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公徇私
在第二排当小组长的时间内。我与她不再是远远张望,渐渐有着较多的交流机会。
我有时候就会刻意地在交作业的时候与她找些话题。但大都是一些很平常不过的问题,如:作业交够了够了没有?还差几份?都是谁没有交?都是些诸如此类的再正常不过的问题。我的爱卑微无比,生怕被人发现后,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明再寻常不过,但就是见不得人一般。
当然,她每次都会问我这些问题,所以,为了多与她攀谈几句,我都是在此刻等待她先开口询问。
她语调平和而温柔,记得第一次交作业的时候,我紧张万分,心里面一直砰砰跳动个不停。依稀记得那时候,我后座的组员王磊经常不交作业,每每我都催促他,但是他总是给我打马虎眼,说什么——我交了,你忘记了?我下次再一起交。又或者是假装沉迷于写作业——等下!不要打断我的思路。对于当时认真处事的我来说,真的属实头痛,后来,干脆就放任不管。每次她数着作业问我还差谁没有交作业时,总会听到王磊的名字。每当如此,苏婉婷总会转过身,催促正在哈哈大笑着与同学们畅谈的王磊。如此的次数一长,她也无可奈何,但也总会催促王磊,每次都是轻叹一口气,鼓起脸颊,大喊着他的名字,俏皮中带点可爱,可把那时候的我迷得一愣一愣地。
凭借公务与之熟识后,我渐渐开始想进一步发展。于是那次放假,打扫过房间后,在晚霞金灿灿的余晖的照耀下,她背起她的米白色的小背包,消失在我们注目下的温暖的阳光中。
回到家中,我用表哥用过的旧手机,向母亲要了一个手机号,随后申请了qq号,激动地拿出手中紧紧攥的皱皱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用手压平在桌面上,在搜索栏中认真输入并核对纸条上的每一个数字,心中砰砰地跳个不平,是欣喜不已的向往,也是忐忑躁动的春心。
当屏幕中的小圆圈停止转动时,她的可爱头像显现在眼前,这一次,我不再害怕什么,呆滞地看着她那简洁的主页,点开他的她的空间,浏览着她过往的一举一动,遇到悲伤的文句,又会胡思乱想——她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我?我真的打扰到她了?你,身为一个你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生独自委屈难过吗?还算个男人吗?
总而言之,那时候脑子里总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自我怀疑的声音。还什么我算什么男人?还什么是我的女生?现在看来,我的确不是个男人,那时的自己还会因突然而来的孤独感而掉眼泪,哪里称得上是男人这个格外具有分量的成就,还只是个孩子罢了。还我的女生,什么时候是我的了?我自己也知道她不会是我的,但也不会是他们的。也正如《蒹葭》后面几句所言那般——“求之不得,寤寐思服。”虽然当时年少,但是我对于这点确实是早有预料的,感觉她是一个金丝雀一般,不属于这里的四方天地。但或许是年少的偏爱总是偏执的,总是自私地感觉她是我的女孩,要为了她的烦恼做些什么。但这些最终只会徒添彼此的烦恼罢了。如此而来,总是在自我的独角戏内悲伤忧愁,总是在自以为是的情感弥补上紧张添乱。如此的恶性循环之下,只得以惶惶而结束罢了。
正如这个qq好友的添加,自此有了牵挂,变总是天天魂不守舍地盯着与她的机械式的聊天文字——吃了吗?睡了吗?天冷加衣,盖好被子,早安午安、还有自我满足式的晚安。每天在聊天界面、主页、空间之间三点一线。总是纠结于她有没有来消息?今天有没有给她点赞?新发的说说什么意思?空间内的亲密留言是谁?总是困扰于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之内,是年少时自己愚昧不堪的痴心妄想。
自从那以后,每当开学之后,我总会下定决定——我再也不会对她产生那种不该有的感觉,也绝不会再为此波及到自我的情绪。这样类似于誓言的笃定,在每一次她一开口之际,便荡然无存。那时候的自己也会自言自语地自嘲道:“我每次建立起来的冰墙堡垒,在她温柔言语的抨击下,轰然倒塌。”其实,看来以前的自己也是格外清晰的,绝不是不知所以、不分对错的所谓的痴心情种。但总是明知不可以而为之,明知不可能而寄予希望。
那时候,总感觉她似乎一阵子喜欢这个,后来突然间冷漠,再又对另一个倾心,等到过了一遍,又一次主动地接触第一个追求者。当时,还傻傻地问过母亲——
“要是一个女孩儿,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那样的女孩子怎么样?”
