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生
这天空中有几云几风，这山水中又有几秋几色。纵使外界无比嘈杂，苏林现在所待的村庄依然宁静，其实他不止一次想过隐居在此，可这也只能是幻想，看这百草花语低吟，鸟燕出林高语，还有一个令他莫名安心的小身影。
“苏林，起床啦！”常清梦激动地在苏林的房间里捣腾。
“怎么起这么早？灯会不是晚上吗？”苏林揉着眼睛说道。
“灯会是在晚上，可还有村子里的活动哦~”常清梦兴奋地说着，从围巾里叼出一块糖含在嘴里，表情看上去美美的，看来很是喜欢吃糖。或许是因为常清梦以前的日子都比较苦，所以对甜食的喜爱程度颇高。
“村子里的？做的什么活动？”苏林也好奇起来。
“每家每户都准备一盘菜在村庄中心拼大宴，大家聚一块吃个饭，晚上才有些人跑去镇上参加灯会。”常清梦小嘴里含着糖，带着些许鼓气地说出这句话，看着有些可爱。
“那我……也去准备准备吧！”苏林说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到门口时遇见了王婆，她正催促着其他侍女在后厨生炊烧火。王婆作为村庄中最富有的人，而且与烛川新政府有关系，其富裕程度恐怕比镇上的一些大亨还要高，村中地位更是高于村长，也正是因为如此，村庄每年大宴中的丰菜、硬菜都是她一家包揽的。
王婆见苏林来了，表情也温和起来，低声询问道：“苏先生……怎么起这么早啊？”苏林也礼貌回应，随后便问向王婆：“清梦好像挺喜欢吃那些糖，我想问问是哪家做的，我看能不能学学……”
而王婆先是看了看苏林，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常清梦，便大方地笑了起来，说道：“苏先生也有兴致来参加我们这小村庄的活动？哈哈哈哈，那糖啊，是清梦这姑娘自己做的~”
苏林听后吃惊地回望常清梦，眼神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温柔和喜悦，这让他更佩服这个残疾姑娘起来。
“嘿嘿嘿，我厉害吧！想学就跟我过来吧！”常清梦说罢，便咬着苏林的袖子的就往厨房那拉扯着走，王婆一脸姨母笑过后则是集合了后厨忙活的侍女，她们听突然要空出厨房有些不解，就算苏林两人进去一起也够的，而且还有几道菜还没开始做，而王婆则是十分平静。
村长在家正美滋滋地嘬酒，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去开门，来者是露着笑脸的王婆和几名灰溜溜的侍女。
“王婆……您老人家怎么来了？里面坐！里面坐！”
“村长啊……我们来呢，就是想借一下你们家的厨房。”
“哈？”
至于苏林和常清梦这边，苏林被这种牵着衣袖走的感觉呆住了。之前在战场上因过于警惕，衣袖和手腕基本被碰一下都会有极大的反应，而那时只有一人拉着苏林的衣袖走过，那人自然是陈若。
“苏林，已经没事了！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那一幕幕刺激着苏林的情绪，而现在的苏林仍然平静，眼前常清梦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看来在潜意识中苏林已经完全接纳了常清梦，而与陈若的相比，常清梦的牵引多出了些许安心与信任。
此时，村中央已经摆起了大桌，而且陆陆续续的有美食被端上了桌，虽说只是一些开胃的小菜，但还是显得十分诱人。
徒丙：“我想吃……（指了指村中央的大宴）”
徒乙：“大姐，我也想……（发现大姐没有回应）欸！大姐！”
（ 徒乙徒丙一齐回头发现徒甲正啃着一根烤羊腿）
徒乙：“大姐，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我……也去偷点！”
徒丙：“啧……大姐，你都这么胖了还……（挨了徒甲一锤）”
