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宝降世
婆婆掂量手里的碎银，斜眼看一脸呆滞的李月月。
“琴娘放心，都是街坊邻居，我老人家不会乱说，脉看完了，我回家做饭去。”
“哎，好嘞，慢走啊，我送您出门。”
屋里头就剩下李月月一人。
手里的酸枣糕不香了，她把酸枣糕放盘子里，低头伸手捂住肚子。
小崽子也太顽强，累没累掉，打没打掉。
都不知道是该夸她的卵子厉害，还是夸那个男人的精子厉害。
琴娘送走婆婆回屋，看到李月月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祖宗，7个月了。别再想着打了，真的会出人命，这可不是开玩笑。至于京城的事情，暂时先别去，生了孩子再说。”
“嗯，我知道。”
这里医疗水平不好，李月月很惜命。
她心想她肚子不大，小崽子估摸也不大，生出来能活吗？
琴娘亦是害怕孩子养不活。
当晚，琴娘杀了一只老母鸡炖汤给李月月喝。
第二天中午，李月月无奈地俯视桌上的汤药。
“可以不喝吗？太苦。”
“哝，我买了糖。”
琴娘得意地摇了摇糖罐，早就猜到李月月会找理由拒绝。
“快喝吧，你身体有点虚，喝了药，生产也会很顺利，我都生过三个孩子，相信我。”
李月月只好一饮而尽。
孩子出生的时候，天气正好变冷。
有琴娘和稳婆在，加上孩子小，李月月没有受多少苦，很顺利就生下孩子。
琴娘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说：“月月，是个公子哥，你快看看他，长得老好看了。”
李月月侧目，皱皱巴巴，她看不出来哪里好看，难以入目。
“以后他就叫小丢。”
琴娘疑惑：“啊？为什么叫小丢？”
“贱名好养活。”
等她回现代就把他丢掉！
琴娘不知道李月月所想，欣然接受这个名字。
她低头望怀里瘦小的人儿，满眼心疼。
明日天更冷，小家伙生不逢时，不知道这小家伙能不能活。
“小丢，小丢，咦哟～你叫小丢呦，真可人。琴娘厨艺老好了，你娘亲爱吃琴娘做的饭，小丢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吃琴娘做的饭了。”
李月月见状，心中酸涩，不由自主地流泪。
臭崽子！都叫你识相点了！她可不养！
因母乳对孩子更好，琴娘察觉到李月月不喜小丢，亲自站在床边盯着李月月喂养小丢。
李月月没想到养着养着就养出了感情。
小丢不吵不闹，喂饱了就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玩自己的小手。
李月月轻轻摸着小丢白嫩的脸，越长越好看了。
她记得那个瞎子男人长得挺俊，小丢应该是捡了男人好看的地方长。
忽然有一天，李月月觉得小丢这名不好听，听了就让人觉得很抑郁，配不上她宝贝儿子。
是谁取了那么糟心的名字啊。
于是李月月便把小丢的名字改成小宝，还绞尽脑汁用她有限的文化水平给小宝取了一个大名。
李辰钰，像星辰一样温暖闪烁，是她的珍宝。
小宝再长大点，每天吃一个鸡蛋，个子也长得比同龄人高一点。
李月月参照现代的教育方法，很早就给小宝启蒙。
小宝很聪明，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
李月月为此非常自豪骄傲，她的小宝很聪慧！
两岁半的小宝在门口玩耍，看到隔壁家的哥哥结伴去学堂读书，也喊着要去读书。
儿子主动读书令李月月心花怒放。
她精心准备好礼，牵着手舞足蹈的小宝去学堂。
但教书先生嫌弃小宝年岁太小，不愿意收。
小宝眼中噙着眼泪，倔强地控制自己不流下。
他肯定比这些趁先生不注意偷偷睡觉的哥哥们读得好！
他也不会惹先生生气，为什么不愿意收他？
李月月见小宝眼眶红了一圈，心疼坏了。
顾不上心里的“痛”给教书先生加了一些钱。
“先生，收下我家的孩子吧，他就坐在一旁听，不会闹学堂的。”
教书先生余光一瞥桌上的银钱，面露勉强之色，最终点头同意。
李月月看在眼里，暗自下定决心赚更多的钱，给小宝找更好的先生。
“小宝，你就坐在这里听哦，娘亲去布庄里，等下就过来接你。”
小宝乖巧点头，学着哥哥们正襟危坐。
稚嫩的脸庞上布满认真，如此有违和感的画面让李月月想笑，她看了看周围的人，憋住笑快步出去。
李月月忙完布庄的事情，就马上赶过来学堂接小宝回家。
却见小宝独自可怜兮兮坐在学堂门口，看到她就站起来，迈着小短腿向她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哭着问。
“娘亲，我爹爹呢？”
李月月瞳孔一震。
这一天竟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早！
李月月思忖片刻，说：“你爹死了。”
小宝抬起满脸泪痕的头问：“死是什么？”
“就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和我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小宝天真道，“娘亲，那我们去找爹爹吧。”
“啊？”
李月月汗颜，“如果去你爹那个世界了，你就再也见不到琴娘姨姨，吃不到你爱的酸枣糕，你还想去吗？”
小宝左右为难，纠结许久说：“那算了吧。”
李月月松了一口气，要是小宝执意要去找他死爹，她还真招架不住。
她蹲下来，注视小宝的眼睛，努力挤出眼泪。
“你爹死了，娘亲真的很伤心很难过，娘亲也好想去找你爹，但是娘亲也舍不得琴娘……你爹不在，你还有娘亲啊。”
小宝心疼娘亲难过，不舍得娘亲哭。
他伸出小胖手给娘亲擦眼泪，奶声奶气的安慰。
“不哭了，我们不找爹爹了。”
李月月发现此方法非常有用，每次小宝一问，她就哭着演一演。
虽然李月月给小宝解释“什么是死”，但小宝还是不太懂。
直到两个月后，隔壁家的婆婆死了，他们哭声听起来比娘亲还伤心。
小宝趁李月月和琴娘不注意，悄咪咪溜过去瞧。
见他们张嘴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跟他没吃上他爱的酸枣糕一样。
小宝观察了一会。
不对，他与他们的哭法不同，他没有像他们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