“那样的女孩可不能要。”
这是母亲的回答,可当时乖巧听话的我却对此持有异议。我不是对这一论题答案的否定,而是对我决定权的质疑。哪里是我要不要她啊!我当然想要拥有她,但是说它不会要我的。我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分量,但对于自我莫名对她再正常不过的言行举止的偏离见解,今日的我感到十分抱歉。但或许那样的偏见是年少时郁郁不得之人常有的错误思想。那时候,班长任晨兴和同桌王磊说过这样一句话——
“王磊,我发现这女生啊!你要是很久不和她说话,她就会主动找你。哈哈!”
“嗯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啊!我这恋爱都谈不上的一个快200斤大胖子!”王磊假装认真的神情,随后忍不住憨憨地笑道。
其实,现在来看,她或许从来没有什么间接性爱恋,一切只是事到如此的巧合罢了,给了我们一个错误的幻觉,才会有对爱而不得之人的一个自我意识上的偏见看法。又或者是我们这些追求者的爱意被她感觉到了,出于自我的善良,不忍心见我们因为她而伤心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清楚明白的一点是,她对于我们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顶多是同学之间的纯粹友谊罢了。
后来的一次,班长任晨兴心情似乎被在意之人忽视了情感回应的诉求,总之,神情格外严肃。那时天色早早就暗了下来,轮到苏婉婷那一组打扫位于综合办公楼的卫生区。任晨兴心不在焉地握着笔,注视着她走出班级门口,娇小身影紧握着掂起拖把。待她走后,他仍然呆望着门框,过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一个扫把,走出门去。
当时见此一幕,我们几人心知肚明,但碍于同学之间尚且友好的关系,没人说什么,都只是面面相觑,随后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
这时,有个前来八卦整事的同学走来,趴在张黎奥的桌子前,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今天不该你组打扫卫生吧!我看这班长咋去了?”
张黎奥眼看他就是装着明白当糊涂,只是回了句:“那样做一点用都没有,谁知道她咋想的。人家都不喜欢,这样整的都尴尬。”
“是吗?‘大炮’?”说罢,他再次拍拍张黎奥的后背。
“起开,我要写作业了!”张黎奥不想理会,低下头做起了作业。
见张黎奥这般反应,那人只好悻悻地识趣走开。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之前见你们一直在一起玩。”我问道
“谁啥时候跟他玩的好啊?就那样。我们之前在班里打架,你不知道?”
我细细想来,的确有这事。
“那你们闹矛盾了,他咋还找你叙话?”
“男人之间,不就这样吗?过后就忘了。&34;
“呦呦呦,你还男人上了?还没我大的小孩。”
“哈哼,不行嘛?”张黎奥自觉在事实面前,说不过我,尴尬又羞涩地笑了笑,两拳互相握着,发出阵阵骨头摩擦的声响。
大约十几分钟左右,班长任晨兴和苏婉婷那一组一起回到了班级。苏婉婷手拿着扫把,面无表情地在前面走着,任晨兴握起拖把满怀笑容地在后面跟着。然后便各自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不同的是,苏婉婷坐在座位上发了一会呆,随后合上平时要做的了书本,盘起胳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午休。而任晨兴心情格外开心,一回到座位上,便和王磊大笑健谈起来,随后,写起自己的作业来。
我们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也不知该如何如何,只是埋起头写起作业来。后来听人说,任晨兴只是帮她卖力地拖了地,除此外,也没什么了,是啊!没什么了,但对于那时的我们,又能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