苏林和常清梦来到厨房，常清梦也松开了嘴，开始在里面翻起橱柜，在她正不停忙活的时间里，苏林在心中不禁感叹着常清梦是一个多么温柔、坚强的女孩，她在昨天还因自己可能要离开而哭泣，而自己今天仍在承受她最大的温柔。
“别发呆啦！看好我接下来的操作步骤……”
“哦哦……好的！”苏林凑近了一些，宽厚有劲的胸膛紧贴上去，一时的身体接触让常清梦瞬间红了脸。
“对……就是这样……就这么看着我，哪也没去。”常清梦忍着小脸上的炙热开始糖果的制作。
常清梦演示了一遍后，苏林有样学样，第一次做出的成品看上去有些一言难尽，而气味上也是一股酸腻的感觉。
“额……没事的！对初学者来说已经很棒了！”常清梦安慰道，苏林则并未回应，而是一脸痴呆地沉思起来，他好奇常清梦是如何在只用嘴和脚的情况下把糖做出来的，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心中甚至有这么个声音：“这些长得像混沌种一样的玩意儿是我做出来的？”
苏林还在尝试，这一次常清梦来到苏林前面，在他双臂下开始准确地指出苏林在制作过程中的错误，苏林也因这有些脸红。经过几番努力，苏林成功做出了一份像样的成品，外表和气味上都没什么问题，可他自己仍然不敢亲口尝试一下味道。常清梦却是大胆地叼起一块糖果往嘴里送，苏林见此也紧张起来。
“嗯……感觉上与我做的不太一样，不过很好吃哦！真的！我……好希望以后也能吃到……”常清梦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背对苏林的她眼中闪起泪光，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苏林见此情景，不由摸起常清梦的头安抚道：“糖什么时候不能吃，想吃……就一定会有！”他说完，两人才意识到一件事——刚刚苏林摸了常清梦的头，看上去十分暧昧。
“不……不好意思！”苏林紧张地把手收回来，脸也更红了。
“没事的……”常清梦也一下将头缩进围巾里。
正在两人尴尬之时，门外也传来动静，是王婆的声音：“苏先生，清梦，开宴啦！”她说得有些小心，貌似在担心自己会打扰到什么。也是她这么一喊，苏林顺势回道：“好的，我们马上过去！（转向常清梦，声音轻了一些）清梦，我们走吧！”说罢便扶着常清梦的背出了门，还带上了刚刚做出来的糖果。
到了大宴上，苏林和常清梦坐在一起，两人的糖果也随着他们的入座端上了桌。苏林看村民们相互之间都有说有笑，不禁有些恍惚，不同于战场上的血肉横飞和帝国间的勾心斗角，可能这种简单的幸福才是屠种卫们拼死拼活守护的。
一直到村里几个孩童从苏林身边打闹而过，苏林才回过神来。随着氛围越来越热闹，他也开始局促起来，双手在自己大腿上摩擦起来，他无意中看向一旁的常清梦，那姑娘已经开吃了。吃得正香的常清梦也注意到苏林的目光，四目相对时，情丝绕空成佳，灼光入双双清瞳，妙得好不像话。她看着苏林，又沉思了片刻，随后小脸上又浮出一笔不轻的红晕，先前灵巧的她此时却笨拙起来，僵硬地咬住叉子挑起一块嫩肉放在苏林的碗中。
“苏林……尝尝看……王婆她们做这个的时候，我特意拜托照你的口味来的……”常清梦艰难地将话吐出来，脸也更红了些。
苏林顿了一下，又不急不慢地品尝起来，确实很合自己胃口，这也不禁让苏林对常清梦又生出些许好感，脸也不自觉红了起来。他也开始给常清梦夹菜，这也确实让身为残障人士的常清梦方便了许多，像这样暧昧的气氛也引起了不远处几个大宅院侍女的注意：
“不是……这就夹上菜了？！”
“不会真让这丫头成了吧！”
苏林正吃着，突然又察觉有人在偷偷接近席宴，于是也警觉起来。一直到一只小黑手悄悄伸向了苏林做的那盘糖果，苏林迅速用手拍打了一下，那只黑手也吃痛缩了回去。苏林低头一看发现是徒丙，他正一脸委屈地摸着自己被拍打的手，仔细一看脸颊处还有一道巴掌印，头上甚至还顶着两个包，看来是徒甲的手笔。
“怎么了吗？”常清梦也察觉到动静并问道。
“没什么，你不是喜欢吃糖吗！我做的这些你多吃点呗！”苏林说罢便示意常清梦继续吃，自己则又低头看向徒丙，他正孩子气一般流着泪，见这副可怜的表情，苏林拿起一根鸡腿悄悄递给了他。徒丙虽仍是流着泪，可眼神中多出了些许感激，随后竖着大拇指偷摸离开。
