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玥姐
眼见此事情告一段落了,杨不予眼中神色一动,向前一歩深深躬身行了一礼。
“王爷,王府内廷恐要危已啊。”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李汉武皱着眉头,“何出此言。”
见此,杨不予抬头,“蔗子,李轻武,以初稚之身,刺伤了嫡子明丹之境的李轻风,即使世子轻敌不觉所致。”
“此举亦可谓天资不凡。”
“观其刚刚殿宇之上一番言语,一言一语可说是井然有序,可谓是伶牙俐齿,丝毫不虚。”
“但老臣真正害怕的是,其不过弱年,便能以稚身抗下足足80大杖,其心心志让我等惧之!”
“此等天资,若是不除,恐怕嫡子一脉它日难有反抗之力,必造兄弟阋墙之争啊。”
未等李汉武出声,就有人站了出来反对。
“不可!”
“王爷他日起事,子嗣乃是重中之重,如此重要时期,岂能因为蔗子天资过人,便将其扼杀?”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人出言相随,“没错,杨老乃是嫡子一脉,我等知你心意。”
“但如今,此乃关系到一王府社稷之稳,岂能应嫡子之争便提前除之。”
“当以大局为重啊。”
“糊涂,”杨不予瞪眼便与之争执。
眼见领头如此,杨氏一族也加入战场。
一时间殿宇之间又是争执不断,李汉武脸色难看,却没有阻止。
直到他们有着越演越烈之势,终于还是大声呵斥。
“够了!”
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他大手一挥。
“不必争吵了,难道本王每一个妾室生一个孩子,都要将其扼杀吗?”
见李汉武发火,众人不再说话。
李汉武沉默了一会,一锤定音道,“将安宁殿的俸银减半,草灵散改成每月一瓶。”
杨不予面容有些阴翳,终究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至此,此事算是暂时的落下了帷幕。
十月下旬的阳光如日东升,光芒折射在洒满白霜的泥地上,好似如同晶莹的粉粒随着视线的上升,成为一道道彩色光环。
些许刺眼,但更多的确是一股清凉的微风。
身穿一白色华服的少年,就这样随意的坐在那有着些许白霜的杂草上。
丝毫没有在乎小草的感受。
只见少年平稳有序的呼吸,又过了一段时间,李轻武蓦然睁开双眼,一道无形的气体向外扩散。
小塘的水面扬起些许波纹,垂柳的小草甩动身上些许的霜碎。
“明丹境,成了。”
李轻武嘴角微挽,心中倒也没什么波澜,只是感慨终于开始踏上了武道之路。
武道境界有七境,分别为,初稚,明丹,伐舟,空海,月辉,宗师,武极。
其中初稚境很特殊,每个人从生下来之后便可以说是初稚境。
而一旦到了12岁之后才可以突破初稚境,而在此之前,纵然你有千万钧力,万般武艺高强,也无法凝丹。
此为天阻,所以所有的修行之路都是从12岁开始,12岁也被称为弱年。
李轻武如今13岁,也是今天才到达明丹境,这个速度很慢,但并不是说他天赋差。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府中根本就没有人将任何灵诀授予过他!
前尘直到他14岁,母亲才想起有他这个人存在。
如今就不需要如此了,他的脑海中灵诀可不少,即便没有灵诀,他也可以单纯靠自己凝丹。
在床上修养了三天之后,趁着身体已无大碍,今天早上花了几刻时间,凝丹水到渠成。
凝丹连携百穴,点亮一百个窍穴,便可步入下一个境界,每点亮10个窍穴为一阶,共十小阶。
他凝丹时顺便突破了两个穴位,现在他便是明丹一阶。
“不愧是公子,当真是天纵之资,凝丹不过二刻钟就成了。”崔阎站在后面好似惊讶的吹着彩虹屁。
铁木闷着脸犹豫了一下吗,老实巴巴的闷声道,“公子厉害。”
听着他俩睁眼说瞎话,李轻武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凝丹时间基本都是一样的,大致都在三刻钟内,无非就是快点慢点的区别。
不过谁不喜欢被夸呢?
笑着想要说些什么,忽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他。
“轻武。”
熟悉的让李轻武下意识的转头望去。
墨粉色的长裙轻摆,女孩踩着轻盈却又急促的步伐,沿着木制得桥廊,迎着有些薄冷的晨光朝着李轻武小跑过来。
精致的发簪束缚着长长得碎发,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如风般散动灵舞。
“玥姐?”李轻武有些不确定的彷徨。
李轻玥面色焦急的冲了过来,她抓着李轻武的双手,带着一丝哭腔急促的问道。
“我听叶伯说,你被父亲罚了80杖,我就从祖母那里赶紧回来了。”
“你伤的怎样,给我看看。”
说着,也没等李轻武说话的机会,抓着衣襟便要拉扯一二。
李轻武无奈只得主动的展开外服,将纱布缠绕的背部亮了出来。
望着眼前染红的纱布,李轻玥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的抚了上去。
许是摸到了伤口,李轻武蹙眉下意识闷哼一声。
李轻玥捂着嘴巴,眼泪像是决堤的溪流,孱孱的流了下来,只觉心中一阵疼痛。
“父亲怎能这般对待小弟?”李轻玥声音颤颤,说完掩面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心中轻叹一声,李轻武阖上外服,转身将李轻玥抱进了怀里。
他看着伏在自己胸膛哭泣的女孩,心中一阵抽搐,和那意义不明的情绪。
如果这个王府唯一还有李轻武在意的存在的话,那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整个王府只有她会把李轻武当做家人,或许是我们同是妾室所生,又或者是她那绝美的温柔。
如果说整个安南王府是一团笼罩在漆黑夜幕中的房子,那她就是李轻武纯白的月光,给予了他仅有的温暖。
前尘李轻武爱她胜过爱娘亲,因为曾经的他,以后的记忆中就只有,也唯有李轻玥这唯一的光芒。
可有时候他也痛恨她的善良,她的软弱,明明她还有娘亲,明明她还有选择的权利。
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自己一样这般怯弱?
为什么她要在这般可恨的地方得待下去,担心着我,却从不考虑一下自己,也从不想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