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质问
夜里寒风凉，元乔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股暖意，她睁开眼，看见一位女子，正笑着看着她，元乔觉得熟悉，亲切，她便呆呆的看着对方，不一会眼角便有泪水滑落。
“阿姐——”元乔一把抱住眼前的人。
林泽兰愣住，“夫人！”
怀里的人只是抱住她哭，林泽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拍了拍元乔的后背。
就这么哭了一会，怀里的人没了动静，林泽兰抬手擦掉了元乔脸上的泪痕，心里闪过一丝心疼。抬眸便看见高羡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夫人——”景春小跑过来，一把扶起元乔。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把你家夫人一人扔在园子里？”林泽兰责怪道。
“小人知错了。”景春真的是着急过了头了，这夜黑风高的，指不定出什么事情了。
“回府吧。”高羡朝着林泽兰微微颔首。
“今日是我照顾不周，还望侯爷莫怪。”林泽兰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高羡不语，见元乔还是昏睡着，景春扶着有些艰难，“我来吧。”说完高羡便一把抱起元乔朝着府外走去。元乔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看见高羡刚毅的侧脸。
她便只呆呆的盯着他许久，一双水灵的眼睛只望着他，似要看穿眼前人，直到高羡都有些不自在。
“高羡！”元乔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高羡停住脚步，垂眸看怀里的人，脸颊酡红，双眼婆娑，泪意连连。
“高羡，你为什么要娶我？”说着元乔便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念叨着，“为什么娶我？你若不求娶，我便还在丹阳。我讨厌你！”元乔头昏昏沉沉的，脸埋在高羡的脖颈处，高羡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脖颈处滑落，惊得他心里一紧。
高羡微收紧了手臂，将元乔的披风拉上来遮住了她梨花带雨的面颊。
“阿姐，阿乔想你。”元乔止了哭泣，嘴里还嘟嚷着。她扬了扬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热气混合着轻微的痒意划过高羡的脖颈处的肌肤，带着柔软的触感，高羡猛的停住脚步，垂头看向怀里的人儿，脖颈处那柔软的触感又袭上来，高羡瞬时向后仰了仰头，肌肤离开那柔软的地方，瞬时一阵凉意滑过。
“侯爷？”南寻有些担忧的开口唤道，莫不是新夫人出言不逊，惹侯爷不快？
高羡缓过神，“回府。”他抬脚大步向府外走去，“还是去园子。”
漆园离伯府近，伯府的小厮一早牵了马车过来。
“景春回府里通禀，今晚我与夫人歇在园子，以免母亲担心。”高羡沉声吩咐。
“可是夫人——”景春有些担忧的看着高羡怀里的元乔，心里有些不放心。
“有侯爷在呢，景春姑娘还担心什么呢？”南寻将景春引至后面的另一辆马车。
说是这么说，景春上马车前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前面的车架，直到南寻跳上车架，她才上了马车朝着侯府的方向离去。
高羡将元乔安置在了飞鸿阁，又唤了丫鬟婆子进来帮元乔洗漱更衣，等到一切安定下来，元乔已然沉沉睡去，高羡看着榻上熟睡的人儿，嘴角微微弯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
“侯爷。”南寻在屋外轻声唤道。
高羡侧目，知道南寻此时来寻他，必是有事情要汇报。
高羡替元乔掖好被子，又灭了几盏灯，这才出了房门，与南寻一道去了书房。
“何事？”高羡问。
“祭堂主传来的消息。”南寻将一枚小巧的信筒递给高羡。
高羡展开信笺，眉头跟着沉了下去，陈其已经病故，她的继夫人赵氏已经扶陈慈上位，并掌控了整个襄阳的兵力，祭章被困在了襄阳城。
“陈其死了。”高羡低沉的嗓音传来，南寻心里跟着一惊。“通知南漳县的人在襄阳城外日夜轮班守着，接应祭章。”
“是。”南寻垂首应道。
“祭章的消息应该滞留了很久，想必襄阳城必是严防死守，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便是一点警觉也没有？”高羡手里捏着信筒，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案，“何思巍虽然是个奸吝小人，但不应该这点手段都没有。”
高羡手里的动作蓦地停住，眼里精光闪过，“盯住金都。”心里跟着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南寻点头应下。
元乔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屋外天气阴沉沉的，连带着屋里也暗沉沉的，她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宿在了漆园。元乔揉了揉额头，开口唤，“景春——”
元乔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哑了，兀自后悔昨日不该饮酒。
景春闻声忙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油纸伞，她抖了抖伞面的雪，搓着双手走了进来。原本她昨晚就回了侯府，今天一大早，天刚亮，园子里便来了人接她过去，此刻外面又落起了大雪。
元乔微微探了探头，隔着厚重的帘子，瞧见外面簌簌的风雪。“下雪了？”
“下得可大哩。”景春将手里的汤婆子递给元乔。“一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回侯府呢？”
“晋宁的冬天雪可真多。”元乔晃了晃脑袋，天冷，她有些不想动。
景春拿了件外衣给元乔披上，虽然屋里燃了炭火，但景春谨记着英娘的教导，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元乔的保暖。
景春一边张罗着，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打探着元乔，元乔被这丫头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可是我脸肿了？”元乔紧张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名堂。
“侯爷可有对您做什么？”景春小心翼翼的试探。
元乔更加迷糊，“你怎么这么问？”
景春这才把昨晚元乔喝醉酒的情形讲给她听，元乔一时懊恼不已，她不仅酒后失态，还口出狂言，质问高羡为何娶她？
“你也不知道拦着我。”元乔嗔怪。
“昨日，夫人伏在侯爷怀中，我如何能近得了身。”
“伏在高羡怀中？”元乔羞愤不已，心里一阵慌乱，重重的躺下，拉着被子将头蒙了起来。
“夫人——”过了一会，元乔便听到景春唤她。
元乔不理，她还在后悔昨日不该饮酒，无端说了些出格的话。
“夫人——”景春有些急了。
“春儿，你安静一会！”元乔一把掀开被子，便看见高羡正站在榻前，四目相对，元乔一时僵住，后知后觉的将被子又轻轻的拉了回去，“侯—侯爷——”
“嗯。”高羡看着僵住的元乔有些失笑，“醒了？外面起了大雪，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府中，你若不想起身，便躺着。”
“侯爷，我正准备起的。”元乔敛神色，平静的应道。从她来晋宁，英娘便一路教导要端庄贤淑，切不可任性随兴。
“嗯。”高羡颔首转身出门去了前厅。
元乔松了一口气，这才不情愿的起了身。
“侯爷说等您一起用早饭。”景春说。
“什么时候说的？”元乔不可置信，他刚刚明明没有说要一起用饭的。
“您还没醒之前，侯爷去议事厅前便吩咐好了。”景春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元乔原本松快的心情又提了上来，高羡不会要跟她秋后算账吧？这样想着，元乔便催促着景春赶紧替她梳妆，上次去伯府赴宴便让他等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