饭后，苏林和常清梦便也出发前往镇上，正因为是午饭后就出发，时间上很是充裕，所以路上他们并不急，一边吹风赏景，一边闲聊玩笑，显得十分轻松自在。徒甲乙丙三人则是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徒乙：“他们明明都发现咱了，咱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徒甲：“职业素养……”
徒乙：“还是大姐你有格局！”
徒丙：“鸡腿……真香！（嘴里含着吃剩的骨头）”
傍晚时，他们也刚好到达镇上，街市上已经挂满了明灯，暖光铺在行人身上，显着十足的烟火气。虽说这小镇的规模并不大，可这节日的氛围甚是热闹，孩童嬉笑、佳人成行、合家欢乐之色遍于那道道妙灯下。常清梦一时间看花了眼，貌似无比兴奋。两人又在小摊上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像常清梦这样的甜食爱好者自然吃得十分开心。
“镇上做的糖就是不一样！”常清梦兴奋地说着，又看了看苏林，便又补了一句：“当然，没苏林做的有感觉！”随后又笑嘻嘻地在前面蹦跶。苏林也尝了一下，他早听闻烛川的糖是大陆第一，不只是味道，还有这种氛围也让苏林感到放松。
两人看着升上夜空的灯越来越多，便打算去买一个也一起放 。天也是彻底黑了下来，群灯随柔风挤进众星间，明亮下的幸福氛围更是让今夜美胜白虹。
“苏林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去一个叫‘南尚’的店子买灯！听王婆说，他们的灯是最好看的！”常清梦说完便叼着糖葫芦跑开，苏林也老老实实地在原地守着。常清梦来到店面这边，生意确实火爆，不过店铺很大，她感觉也没那么拥挤，只是琳琅满目的飞灯让常清梦很难拿定主意。
“小姑娘，这个灯你拿去。不要钱！”店内一位慈祥的老人提着一个很是别致的灯说道，他虽是在对常清梦说话，可眼神一直锁定着常清梦头上别着的“心上花”。
“老人家，您这灯……好像不便宜啊……”常清梦含着最后一颗糖葫芦呆呆地回道。
“这大过年的，比起人选灯，灯选人更吉利，而且这灯寓意好，它代表新年有新生！再说了，这灯已经有人付过钱了！”老者说完，便让店员打包好挂在常清梦身上，最后还说了一句：“万川节快乐！”这一切动作都很是迅速，常清梦正准备道谢，可突然不知怎的顾客多了起来，人群隔开了常清梦，将她挤出了店铺，老者也只是在里面朝她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常清梦也只得在人群中大声回应一声祝福，后又急忙跑回苏林那里。
老者见常清梦走远，便从后门离开店铺，他又走进一家酒楼，上楼的过程中，他本来佝偻的背也挺直起来。等他来到二楼，上身又突然下躬行礼，向靠窗的两个身影报告着：“魏大人！肖大人！灯送去了，而且‘心上花’确实开得很好，在下从未见过如此灿烂的！”魏凌听后便挥手示意他退下。
“真的能成吗？”肖古问道。
“多半能成……如果真的能和预想的一样，那【心驰】顶多算个屁！”魏凌回着，眼神中尽是期待。
“您说的是……他们在以后的变数影响？”肖古貌似也紧张起来。
“肖古……我其实不知道他们以后的影响，可正因如此……看不见的就是最大的变数！我们只能赌……”魏凌貌似是想到了什么，肖古也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好啦，来！迎新年了！”魏凌又摆出一副放松的样子与肖古碰杯，随后他又望向常清梦远去的方向喃喃道：“也祝苏林在今晚能重获新生吧……”
魏凌又无意间看向夜空，本无光的瞳中映照出万家灯火的暖意，只是这柔和中又有着抹不去的犀利和坚定。
常清梦也跑回到苏林身边：“苏林，咯！看看这灯怎么样！”苏林也接过灯开始观察起其结构，他不由感叹起烛川这方面手艺的精妙，苏林甚至能感受的灯里存在着些许符纹气息。
