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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 章 那就一去不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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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番缩进被窝里,耷拉着脑袋,大红灯笼硕大的头弯下有种滑稽的感觉。

    “你这傻系统怎么不找个聪明的宿主?我合理怀疑你被其他统阴了,配个我,唉~头疼……”

    李宥嘉戳了戳番番头顶那片雪,触手冰凉,小家伙脑壳耷拉的更低了,一不留神翻了过去。

    “噗嗤”

    李宥嘉背着手头靠上去,喃喃自语。

    “我记得高中学过的历史上讲唐朝灭亡内部原因是中央政府衰落,藩镇割据;政治上内斗不断宦官专政,经济上土地兼并严重;士族党争,农民起义等。外部是边疆战事频发,胡人入侵,国力大幅度下降,无力抵抗。”

    番番顾涌顾涌挪到宿主胳膊上,舒服躺下,面板随着它心情给宿主竖起大拇指。

    {宿主挺聪明的嘛!可现在历史同你熟知的不一样哇~稳住,我们能赢!}

    ()

    李宥嘉头疼,这系统怎么傻乎乎的!做宿主的傻乎乎的,系统也是这个鬼样子!不想活了,给块豆腐吧!

    “唉!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穿越女怎么斗得过世家精心培养的贵女?”

    系统适时给出疑惑表情:

    _

    李宥嘉心塞塞,她拍拍胳膊上番番,呼得坐起。

    “朋友们,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根正苗红的青年要战斗!”

    “番番,你记得把唐朝知识搜罗出来,记住,所有的,还有我所处的世界法律、土地改革、经济、制度等,所有所有的,我要挑灯夜读。”

    太极宫承天门鼓声响起,各条南北向大街鼓楼依次减弱,李宥嘉从繁杂的律法条文中抬起一张苦瓜脸。

    “放个官职解说换换脑子!”

    承天门鼓声再次响起,白苍轻敲房门小心询问“公主,可要用膳?”

    “放门口吧!”

    白苍听着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由担心起来,又怕贸然冲进去惹怒公主,只得守在门口。

    第五波换防。

    白苍心里默默计数,她将门打开个缝隙,瞧见床帐里时不时翻动几下,又烦躁呜咽几声,安心关上门继续等着。

    “咚咚咚”

    各处挂起宫灯,皇城里点点光亮汇聚,白苍被这一幕幕光点所吸引,那一处灯光像只兔子,那一处像大雁,那一处像鱼,……

    从未见过的美景原来在皇宫里。

    李宥嘉哀怨的瞥一眼番番,痛苦的扯起头发编辫子,又拆开,一头乌黑秀发被她揉成鸡窝。

    “我为什么要受这个苦啊?苦读二十多年还是吃上了没文化的亏啊!”

    李宥嘉生无可恋,生命渺茫,生死置身事外,……

    谁告诉她穿越好她想捶死谁,当公主好吗?不好,没志向的就被弄死,或和亲,或嫁人,有志向的这个朝代适合你,可以争一争那个位子。

    文官官阶分九品二十九阶,武将为九品三十一阶,又有流外九等,学了这么久她又忘了公主到底属于几品?

    苍天呐~大地呐~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啊?

    番番拿帕子擦着不存在的汗珠,低声劝着。

    {宿主啊!一口也吃不成个大胖子,咱们慢慢来哈~不要灰心,奥利给!}

    李宥嘉看它一眼,又一眼,再一眼,呵呵呵呵个不停,有种疯魔般的美。

    “从我到这里不到两年就会被送去皇陵,驱除权利中心,吹七年风沙,回来了啥都不懂当一年皇帝,然后嗝屁,番番啊,你很闲吗?”

    番番默默闭嘴,手动拉上拉链。

    李宥嘉烦躁的很,躺了许久,见到个白将军,得他帮助有了个贴心侍女,而消息来源就是听那些天墙根,还不确定真伪。

    阿娘叛逆值上涨也没什么大用处,等她想法子,万一恋爱脑发作了,不就是送人头?

    阿耶阴招不断,先是有毒珊瑚树,再是送她住进东宫。

    李宥嘉回看缩在角落里的系统,它正在用被子裹紧自己,系统还是有用的嘛!

    能查剧情,也能提前预防,就当有个生活指南了。

    废物自己和废物系统,双废物组合。

    李宥嘉光着脚踩在地上迅速跑到窗子后面,打开一个角她看到了皎洁的明月高挂在空中。

    十五月亮十六圆。

    今天十六了,她来到这一方小世界已经十六天了。

    “莫道天涯无知己,何处明月不照人”

    李宥嘉耷拉着脑袋,她想家了,想她的父母兄弟,想她的二三好友。

    可惜,剧痛袭来时她已经死去了!

