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燃烧的星辰
“什…什么？”王络帆还没转过脑筋。
“你们的理论太过空妄，恐怕连最简单的「时梭寰宇」技术都未掌握吧，竟然还大言不惭地猜测「时空穿梭」的结果。”
本以为后世的「理杼」能够【攀登极峰】，没想到却是【跌落谷底】，看来是我多虑了。
不过，他思维终于跳脱了出来。
“照陛下的意思…是说，我来到这改变的一切，才是历史？”王络帆指着地，十分平静。
“我恐怕没那么大本事吧？”
我以为他会很震惊，会不敢相信，但这个孩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是么？朕也觉得你没那么大的本事，希望你的自知之明是正确的。”
“那好，我会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
可在“改变”完之前，他是不会找到的。
“朕允你自由出入宫廷参观，回去吧，我不会再找你了。”
我没功夫管他，也懒得管了，只想看看，他到底能“改变”些什么。
也许我太急于求成了，但伺环的危情实在拖不下去了，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多次的讨伐匈奴，我已然不对霍去病抱有希望，因为，他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他呀，只会让我不断地感到惊喜。
霍去病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一个我在朝堂安内治害，另一个“我”在外征战四方。
但现在还有一群“恶豹”在眈眈而视。
“陛下，微臣建议修建京都附近的茂陵，将各地豪强迁来，以此内实京师，外灭奸滑。”
是啊，将各地豪强迁来集中监控，对朝廷来说可谓是一举两得。
最主要的便是他们藏匿着大量人口，私吞着巨额财富，而战争不就是正需要钱和人口。
只要把这些牢牢“豹子”控制住，那对大汉来说便百利而无一害。
我慵散地坐着，心里痛快无比。
呼～，终于啊，终于把这些心头刺清理干净了。
如今阻力全无，是时候该发起决战了。
大军在「驰道」上离去，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霍去病，只不过，附加着「瞬疾」的道路，视线根本无所追从啊。
算了，等打完之后办个盛大的庆功宴吧。
我理正发冠，发现飘落下来的几缕发丝。
“陛下可是一直在监禁我。”王络帆在特有的“烛光”中显露。
“哦？此话何意。”
「息灵」难掌，我岂能容你这难料的祸患之态随意纵行呢。
我要做的，是让你摆脱「息灵」，得以成就「盛灵」。
利用「赤火」所“燃起”的烛光，自己才能时刻监视到他。
“为何我无法随军跟去。”
为何？
因为「大遐」一直在限制你的大脑啊，若非因为你处于「息灵」，我早就将你控制。
“你来此的时间不短了吧。”我将回答按在心里，收拢手中渐白的发丝。
“是…，是的，不知时逝，但知年长。”他被我反问的一愣。
“我老了，霍去病也成熟许多，可你还是一点没变。”我将摊开手示意，发丝落到地上。
“陛下正值壮——”
我直接打断他，“朕可是对你太过宽容了些，以至于你认为朕很好相处，以使质疑？”
王络帆一下子定住，双膝缓缓跪下，“愚民思钝，无意冒犯陛下。”
这是他第二次朝我下跪，但这次我不会再挽阻了。
“你应该庆幸，「息灵」让你保住了自我。”
“自我？”
我没理睬他，兴许是他回去的时间正不断临近，所以「心念意动」的能力范围才缩减了？
我推研不出更好的缘故了，毕竟我给予的限制，只能算作无法抵抗的“循循善诱”。
“朕是杀不了你，但让你变成一痴傻之人，疯疯癫癫地回去，还是可以办到的。”
“也许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死了”，但在疯掉后，我一样会游荡在这，亲眼睹目你日后痛悔绝息，见证大汉衰亡。”
听见这话，王络帆脸上恭敬之意消散，毫不示弱地看过来。
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啊，我，偏要磨一磨你这怯懦自卑的性子。
毕竟你跟我并非君臣之系，本就不必作臣子之为。
“你这是不做【旁观者】了？”
王络帆微微昂起头，一句回应也没有，抽身拙步踱来。
“小子，他跟你讲过「息灵」吧。”我控制着声音温和下来。
王络帆眸中疑惑闪过，对我突兀的和善始料未及，一时间停住脚步，随即又自顾自的坐上蒲团。
“讲过。”他一只脚盘起，一条腿竖立撑地，架势摆上，一副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何为「息灵」？”我顺势反问，很想知道霍去病是如何解释的。
王络帆沉下脸道：“「息灵」指的是熄灭的灵魂，所以，我恐怕早就是半死之人。”
他很快调整过来，那是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状态，“陛下何必相问，这不正是陛下所擅的「理杼」类型。”
“不错，霍去病什么事都与你相知，可见对你之信任啊。”
我指了指他的脑袋，“头，心神精明之府，事实恰恰相反，「息灵」发生在你身上，非但不会熄灭，反而会兴燃。”
“理由。”王络帆撇头躲过。
“理由？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么。”我将浮空的其中一个「微星体」半握住。
“你非已死之人，而是半死不活之人。”
“银白色”的光亮迸射出，“这颗星辰很大，即使把它缩小至此，我仍然全握不了。”
“我不能因为陛下擅长，就相信这所谓的一面之词吧？”王络帆换了个姿势，盘坐起来。
“你知道这颗星辰有多大么？”我手腕转了转。
王络帆皱起眉头，表情颇有微词，“不知，还请陛下解惑。”
“它比我们地星足足大了百万倍有余，你知道是哪颗么？”我端起酒樽豪饮解渴，兴起又道“它便是我们头顶的日。”
“它正不断膨胀变大，待“燃料”烧尽后，才会变小。”我松开手，银白色光芒在空中辉映，缥缈着露出彩虹的圈晕。
王络帆眉眼倏忽间舒展开来，豁然贯通道：“多谢陛下解惑。”
“去吧，去吧。”
“陛下曾说不会再找我。”他利利索索地站起身子，但又迅速摇摇头，“抱歉，是我找的陛下。”
不过眨眼之际，王络帆就依靠「心念意动」消失不见……
透过「微星体」，我看见了此时狼居胥山的情况。
“…代圣上于狼居胥山祭拜天地！”霍去病幽幽看向天上某一颗闪耀着的星辰，意有所指地祭拜。
“你真是又给了我一个惊喜啊。”我松弛下来，滞停的「微星体」重新腾空，应和闪耀，沿着若隐若现的轨道螺旋运作。
霍去病正在狼居胥山布置的祭祀坛台中，那里是匈奴人眼中的圣山，那同样是自己心驰神往之处。
但，我是皇帝，不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