两人在那感叹了一会儿后又开始继续逛街，很快常清梦被一家精品店吸引了眼球，店内多半挂着平安娃娃的吊坠。
“哇！好漂亮！”常清梦盯着一个被羽翼拥护起的平安娃娃惊叹道，眼中更是满是光彩。苏林凑近看了看，发现那个平安娃娃与其他的不同，它和常清梦一样没有双臂，但它脸上的笑容让其带有一种远胜其他平安娃娃的幸福之感。
“那丫头，这是非卖品！”一声呵斥传来，而“那丫头”一词也让苏林感到不悦，他们转头望去原来是店中的老板，他正一边挠着痒一边不耐烦地向旁边甩头示意，两人也顺势看向他甩的方向：一群穿着和气质吊儿郎当的大汉正围着，两两比试地在扳手腕，外围是一些浓妆艳抹的女人，看着也是突出几分娇俗之气。
“黑牛哥又扳倒一个！”一个浪小伙在一边喊叫着，老板也讥笑着冲苏林和常清梦说道：“想要啊……扳赢其他人就可以了！”说完又直视起常清梦的双肩，还毫不隐晦地发出啧啧声，这一系列举动让苏林眼神暗狠起来。
苏林也大致清楚了，围过来的大多都是些社会上的混子哥，想在小情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力量，不过是吸引那些好面子的社会混混。而且苏林也明显感受到那个叫黑牛哥的会一点力量型符纹，只不过不是特别明显，效果也没达到军用程度。再经过观察，一些混子哥会借各种理由来老板边上，再悄悄塞钱，老板也会跟黑牛哥使眼色，两人绝对是一伙的，而且参与的内部人员绝对不止黑牛哥，应该会根据谁塞的钱多来决定拖长时间或是直接放水，不过是一群人花钱买面子罢了。
“这……好吧……”常清梦有些失落，她看着那些咋咋呼呼的男女，也只能沮丧地准备离开，可看向苏林时又让自己挤出一张笑脸说道：“苏林，我们先去坐船赏景放灯吧！”
“嗯……你先去找船夫租个好点的船。我吧……（看向老板）先去买点特此……”苏林温柔地回道，常清梦见苏林没被扫太大兴便听话先走了。苏林见常清梦又像孩子一样蹦开，便也伸起了懒腰来到那个叫黑牛哥的大汉面前。
“不是，小子！想跟你那残疾小女友争面子啊？你说你们不好好待家里，还来这凑什么热闹！”老板挑衅道，周围的社会男女也哄笑起来。
“我就是来试一试嘛……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儿扳手腕要是受伤了怎么办？”苏林冷冷地回道，老板则仍是嚣张地说道：“没本事就别来嘛，受伤了只能说明自己不行，一切后果均自负！”
“医药费都不给呀……我看你们这也赚不少了哦。”苏林语气也高调起来，老板则是向黑牛哥使眼色，示意他待会用全力，随后又没好气地冲苏林回道：“小子，乱讲话可是会跟自己惹麻烦的！你们开始吧……”
苏林也平静地把手搭上，对面前的黑牛哥细声说道：“你叫……黑牛哥是吧！要不要等你把符纹完全展开？”语气中尽是挑衅，黑牛哥眼神也凶狠起来：“小心待会你和你的小女友一样！”周围的人也纷纷等着看好戏，还有的甚至想亲自上去和苏林比试一番。
正在众人嘈杂之时，又是一声巨响，众人一下全安静了，几个反应快的更是直接跑了，老板也是被惊在原地。
只见黑牛哥右臂扭曲的倒在地上，手掌处明显骨折，桌子更是直接粉碎，而苏林则是表情凶狠的看向老板，他右手被【帝甲】包裹着，仅是气场就让老板流出一身冷汗。苏林又缓缓向老板走去，【帝甲】也渐渐褪去。
苏林很快就来到了老板跟前，没有言语，只是做出伸手的动作。而老板还是嚣张说道：“你丫砸场子是吧？！”他正说着，一记耳光就无情地砸在他的脸上，他捂着脸也开始惊慌起来。
“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吗？速度点……我没什么耐心！”苏林说着又是揪起老板的头，老板只得老实地将常清梦看上的平安娃娃吊坠给他。苏林接过吊坠，也平静下来，随后缓缓向门外走去，出门前还在前台留了些许钱。
“苏林，你怎么这么慢啊！”常清梦见苏林回来便说道，虽是皱着眉，但嘴角依然上扬着。
“抱歉哈，路上看灯看入迷了……”苏林也笑着回应道。
两人上了船，等其游了一段时间后，他们也总算是来到了镇中心的河面，头顶的飞灯也是不扫兴地拥舞着。很快，他们也点燃了灯，那灯罩上的符纹也亮了起来，灯在这明明淡淡中渐渐飘了起来。