    死去的人不复存在,活着的人总要生活。

    望着圆盘样的月亮,眼泪止不住落下。

    “我不要在这个朝代,我有爱我的家人和朋友,为什么要担负别人的性命,乱世先杀圣母,我不是圣母,我才不要担负别人的性命,不要。”

    “公主念得是张若虚的诗?”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是白苍,她声音有些哑,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

    “公主喜欢《春江花月夜》吗?奴给公主唱,阿耶教过我。”

    李宥嘉心不在焉“嗯”了一声,跑了出来,两人一起坐在台阶上。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

    歌声清澈悦耳,如溪水潺潺流动,白苍在几处还精心设计了高低音。

    李宥嘉手指跟着打节拍,酸涩的眼睛微眯起来。

    夜风扑面,不知从何处吹来夹杂着花瓣,小溪抱着托盘放在二人中间悄然退下。

    李宥嘉手心夹起夜光杯倒上葡萄酒,又替白苍斟满,晃悠着身子仰头饮下,歌声戛然而止。

    “公主没吃饭食吃酒伤胃……”

    “没事”

    李宥嘉躲避开,又斟满,晃悠几下站在月光下,踩着脚下影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开口道:

    “白苍,你喜欢皇宫里的生活吗?”

    白苍点点头走来出来站在一侧,小心翼翼替公主去掉头发里的花瓣,以手为梳替她打理好头发。

    “白苍,我问你个问题,东汉末年分三国,魏蜀吴三分天下,诸葛亮病死在北伐途中,刘禅举国投降归顺大魏。世人提起诸葛亮大多在骂刘禅,刘禅更有乐不思蜀为后人不耻,你如何看?”

    “公主,我认为世人对刘禅误解太深,刘禅有守城之功。后蜀内外战争不断,北伐失败已成定局,再战百姓吃不消。”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朝堂更迭,世家兴衰,大多是权力斗争,而百姓却是切切实实受苦受累,若刘禅处在其他朝代,虽开创不了伟业,也是一代明君。”

    李宥嘉默不作声听完,又替自己斟满吸溜吸溜吃了几杯酒,头脑越发清晰,她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如何?不要说恭维的话,我想听你说。”

    白苍扶住摇摇欲坠的公主,两人背靠寻杖栏杆毫无形象坐在地上。

    “其实我同公主见过一面,去岁宫宴上,公主一身华服,远远瞧着金尊玉贵。再后来阿耶送我进宫陪公主,我眼中的公主胸中自有丘壑,对他人有礼疏离,不着痕迹关注着身边人。”

    酒劲上来,李宥嘉有些困意,头一点一点靠在白苍肩膀,她想问了话还是出口。

    “若是你自身难保,却有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权利?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重量会压垮你呢?”

    白苍手上用巧劲将公主打横抱起,小公主哼唧着攀着她脖子一个劲问她要答案。

    “若是我,我会拼死一搏,粉骨碎身也在所不辞。”

    李宥嘉头晕晕的,她挣扎下来,歪歪扭扭向前走。

    “好,好,若一去不回,那就一去不回吧!”

    李宥嘉被小溪从被窝挖出来,她还一脸懵抱着枕头发呆,一番梳洗等候早饭。

    拳头大小的馒头,猪肉馅包子,铺层细碎辣椒的花卷,小蒸笼摆放整齐的烧卖、蒸饺,配几道凉拌菜和一碗黏糊糊的粥。

    李宥嘉心不在焉吃完包子,又夹了几个蒸饺配醋汁就着吃,那碗黏糊糊的粥汤匙在里面都能立起来,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小溪,来碗热汤吃。”

    一名侍女提书盒放在侧边,李宥嘉一眼就没兴趣了,眼睛疼。

    “你陪我去上课。”

    “喏”

    “带些肉脯,猪肉,羊肉的都要。”

    李宥嘉第一次去怕饿着自己,一路晃晃悠悠,心惊胆战的骑马,拖拖拉拉到了崇文馆,很不幸,她是最后一个进入学堂。

    崔太尉坐定,手中书卷翻开,微抬眼皮瞥一眼公主,不叫坐也不说责罚。

    “崔太尉安,学生头一回来崇文馆上课延误了,请您责罚。”

    李宥嘉躬身行礼拜下,小溪跟着拜下,其余皇子公主紧紧盯着崔太尉。

    “贵主唤我学士,后面站着听课。”

    “喏”

    李宥嘉拿过书盒找了个位置放下,左右看看是哪一本,取出拿着站在最后角落。

    不多时,崔学士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学习的是《郑伯克段于鄢》。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

    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

    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皇子公主依次被叫起回答见解,崔太尉捋着胡须但笑不语,这篇文章来的时机正好,每一位学子回答时他都会做以点评,并引导着继续思考。

    【这崔老头会选啊~快到我了吧啊~你们说少一点到,我没得说了,紧张,肚子疼,不行,我要尿遁……】

    崔太尉拿笔的手一顿,目光犀利直直穿过去,解说见解的正是五公主,她艰难躲避开目光,不由自主吞咽下口水,声音颤了又颤。

    三公主嘴巴都没张啊?

    崔太尉巡视全场的目光撞上李宥嘉,她故作镇定缓缓转开,心里却炸开了,淡定不了一点。

    【啊啊啊啊……他不会要叫我吧?还有三个人才到我,娘娘啊~救命啊!好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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