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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萧叔延对许下的承诺从来没有食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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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打算乔装成鬼卒,把这盆“没有主食的绿叶菜”给饕餮送过去,然后借机行事。

    夏侯飞鸢这个老洁癖,说什么也不会穿死人的衣服,萧叔延便使了个障眼法,将两人的形象改头换面了一番。

    变成了两个身穿寿衣,一脸晦气,顶着张大白脸,一看就很肾虚的死鬼。

    夏侯飞鸢还是极在乎自己的形象的,虽然没有镜子,但看到萧叔延就等于看到了自己。

    “这也太丑了吧,就不能变好看点?”

    萧叔延却盯着他笑了:“师兄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夏侯飞鸢故意给他出难题:“要是我变得又胖又笨,变成一条狗了,你还喜欢吗?”

    “那我就把师兄养得好好的,让你当世界上最幸福的狗。”

    夏侯飞鸢无理取闹道:“你怎么不陪着我一起变?”

    萧叔延答得认真:“倘若我也变了,就不能像人一样保护师兄了。”

    夏侯飞鸢片刻无言,心里说不好是什么滋味。

    萧叔延悄悄拉住了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

    “师兄如果再变成别的模样,我还会继续找你,无论死生,哪怕归墟之水将天地倾覆,我也愿意。”

    夏侯飞鸢怔愣良久,心口突如其来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

    相似的话萧叔延在他们确立关系的那一天也说过。

    在归墟瑰丽缥缈的烟霞中,他们在此立誓,发誓除非归墟之水逆流,否则他们永远不会离开彼此,当时萧叔延眼底的情比海深,爱比天永。

    五百多年过去了,这份情意分毫未减。

    夏侯飞鸢猛然发觉,萧叔延作为本书中最大的反派,杀师弑兄,辱没师门,罪行累累,对许下的承诺却从没有食言过。

    尤其是对他,对夏侯飞鸢。

    萧叔延的爱是他人生无数未知中唯一能够确定的事。

    这样一个人,他当真舍得把他就此在这个世界抹去,令其灰飞烟灭吗?

    夏侯飞鸢突然有些心虚,不敢看萧叔延的眼睛,悄悄垂下了头,他无法以那天同样热切的目光回应他。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搬!”

    迎面传来的动静将两人飘远的思绪拉回来,说话的正是在街上看到的领头鬼卒。

    夏侯飞鸢和萧叔延埋头继续推车,路过领头鬼卒时,只听他嘀咕了句什么,好像在抓人,也没发现他们的古怪,带着人匆匆忙忙走了。

    两人顺利抵达饕餮的寝殿。

    跟门口的看守说了一声便放了行,守卫提醒他们放好东西就赶紧出来。

    夏侯飞鸢点头。

    就在这时,廊外跑过来一个鬼卒道:“有人说见到可疑人士溜了进来,往这边跑了。”

    夏侯飞鸢心里咯噔一声,和萧叔延对视一眼,暗暗握紧了拳头。

    那鬼卒掏出一幅画像,画着一位胖头鬼。

    不是太衡还能有谁?

    太衡竟然被发现了。

    那两个鬼卒商量了几句便去抓人了,夏侯飞鸢低声道:“这里有我,你跟去看看。”

    萧叔延点点头,攥了一下他的手:“师兄当心。”

    “嗯。”

    分别后,夏侯飞鸢进入饕餮的寝殿,轻手轻脚将东西推进来,关上门。

    饕餮这个时候不在殿内。

    夏侯飞鸢打量四周,一个睡觉的地方都修得富丽堂皇,连地砖都是用金灿灿的黄金铺的,夏侯飞鸢朝内室望去,只感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他撩开宝石帘子探头进去一瞧,一张四四方方,六七米宽的玉床上堆满了金银财宝,发光的是一颗脸盆那么大的夜明珠。

    是夏侯飞鸢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了。

    一只兽竟然过得这么爽?

    还有天理吗?

    “铛啷……”

    一声清脆的动静突然从房内的屏风后传来。

    夏侯飞鸢一惊,一颗圆润的珍珠掉在地上滚到了他脚边。

    还有人在?

    他提高警惕,青霜乾月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手中,轻轻走过去,一剑刺穿了屏风。

    背后藏身之人失声尖叫,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财宝散落了一地,跪地道:“大、大大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夏侯飞鸢讶道:“钱长顺?!”

    钱长顺一愣,胆战心惊地抬起脑袋,同样惊诧道:“是你?!”

    夏侯飞鸢收回剑,嘲弄一笑:“你鬼鬼祟祟躲在这儿干什么呢?”

    “我……”

    人赃并获,钱长顺自知无可置辩,见到是熟人也就放心了,屁股往下一坐,坐在黄金地板上,倒反问起了夏侯飞鸢。

    “那你又在这儿干什么?还这身打扮。”

    夏侯飞鸢笑了下:“我真是小瞧你了,饕餮宫都潜得进来,你不算命改行偷窃了?”

    “偷?我偷什么了?这些财宝本来就不是饕餮的。”钱长顺一脸大义凛然,“都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我拿了是替天行道,再说了,又不是光我一个人花,我是要还回去的。”

    夏侯飞鸢摸着下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钱长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摆手道:“爱信不信。”

    说完,低头拢着财宝,要重新装进包袱里。

    夏侯飞鸢看他拿起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当即神色一变,拦下他道:“等等,这个给我。”

    钱长顺以为他要抢,连忙抱进怀里:“这是我先找到的,你拿别的去。”

    夏侯飞鸢道:“你把那个给我,我来就是找这个的。”

    钱长顺古怪问:“这是什么?很值钱吗?”

    “快给我!”

    夏侯飞鸢伸手去抢,钱长顺是多机灵的人,发觉不对劲,更好奇了,往后一躲,夏侯飞鸢扑了空。

    “这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木头盒吗?”钱长顺拿在手里把玩,凑近了闻闻,“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木头,你要它做什么?”

    夏侯飞鸢紧张道:“我可警告你,你别乱碰啊,这东西危险的很。”

    钱长顺掂了掂,偏不信邪,这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沉甸甸的,却根本打不开,也不知道机关在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夏侯飞鸢再去抢,钱长顺两手托着盒子,正研究着,无意识地一扭,只听“咯”一声传来,仿佛有纽枢被启动,盒身上雕刻的图案错位,却拼出了一个“启”字。

    完蛋了……

    夏侯飞鸢心间飞过一万头羊驼,恨不得将钱长顺大卸八块。

    下一秒,屋内白光一现,两个大活人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盒子掉在地上,又“咯”的一声,自动归位。

    藏在推车底下跟进来的嘲风探出头,找不到主人,不安地呜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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