等那灯升至半空，它便彻底亮了起来，灯罩也突然展开，从中浮现数道羽翼，紧接着又是一次携辉绽放，几只幻妙雅美的凤凰在灯边盘旋了几周圈，随后又华丽地聚在一起，无数晶莹光点在空中挥洒着，从中发出的灯光有种黯间明的美感，不管是其中的火光还是外放的暖光，它们都如溪河般呈流动状。在苏林和常清梦的视角上，那灯在群灯中似清湖游鱼，灵妙甚美。
两人见此情景都不由感叹，这都是他们第一次来看这所谓的“灯万川”，这种宏美之感可以说远胜万间大都。
苏林还在抬头沉醉于这灯暖美夜之中，常清梦则在一旁低头抿了抿嘴唇，看着貌似很紧张。
“苏林！”常清梦这一叫貌似用光了全身的力气，苏林也回过神来看向常清梦，常清梦见他看了过来脸更红了些，但眼神中的坚定没有减少半分。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留住你，不管是能力还是地位……我都没法和陈若比。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待在你身边！我……也愿意在剩下的日子里，用我最大的努力陪伴苏林你到最后一刻……”常清梦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不管你最后是留在烛川，还是回到南暮，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能不用再痛苦地活着！你跟我说过……会没事的！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相信我……只要活下去，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而我……会一直等你，一直为你……努力的……”常清梦说完便抽泣起来，苏林则是眼中映着暖光，默默待在她边上。
一只白蝶停在他们不远处，酒楼里的魏凌也感叹起来：“哟~这应该是苏林第一次被正式表白呀！”肖古也是紧张起来，看来不只常清梦一人着急苏林的回应。
回到苏林这边，他身子开始微微前倾，常清梦被这突然的动作惊得立直了身子。接着苏林轻轻掏出那被羽翼拥住的平安娃娃吊坠，他的眼神也在这一刻越发明亮。
“嗯……这个是……”常清梦惊了一下，脸也烧得更加嫩红。
苏林又凑近了一点，很是专注地将吊坠戴在常清梦的颈脖处，明亮的瞳孔中映着灯光下脸红的常清梦，他也是终于开口回复起来，声音很轻很细：“清梦……谢谢……”常清梦怔了怔，船也刚好靠了岸，常清梦也清楚船靠岸意味着时间到了，便一直低着头，苏林将这看在眼里，于是他牵起常清梦空空的衣袖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而他脸上也是挤着较为自然的微笑。
他们走后，三张上半脸从水中露了出来：
徒乙：“咕噜咕噜咕噜噜（大姐，这算表白成功吗？）”
徒甲：“咕噜咕咕噜（不清楚。）”
徒丙：“咕噜咕啊啊噜咕噜啊啊啊！（￥&！）”
徒乙：“咕噜咕噜咕（老三说啥呢？）”
徒甲：“咕噜咕噜咕咕噜噜咕噜咕咕咕（先别管他，向下潜，别被人发现了。）”
（徒甲徒乙两人下潜后，徒丙从水中站了起来）
徒丙：“我说我刚刚在水里没忍住放了个屁。”
两人原先下潜的水面先是一阵平静，随后突然炸出两个水花，徒甲和徒乙跳了起来将徒丙摁在水里一顿揍。
苏林和常清梦回到屋内之后，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一直到深夜，两人都熄了灯，而常清梦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将自己通红的脸捂进枕头里，脚趾不停抓放着，被子也有意地没有盖好，脑海里也一直回想着今晚和苏林相处的细节。
她又无意翻了个身，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刘海被吹动起来，她急忙坐起身子细细感受，确实有风吹了进来。
