就算看某不顺眼贬去漏刻鼓角,某愿往。某……”

    钱榕顾不得礼仪飞扑过去摁住肩膀死死捂住嘴,眼睛眨得都抽搐了,狠狠踹了他一脚,已然失礼,背对殿下没什么了,大不了一块罚。

    他抬右手捏捏两颊颧骨缓解下面部紧张,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转身认错。

    李宥嘉含着笑掂了掂太子玺,打量着这七个活宝,这几人或多或少有些不可说,不然也不会被排挤到一降再降,当初大郎二郎被撺掇着争储位,东宫漏成筛子了。

    新出炉的皇太子没多少话语权,贼獠杀一杀,添一添的,她这位太子从不在东宫过夜饮用东宫吃食。

    “冷洗马,钱公意思是别说了,这位储君可不是泥人性子,秋后算账,一刀一个,砍头跟玩儿似的!”

    “殿下啊……”

    钱榕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趔趄一下扒着伙伴肩膀才站稳,要哭不哭的话梗在喉咙里出不来,殿下说的好像没毛病。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几位怪有趣的,孤想瞧瞧这半年东宫里有何变化?几位主事人讲讲吧!”

    李宥嘉忽得起身走了几步停下看向那几位,皮笑肉不笑道“边走边看边讲”。

    “殿下,天色深了!”

    钱榕话还没说完小老弟已经跟着出去了,扶额苦笑,对着剩余五位道“将各自管辖的规整下,稍后我领殿下去看。”

    殿外已响起冷谦高喊“殿下,东宫人手不够,某掌司经局、典膳局、和宫门局。”

    “哦?冷洗马事物不少。”

    “某闲不下来,宫门局是从老张手中抢过来的。”

    “挺厉害的”

    …………

    钱榕一脸乌黑,这嘴没个把门的,他忙向老张拱拱手致歉快速追了上去。

    司经局,如同它的名字,还未进院子一股浓郁的墨香夹杂着陈锈木材味激的李宥嘉捏了捏鼻子。

    冷谦左拐右拐带领殿下进了他办公书房,大门一开,墨味更浓郁了!

    “殿下瞧瞧,某这书房进入是有巧思的,您看。”

    说话间冷谦吹亮火折子踏进屋内,拐来拐去绕过一捆捆随意摆放的书轴册子站定,一脸可惜道“殿下明日进来瞧瞧吧,书山垒成不易,殿下不熟悉若撞到了岂不是某失职?”

    李宥嘉适应光线,借着月光和屋檐下摇曳宫灯看清,书房里下脚的地少得可怜。

    钱榕脚下生风赶来听到这句,爆揍同僚的心腾腾升起。

    “行,明日再来。”

    “殿下,您别看这么乱,某是想将一年各项规整到一处卷帛,用不着的就依照流程焚毁了。去年东宫各项因人员变动有些含糊不清,某闲来无事就参照往年估算出大概,待今年底某重新核算。”

    钱榕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挤进去封住他嘴,无奈殿下在门口站着只得作罢。

    “典膳局的差事某寻到膳房又托秋吉女官,整理成册子,殿下回东宫可依照册子点餐,某提了一位典膳郎和一位典膳丞考察了五个多月,殿下尽可放心。”

    冷谦举着火折子倒退着退出来,快到门口转了过来,迎上好友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钱榕气得深深呼吸几下,拽紧衣袖咬牙切齿道“某得殿下看重掌官吏政事,请殿下随臣来看看别处。”

    “殿下,臣有一问。”

    冷谦不看钱榕脸色,止不住脸上得意,笑容逐渐放肆,拱手道“臣想问殿下东宫属官增添人员吗?臣有几个人欲荐给殿下。”

    “不用,钱公、冷洗马和诸位管理得当,东宫这些日并未闹出笑话,很好!”

    “冷洗马有人才举荐,孤明日见一见,如有意愿可入朝当值,东宫庙小甚是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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