“明明窗户都没开过，哪来的风？”常清梦心里正奇怪着，起床看向屋子大门，门是敞开的。她又来到客厅观察，发现苏林也不在房间里，心中不由担心起来。紧接着她又看向大门外，很快就发现了苏林的身影，他正躺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呆呆地望着夜空中的皎月。
常清梦也跟着出去，来到苏林旁边询问道：“苏林，你怎么了？”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苏林也转头看向了常清梦，先是眼睛睁大了一些，随后又面带微笑地继续看月亮，但这次他没有沉默。
“清梦……我觉得我再怎么装傻也没用，逃避貌似没能让我感到安逸，于是……我决定回应你的情感：清梦，我也真的喜欢上你了。很怪吧，大家都觉得我不过是一条爱陈若到无可救药的舔狗，这么一说你其实就算现在开始讨厌我，我也不会怪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能给我一种其他人包括陈若给不了的安心感，这真的让我心里很舒服。甚至可以说……现在我才发现没有死和活着一直都是两种东西，以前的我不过是吊着个命不想死，而现在……我想和你一起活着！”
苏林说着这些，眼中一直闪着复杂的光，他又转头看向常清梦，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我……”刚开口就被常清梦吻了上去，苏林先是瞳孔放大了一些，随后眼中又泛起泪光。常清梦吻完，直接扑进苏林怀里哭了起来，苏林也紧紧抱住了常清梦，至少这一刻他不会松开，随后他又轻轻说道：“没事了……”
突然，苏林的【心驰】之力冒了出来，苏林见此先是一惊，随后紧张地护住怀中的常清梦，可【心驰】貌似并没有对常清梦产生敌意，而是从原本晃动的雷电状渐渐转变为柔美舞动的细流状，那好似丝绸的亲切柔和中却是散发出远超【心驰】的磅礴力量，它们温柔地牵住苏林怀着的常清梦，貌似是达成了某种联系，更贴切地说应该是共鸣。
“清梦……难道你对我……”苏林嘀咕着，他看着常清梦的状态，想到了当时在战场上自己激发出【心驰】之力时，就是因为心中对陈若十分强烈的情感。而像常清梦这种的，不同于【心驰】是苏林对陈若的单相思，而是苏林和常清梦之间的双向奔赴，单论力量纯度就是【心驰】的数倍。
常清梦也很快在这力量的柔和中睡去，貌似是这股力量的有意催眠，常清梦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常清梦来到了之前苏林那充斥黑白两帮人的梦境，她看着那两帮高大的人，面对他们的喃语，常清梦没有理会，因为她看见了儿时的苏林，他正蜷缩着在哭泣。常清梦走向他，他也抬起稚嫩的头，眼角的泪光中也因常清梦的到来而带有些许幸福，常清梦微笑着靠坐在他旁边，头也温柔地向他歪去，轻声说道：“已经没事了……现在，有我在了！”
常清梦说完，两人周边绽放出无数丝虹，黑白两帮人一举消散，只剩两人在那相互依靠着。
现实中的苏林也感觉到了什么，对常清梦的亲切感又增加了不少。而常清梦头上的“心中花”也发出几道洁白的光辉，这也意味着“心上花”的觉醒，它会护佑它的主人和其所爱之人。
苏林看着他们周围那些似丝绸清美柔和的力量实体，他清楚自己不再是活在【心驰】阴影下的单恋者，便不禁感叹起来：“清梦，我们一起迎接了彼此的新生，这也是只属于我们的【新生】！”
苏林将常清梦抱起，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屋，将常清梦轻轻地送回她自己的房间，还替她盖好了被子，走前还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并轻声说道：“清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